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长大了,长大了就要有长大了的样子。
如果一段关系失败了,没有反思,仅仅依靠荷尔蒙的悸动就奋不顾身的再次投身进去,那换来的结果应该是再次受伤。
她舔了舔唇,嘴唇一翁一合,“陆星野,你没必要把我当易碎的玻璃娃娃。做错了,你可以说我,就像我平时说你那样。”
陆星野伸手,粗粝的大拇指把她脸上的泪珠子给抹掉,无奈的看着她笑,“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
江眠抿唇不语。
陆星野捧过她的脸,在她的脸上也轻咬了一下,江眠却感觉到了疼,但紧握着拳头没出声。
陆星野拉过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内摩挲,“还没对你怎么样呢,你就开始哭了。要真对你发了脾气,又有我受得了。”
江眠鼓了鼓腮帮子,“我没生气,就是有点疼。”
陆星野在她腮帮子处戳了一下,“我知道。”
“江眠,不是每一个人追求爱情的时候都想要平等的。”陆星野说,“我要面子,有尊严,有我的骄傲,但在你跟前,我觉得这些都不太重要。”
江眠抿唇,“但我觉得重要。”
“你要想让我开心,多笑笑就好了。”陆星野说,“看你笑的时候,我就没脾气了。”
江眠不笑也不说话。
陆星野捏了捏她的手指,低声道:“我的心上人,应该高高在上的,被我宠着,谁都不能欺负,我也不行。”
江眠听了这话,心里泛酸。
以前听陆星野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甜蜜,但现在听着,忍不住心疼他。
于是江眠也捏了捏他的手指,带着哽咽道:“我的心上人,应该是个骑士,而不是我的受气包。”
陆星野闻言便抬起头盯着她看,那双茶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惊喜和意外。
良久之后,他一字一顿道:“以后我让着你,你也让着我。”
江眠点了点头,中二之魂已经缓缓开始燃烧,“说了我追你,那我肯定要追你!你等着看!”
陆星野:“……”
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总比江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来的好。
于是他弯了弯眼睛,“好,我等着看。”
两人这一顿煽情完了以后,还有点不好意思。
尤其是江眠,看向陆星野脸上的牙印时都觉着臊得慌,于是伸手在他的脸上蹭了蹭,发现越蹭越红,不由得吐了吐舌头道:“你明天去剧组的时候怎么办啊?”
陆星野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明天就消散了。”
“散不了怎么办?”江眠担忧的问。
陆星野看她一眼,“现在想起来问了?刚刚咬的时候怎么想不到?”
江眠咬了咬下唇,“人冲动起来比魔鬼都可怕。”
“没事。”陆星野怕她内疚,笑了笑,“明天要是散不了的话,我戴口罩就行。”
反正口罩也是他出门的标配。
经过这一通闹腾,江眠的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
一看时间,都已经一点半了,江眠立马扶着陆星野下床,“快回你房间去,明天不是还得早起吗?”
“不想睡。”陆星野说,“回去就睡不着了。”
江眠扶他的手一顿,“这张床是有魔力吗?在这儿就能睡,回去就睡不着了?”
陆星野摇头,“床才没魔力。”
江眠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只见陆星野勾了勾唇角,压低了声音道:“是你有魔力,我看见就想睡。”
江眠:“……”
她的脸飞速蹿红,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快,一边推他一边道:“我就知道你嘴里没好话。”
江眠的耳朵尖儿都红了。
把陆星野推出去以后,飞速的关上了门,她靠在门里气喘吁吁,外面的陆星野也靠在门上,他笑道:“江眠,你还是经不起逗。”
“满口骚话!”江眠冷哼一声,“老流氓。”
这话像是戳中了陆星野的笑穴,清脆爽朗的笑声充斥在整个别墅里,他笑了一会儿才道:“江眠,我要是老流氓,早都进去把你办了。”
江眠:“……”请你不要骚,好嘛?
陆星野叹了口气,“我等你追我。”
江眠大声道:“追追追!以后我班都不上了,就跟在你身后跑!”
“真的?”
江眠冷哼一声,“做梦去吧!”
说完以后把门一锁,就躺回到床上。
陆星野说早上去剧组,不到七点就已经离开了,离开之前还给江眠在门口留了钥匙。
他这一进组,基本就是两三个月,除了中间还得去《闪耀之星》当评委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组内,回不来云城。
所以给江眠留了纸条儿:钥匙你拿着,别客气。
江眠起来看见以后一脸疑惑,她客气什么?
以为她会客气?
对于陆星野,江眠还真没客气过。
以前不拿,只是因为她觉得不合适。
现在打算追人,江眠自然要用尽浑身解数。
虽然那个被追的人,已经默认和她在一起了。
但江眠打算从这个过程里体会到乐趣。
江眠先找了家政公司打扫自己的家,然后在陆星野这里呆了大半天。
昨天来得晚,也没仔细观赏一下陆星野的家。
风格是沉闷的灰色调,带着些忧郁的气息,在一楼有一间乐器室,门口专门贴了一张纸:可以进。
龙飞凤舞的字迹,一看就是陆星野的手笔。
江眠进去以后,一眼就看见了那台昂贵的钢琴,奢华的外身,几乎让人一眼就可以爱上。
她其实不仅会弹钢琴,乐器几乎都是共通的,所以她所有的乐器都会一些,只是没有钢琴这么精通。
江眠先坐到钢琴那里,弹了几曲。
音质流畅,手感也好。
她又换了几样,从键盘到贝斯到架子鼓,每一个都很不错。
最后放下鼓槌,拿起手机给陆星野发消息:请问,你家乐器室卖吗?
陆星野那边秒回:打包营销考虑一下?
江眠:……你现在不忙吗?
还以为他会很久以后才能回消息,没想到回的这么快。
陆星野回:进组第一天,在开剧本研讨会。
江眠:你去芜湖拍戏了吗?
陆星野:嗯,你想买乐器?
江眠想了想,鼓槌在架子鼓上敲了几下,她真是爱死了这个音质,所以厚着脸皮给他发:想要,我可以买,价格你开。
陆星野揶揄她:呦,现在又是有钱的江家大小姐了?
江眠:少废话,你就说卖不卖?
陆星野:卖。打包营销考虑一下吗?
江眠:/白眼,怎么个打包营销?我把你整个乐器室都买下来的话给我八五折吗
陆星野:不。打包营销指的是,买我,送乐器室。
江眠:……您身家太贵,我高攀不起。
陆星野:那就搬砖挣钱。
江眠:好,我去工地了。
江眠放下手机,又把手边的乐器来回玩了个遍,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乐器室。
敲鼓需要手上的力道,敲了这么一阵儿,她的胳膊都有些泛酸。
去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陆星野竟然给她打了电话来。
江眠接起来,“什么事?”
“我钱包忘带了。”陆星野说,“在房间的抽屉里。”
江眠起身,翻了个白眼道:“然后呢?”
“帮我拿过来?”陆星野带着些调笑的说,“方式随你。”
“嗯?”江眠走到楼梯口,突然停下了脚步,问了一句,“陆星野?”
“怎么了?”
“你幼不幼稚!”江眠轻叹了口气,“你从来都不用钱包,哪来的落下?”
江眠和陆星野在一起那么久,从来就没见过他用钱包。
这人,说他精致,确实也精致的不得了。但粗糙起来,可比谁都粗糙。
他的身份证基本都是放在书包的小册子里,或者直接揣在兜里,银行卡这个东西是为了别人给他打钱方便才办的,不然他一般都是手机支付和现金。
陆星野有个习惯,总喜欢在兜里装俩百块钱。
不多也不少。
他说,装一张的话显得钱太孤单,装三张有点多了,所以两张刚好合适。
江眠以前给他送过一次钱包,但陆星野一直都放在柜子里最上层,放了张两人的合照进去以后就再也没动过。
江眠总笑着调侃他,糟蹋了她那几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