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大夫？”帕夏直接开口问道。
“回娘娘的话，是。”
本来以为依照大雍人迂腐不化的性格，这个秦悠怎么也会谦虚谦虚，不成想她竟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
“你今年多大了？”帕夏怀疑道。
“回娘娘的话，转过年来就双十了。”秦悠丝毫不把对方对自己的怀疑放在心上。
“你这么年轻也敢自称大夫？”帕夏瞪大了美丽的眼睛。
“娘娘此言差矣，相比于给您开了大量导致宫寒汤药的人，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夫。”
第78章 偷听
闻言，帕夏惊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悠笑笑，不慌不忙得将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放到鼻下轻嗅了嗅，“这药喝多了可是要绝子的，我想这不至于是娘娘自己要求的吧？”
即便胡人开放，帕夏也明白绝子意味着什么，她紧张得咽了口唾沫，看着面前的姑娘，怀疑道，“你怎么敢肯定这药喝了会绝子？难道仅凭闻味道？”
秦悠不置可否得点了点头，“回娘娘的话，民女自幼便嗅觉灵敏，可以分辩各种味道。娘娘若是不信民女说的，自可以拿些东西来试。”
帕夏又看了她几眼，便命阿依娜去将自己的香脂香膏都取来。
不过，对于秦悠来说，分辩这些香料完全是小菜一碟，她轻轻松松答对了香脂香膏的成分，还顺便告诉帕夏，在这堆胭脂水粉里，哪些属货色上乘，哪些是劣质品。
本来就爱漂亮的帕夏听秦悠说得头头是道的，心里对她的好感又提升了几分。
另一边，胡贵气呼呼的从帕夏宫里走出来，回头就朝着宫殿的方向淬了一口。随后，他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快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溯溪堂内，疆北王正在与客人说话，突然有护卫来报，说是胡贵在外求见。
“叫他进来。”疆北王有些不耐烦得说。
胡贵随后被带了进来，“参见王爷！见过武公子。”
“什么事？”疆北王直截了当得问道，见胡贵此刻吞吞吐吐的，眼神还一直瞥向另一边的武公子，疆北王便直言道，“说吧，武公子不是外人，无妨。”
闻言，胡贵适才拱了拱手，将方才帕夏把秦悠叫去一事告诉给了疆北王。
“怎么，你给她下绝子药的事被发现了？”罗冲挑眉道。
“没有没有，微臣做事向来稳妥。不过……不过帕夏娘娘一心求子，时间久了，这药对她没有效果，她铁定是要怀疑的。”胡贵急忙解释道。
“哥哥真当是狠心呐，给自己妃子下绝子药的事儿也做得出来！”武公子坏笑着揶揄道。
“我是喜欢胡姬不错，但顶多是当个玩意儿，若叫胡人怀了我的种，想想生出来那不伦不类的东西就头疼。”罗冲并没有把武公子的揶揄放在心上，“走吧，且去看看那秦悠究竟有什么能耐！”
见罗冲这就起了身，武公子也坐不住了，站起来便要跟两人一同过去。
“贤弟便不要去了，免得给我惹出乱子！”疆北王并不想让武公子暴露真容。
“哎——”武公子起身拦住了罗冲，“哥哥便带我去吧，我只远远看着，绝对不让她们发现。”
眼看劝不住这位了，罗冲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
“娘娘看看怎么样？”秦悠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的铜镜拿起来，好让帕夏可以照出自己。
原来，三个姑娘越说越起劲儿，秦悠便即兴给帕夏画了个好看的妆容。
“阿依娜，你快看，我美吗？”被镜中自己的美貌震惊到的帕夏，还有点不敢相信，于是开口询问旁边的阿依娜。
“嗯，姐姐真美，比任何时候都美！”阿依娜由衷赞叹道，眼睛里也尽是憧憬。
“来，到阿依娜了！”秦悠看得出来阿依娜的期待，于是十分善解人意得转向了她。
说实话，阿依娜的长相不如帕夏，且比之逊色了不少。想到她从小到大都有个这般绝色的姐姐在身边作对照，便也不难理解阿依娜如今内向的性格是如何养成的了。
因为之前经常在琼香阁帮客人化妆的关系，秦悠的手法跟手速都很快，半柱香的时间便替阿依娜画完了整张脸。
瞧着阿依娜脸上的笑容，帕夏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因此，她不由自主得将手放到了秦悠的手上。
“谢谢你，秦姑娘。”
“若娘娘真的想感谢我，可不可以拿些好吃的东西请我吃。”其实秦悠也有点不好意思，奈何她实在太饿了，好像自从来了疆北就无时无刻不在饥饿状态一般。
“这简单，阿依娜，快去给姑娘多拿些好吃的东西来。”帕夏吩咐道。
阿依娜闻言点点头，立刻起身出去了，没过多久她便擎着个装满点心的托盘回来了。
秦悠也不客气，直接拿了一块糕点便往嘴里塞，中间还不停嘟囔着，“好吃好吃！”
一会儿功夫，三块糕点下肚，秦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小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她拍了拍手里的点心渣，并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这才将帕夏的手腕抓过来，替她仔仔细细得诊起脉来。
“怎么样？”帕夏有点紧张，甚至大气都不敢喘，半晌过后才开口小声问道。
“娘娘之前喝的汤药虽然有绝子之功效，但幸好药量不大。不过也多多少少损害了娘娘的身子，导致寒凉下泻，现在开始我会着重帮娘娘调理好身体。”秦悠安慰道。
“那……那我能怀上孩子吗？”帕夏提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身体恢复了就会容易受孕，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毕竟是夫妇两人的事。”秦悠觉得点到这里已经很明确了。
帕夏还要开口，秦悠突然靠近她，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她，“娘娘，咱们被监视了，您先不要往后看。他们躲在帘子后，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疆北王，一个是刚刚从您这里离开的那个小胡子男人，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
帕夏闻言，十分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秦悠得意一笑，随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重又坐回到地上，津津有味得吃起点心来。
虽然是初见，但帕夏莫名的对这个姑娘十分信赖，于是也不做他想，开口问了些无关痛痒的话。
“秦姑娘这样会打扮，我都不舍得放你回去了呢！”帕夏美滋滋得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
“娘娘若是喜欢这妆容，我把技巧都交给阿依娜姑娘，以后你们就可以每天都打扮得美美的了。”秦悠笑着说道。
“好啊，秦姑娘把会的都教给我吧。”阿依娜罕见的积极也让帕夏露出了笑脸。
“嗯，我还会做胭脂水粉，香脂香膏，一块教给你。”秦悠倒是不藏私。
三人就这样聊着姑娘家关心的话题，倒是让帘幕后的三人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疆北王挥了挥手，示意三人一同离开，离开之前，他特意回头看了看，随即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
“好了，他们走了。”秦悠朝着几人离去得方向探了探头。
“秦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帕夏突然开口问道。
这话让秦悠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娘娘怎么会这么说？”
“胡贵……就是刚才的那个小胡子男人，也是我之前的大夫，他说你们大雍的女子最是清高，也最瞧不上我们这种攀附权贵的胡人。”帕夏说到这里，美丽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阴霾。
秦悠闻言，也大致明白了胡贵的挑唆之意，于是笑笑道，“我现在不也是在攀附娘娘您么？”
帕夏好像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但又好像听懂了一般，重重得握住了秦悠的手，两人相视片刻，均笑了起来。
“娘娘不必把那个胡大夫的话太过放在心上，说起来他也不算个好人不是么？”秦悠宽慰道，“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想要提醒娘娘。方才那个胡大夫可是跟疆北王一同过来的，所以我在想……绝子药是不是疆北王授意他做的？”
秦悠的话令帕夏心底生出一阵寒意，不过她很快摇了摇头，“不会的，再怎么说王爷始终是疼我的，可能是我在这件事上太任性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悠此刻看着对方的样子，难免有些心疼，最终点了点头，“也是我太多心了。对了，一会儿我给娘娘开一副药，娘娘先喝着养养身体，我会教给阿依娜如何煎药，这样就可以防止汤药假手他人，免去了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