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Alpha都会在高潮的时候在他身上做下一个标记,在标记期,当他和下一个Alpha交合,身体会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
这种排斥反应非常痛苦,足以让人感受到身体被撕裂的痛感。
他就顶着这样的痛感,被一个又一个的Alpha侵犯,被强迫生下他们的孩子,日复一日,日日如此。
谢晋胃里一阵恶心,他忍不住撇头干呕。
察觉到谢晋的异状,烬紧张地低呼:“谢晋!”
谢晋压下喉头的恶心,说:“戈瓦尔居然可以为了自己的私欲做到这个地步——”
“……”
“他在这里经历了什么,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来。”
“那些发情的Alpha扑向他的身体,侵犯他,无论他如何哭嚎着都没有人会去救他。”
“这些畜生就在外面看着他,看着被带入Alpha们的兽欲之中。眼神冰冷地研究他的反应,研究实验的状况。”
“他孤独地待在冰冷的实验器械里,永远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残酷的实验内容。”
“他知道可能没有人会来救他,但他肯定在盼着有人去救他。”
“那个时候的我……在哪儿呢?在做什么呢?”
谢晋声音很轻,带了些微哽咽,烬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哭了?”
谢晋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沾满了泪水。
明明他可能和实验舱里的人没有关系,明明看到的只是这些实验记录,他却有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从未有过的情绪波动。
舱内的人……
谢晋心里如坠巨石。
真的是他的兄弟吗?
就在此刻,医疗舱忽然发出红光警告,医生惊呼一声:“他提前苏醒了!”
“什么?”布鲁斯下意识地扛起枪向前疾走几步。
医生说:“他现在正在反抗外界的压力,情绪非常不稳定。谢晋将军,得快点开舱。”
“去开。”谢晋声音颤抖地问,“需要我准备些什么?”
“拿一针镇定剂来吧,就在医用冷藏柜里。”
“好。”
谢晋很快就拿回镇定剂。
此刻,医疗舱舱门打开,口戴呼吸面具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就在那瞬间,谢晋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那人情绪更加激动,瞳孔之中漫出惶急的神色。
他伸手想去摘面具,但双手却被牢牢地固定在床面上,整个人都开始不住挣扎,喉咙里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低吼。
谢晋看向医生:“可以放开他吗?”
“可以。”医生说,“但是呼吸面罩不能摘,如果能保证这点……”
谢晋不等医生说完就缓步接近那人,他坐在床边,安抚道:“冷静下来,听我说——我想放开你,但为了你的生命着想,呼吸面罩不能摘,你答应我别挣扎,好吗?”
那人还在不住挣扎低吼,谢晋的手紧紧地按在他的手背上,掌心所接触到的皮肤冰冷似蛇,皮肤牢牢地包覆着骨骼,丝毫摸不到血肉的存在,这样看去,男人显得更加瘦弱,脸颊处的颧骨高高凸起。
医生说道:“他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将军,打镇定剂吧!”
谢晋牢牢地盯紧他的眼睛,两人瞳孔之中满是震惊与复杂的感触,眼眶之中同时流下眼泪。
谢晋沙哑着嗓音说:“我想我知道你是谁……”
那人瞳孔一缩,眼眶里涌出越来越多的泪水,谢晋俯下身帮他解开身上的束缚,紧紧地拥抱着这具瘦弱的病驱。
他仍在挣扎着,喉咙里的低吼夹杂着复杂的情绪,谢晋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是我哥哥……对吗?”
怀抱里的身体猛地一紧,随即瘫软下来,他柔软的双手抬起反手抱住谢晋,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谢晋拍打着他的后背,说:“这种感觉……不会错的,我们是兄弟,是兄弟。”
“呜……”男人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谢晋仔细听去,从他喉咙里溢出来的是一声模糊的呜咽和呼痛,他在谢晋的怀里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医生给他做了应急处理后,谢晋将他抱出了医疗箱,放在一旁柔软的床上——他看出男人对医疗箱有很大的抵触情绪——看他渐渐陷入沉睡。
他非常疲惫了,疲惫到连握住谢晋的手都做不到。
一个小时后。
“现在怎么办?”巡逻一圈后建立了防线的布鲁斯提着枪问道。
谢晋说:“被帝国的军队找到是迟早的事情,我们最多拖拖时间,我已经给烬的军队发了求救信号,只要我们撑过这段时间。”
“你……”低哑的声音响起,谢晋一怔,转头看床上的人。
男人微微撑起身体看向谢晋,刘海之下的黑色瞳眸之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
谢晋大步走向他:“我叫谢晋。”
“谢晋……”男人垂下眸子,轻声念着谢晋的名字,“谢晋……谢晋……谢……晋……”
他每念一声谢晋就会应上一句,直到男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是我弟弟,你叫谢晋。”男人笑着说,“你叫谢晋。”
他声音哽咽,眼眶中泪花闪烁:“你还活着,我不是孤单一个人了,真好。谢晋,我的弟弟,谢晋,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你出现在我面前了,我还能再见到你……”
“你……记得我?”谢晋小心翼翼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男人思考了片刻,像是捧出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我叫奥德里奇,奥德里奇·加西亚。”
在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男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点。
“我是你的哥哥,奥德里奇·加西亚。”
他忐忑而又充满希冀地问谢晋:“你愿意……叫一下我的名字吗?”
第93章:轰炸
奥德里奇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了。
即便这个名字也是匆忙之中从母亲的口中听到的。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五岁的孩子,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
像是任何一个Omega一样温柔,却又和Alpha一样坚强。
她与自己擦身而过,带着微笑,悄悄告诉他:“你叫奥德里奇·加西亚。你是我们加西亚家的孩子。”
谢晋抱住他,低声说:“哥哥,奥德里奇·加西亚。”
奥德里奇眼泪涌了出来,他万分珍惜地轻声回应:“嗯。”
布鲁斯给他们准备了简单的流食,谢晋喂奥德里奇吃下了一点,男人脸色好起来好了一点,不再是那么单薄的惨败。
奥德里奇珍惜地看着谢晋说:“我比你大……6岁,你出生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看着。”
“母亲生你的时候很痛苦,肉体痛苦,精神也很痛苦。她不想生下你,她怕你像我一样活着,却又不舍得让你胎死腹中,都看到这个世界都不曾。”
“我同母亲只说过几句话,说实话,长时间的折磨,我的意识经常会处在模糊不清的状态,我已经忘了母亲长什么样子。但我很清楚地记得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发顶的感觉。”
“那么温暖……那么温暖……温暖到让我忘掉了所有的痛苦。”
“那是我唯一一次和母亲如此亲近。”
谢晋安静地听他说着自己被囚禁的这二十几年所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之中少有阴暗,多数是他所见到的温柔,但字字如刀割在他的心头。
谢晋不由泪花闪烁。
奥德里奇说:“只有交配后他们会给我吃一种红色的果子,大约只有拳头大小,我第一次吃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后来第二次吃的时候害怕以后再也吃不到就将珍惜地将它藏了起来,但后来……一直没有机会去拿回来,等我再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腐烂到连坚硬的内核都软成了一滩泥,发出了腐烂的恶臭。住在同房间的C2号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总是会把自己的分我一半,他只比我年长一个月却处处关照我,我实在是惭愧。如果你能再早来一年就可以见到他了,我相信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现在的他……他离开的时候是笑着的,他对我说,他很高兴认识我,只是,他攒了二十几年的运气就是为了能提前离开这个残酷的人世。我也替他高兴。”
谢晋:“……”
奥德里奇:“你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在这里,死亡是我们最不惧怕的东西。我厌恶这些器械,也厌恶这里的味道。其实,我很羡慕C2能够微笑着迎接死亡。我甚至想,他只比我大一个月,一个月后,是不是我也会死?但我等了一个月又一个月,等到体内被种入了新的病毒,等到吐出了血斑,我也没有等到那一天。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