“你懂什么!”王吉利粗着嗓子说,“那是关宗养的山鸡!”
王吉祥还是一脸懵逼。
郁煌好奇地跟在关宗身边,问他:“乾坤幡是不是没坏?”
“嗯。”关宗说,“乾坤幡是关家留下来的法宝,困在里头的妖怪不仅会失去行动能力,法力也会被困在里面,这把火不该是狏即放的。”
变成一团黄球的狏即动了动身子,郁煌跑到狏即身边,凑在他旁边听了听,总觉着狏即在说什么但是却又听不清。
关宗高大的身子蹲下来,将狏即一把扛起来放在肩膀上,走出防火层。
王吉祥见关宗出来了还带着狏即一块儿出来了,吓得后退一步,说:“关先生,你怎么把狏即也带出来了,要是又着火了可怎么办?”
关宗说:“你把起火的经过说一下。”
王吉祥点点头,把秘书叫过来,吩咐:“你去把小张叫过来。”
“行。”
没过多久,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被叫了过来,王吉祥介绍:“这是张全,他是第一个发现火灾的人,张全,你给关先生讲讲事情经过。”
“今天中午下班,我跟老赵约好了去服务站外头那家面馆吃饭,老赵有些事要我在库房门口等着,我站在那儿抽烟,过了没多久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再回头一看,库房边上开始冒起了火花,火势越来越大——”
郁煌听着听着就开始犯迷糊,他眨了眨眼,眼前又开始花白一片,鸡身子一抖,郁煌暗叫一声不好,又被狏即拖着入了梦。
这次入梦却又有那么一点不同了,以前的梦境郁煌根本就无法控制,他被迫接受,就像是看了一场场4d电影一样,而这次,他可以自主地在梦境里活动,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梦境还跟以前一样一片灰暗。
郁煌走了几步后就觉着无聊,冲灰蒙蒙的梦境叫了一嗓子,眼前忽然亮起了两点红斑,显现出来一个影子。
郁煌瞪着狏即,质问他:“你总把我拖进梦里干嘛?”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你法力太强大,我不仅没能入你的梦,还总是让你进了我的梦,这次总算是成功了,累死我了。”狏即的声音细细柔柔的,像是没变声前的小男孩。
郁煌听他说自己法力太强大,一下子多了不少好感,问道:“你要问我什么?”
狏即犹豫了下,软着声音说:“小希他们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郁煌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狏即的意思。
妖怪一流因五行之气在体内碰撞变异的缘故,获得的生命会比原来长很多很多,少则上百年,多则近千年,在这种情况下,时间的变化对于他们来说就会变得异常不明显。十年对他们来说也许就是睡了一觉的功夫。
郁煌点了点头,说:“你以为呢?”
狏即明白了郁煌的意思说:“我以为他们只是去医院了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其实已经过去好久了?”
“快十年啦。”
郁煌见狏即委顿地趴了下来,很委屈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拿翅膀拍了拍狏即的肩膀,说:“当年起了一场火,大火把他们都烧死了。”
“不是我。”狏即说,“火灾不是我造成的。”顿了顿,狏即似乎觉着这种说法并不准确,他又解释说,“也不能这么说,虽然不是我放的,但是却也跟我有关。”
郁煌问他:“是不是就跟这次着火一样?”
狏即点了点头,说:“你主人说的没错,狏即出现即会引来不详,我是不详的象征,我当初不应该贪恋小希家的温暖留在那里为他们家招来了祸患。”
“他才不是我的主人!我是自由民!”郁煌解释,看着狏即眼里的羡慕,郁煌叹了口气,说:“流浪的妖一贯活得寂寞,像是你们这样不喜群居只喜独处的妖更是如此,我也见到你的经历了,实在是太惨了。”
“是我咎由自取。”狏即说,“我贪图长生丹才毁了自己近五百年的修行,要不然,我现在还在山林里自由修炼,再过个千年也许就能得道也说不准。”
“长生丹?”郁煌一怔,立马追问,“你说的长生丹可是我——可是凤凰涅盘时留下来的灰烬揉搓而成的丹丸?”
“是。”狏即点头。
“那是凤凰用来恢复自身能力的丹丸,那怎么会让你碰见?”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长生丹就落在山林里,是妖都可得。”
琢磨了下前因后果,郁煌立马就有了猜测,“那个小王八蛋,白眼狼。”郁煌恨恨咬牙,眼睛里冒出火光,恨不得把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那个撕成碎片。
他暂且咽下这口气,问狏即:“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办?”
“不打算怎么办。”狏即垂头丧气地说,“事已至此,我从你那儿确定小希不会回来了,我也就可以安心地以死偿命,我只是担心,小希会记恨我,是我让他们家走上了下坡路,他父亲职场失利,母亲身体日益变差,都与我有关。”
“你……?”
“我一直在房子里等小希治病回来,等到了一些陌生人要等住进来,我便用了些小手段将他们吓走,后来又等到拆迁队,他们想要毁了这个家,我自然是不允的,我的小希还没有回来。拆迁队的爆炸也不是我故意而为,我却是欢喜的,他们身体被炸成碎片之后,我便灌入了些法术形成灵眼,驱使他们外出——为我捕食。”
听到这里郁煌已经大概明白过来了。
狏即需要补给,虽然火灾、爆炸都与他无直接的关系,但是在小区周围莫名死的那些人却是跟他有关,伥鬼吸食五行之气灌输给狏即,让他在那报废的楼里继续一日复一日地等着不可能回来的人。
郁煌没再说话,他知道这世间铁定的法则——命债是要用命来偿还的。
☆、第14章 魔障
狏即法力有限,梦境并没有持续太久,也许是他不想要郁煌再继续待在他的梦境里了,就把郁煌强行赶了出去。
郁煌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要问问狏即,但是那条死犟死犟的黑狗就是不肯让他继续回去梦里,强行把郁煌给赶了出去,哪有这种道理,把他堂堂一方天帝当成啥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太过分!
再一想起长生丹的事情,郁煌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把那该死的梧桐给一把火烧了,但是现实逼得他只能在原地跳脚,啥也做不了。
背叛老子不说,还特么把老子的长生丹给丢了,小白眼狼,老子白养活了你这么多年!
郁煌气得浑身哆嗦,感觉一只大手按在他肚皮上,轻轻搔刮着,郁煌眉头一皱,睁开了眼,一下子就看见关宗线条优美的下巴,关宗敏锐地察觉到了郁煌的视线,下一刻,两人视线撞到一块儿去,关宗神色冷漠,眼神只在郁煌身上逗留了片刻就挪开了。
关宗说:“醒了就走开。”
郁煌一愣,怎么浑身这么不得劲呢?他仔细一琢磨,才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姿势实在是有些不太对劲——就没见到一只鸡两爪朝天,袒着肚皮躺在人腿上的,那两只鸡爪子还在抖,活生生的癫痫。
郁煌脸上写着大写的尴尬。他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往旁边车座上一跳,车子一晃,关宗急忙踩了刹车,郁煌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急刹车了?”
“别吵。”关宗把郁煌从挡风玻璃前拉了下来,按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拿安全带给他套住了。
郁煌:“……”
关宗开门下车,问差点被他撞到的学生:“有事吗?”
女学生愣愣地看着关宗,一双眼睛都看直了,妈呀,这男的也太帅了吧?这身高,这身材,这长相,关宗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女学生才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儿。”
关宗点点头,算是揭过了,他对女学生说:“最近小心点。”
女学生:“?”
那小女生的表情一下子就从崇拜变成古怪,郁煌满头黑线,关宗就不能好好说话?这大街上撞见一个人就说你最近要小心点,换谁谁都膈应你啊!
下一刻那女学生就差点摔了一跤,关宗眼尖地把她扶稳了,在她耳边把一缕黑气掐断。
成年男人的气息包裹了未成年的少女,女学生脸一红,小声说:“谢谢。”
郁煌:“……”果然什么都比不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