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们(?_?)
第20章 捧杀
最近的京都很是热闹,原因也简单。原本散落在全国各地的亲贵们,短短几日的功夫里纷纷进了京。
以至于这几天以来,但凡是京都的百姓,上街的时候全部都小心翼翼的——谁也不知道自己一时不慎踩到的,是哪位郡主,或者是谁家亲王。
皇宫的偏门这几日一直都开着,专供那些皇亲国戚们出入。
元宝眯着眼站在神武门前头,抄着手想着自己师傅的吩咐。
师傅讲的明白,自己这次伺候的主子,不是常人,一应的配备都按照最好的来。在这深宫里头,师傅的话就是保命的东西,元宝自然不敢不听。
可他不明白……
“元公公,”门口的一个侍卫贼眉鼠眼的过来打听着,“这次接的人究竟是谁啊?别人都走的西华门,这位是什么大罗神仙,竟然走的是神武门?是不是淮南王这次也要回来了?”
“嘶——你嫌命长是不是?”元宝翻了一个大白眼,“宫里头主子的事情,那是你能打听的?想攀上个高枝也别在今天打主意!好好看你的门吧。”
其实元宝心里也纳闷,这次接待的礼仪,有太多不合规制的地方了。
不仅仅是走的这个门,还包括吃食,用具和寝殿的选择,全部都越级了。
元宝心里打了个突突,自己师傅办事,按理说不能出这么大的纰漏……
这边他还没想明白呢,刚刚那个贼眉鼠眼的侍卫已经板板正正的站好了,元宝抬头一看,正主来了。
夏雪晴轻悄悄的把车帘掀开了一个细缝,眯着眼打量着眼前巍峨的大门。
朱红的大门上嵌满了青面獠牙的铜兽,门旁边的貔貅也怒目圆睁。几近正午的阳光射在铜兽的獠牙上,又被朱红色的大门衬托了一下,无端让夏雪晴有了一种诡谲地狱的错觉。
她抬头看了匾额,喃喃自语:“神武门……”
元宝赶忙整了整自己的衣帽,谄媚的走上前去:“奴才见过夏将军,将军里头请。”
夏桀阴着脸,只是略微应了一声。
元宝顿时觉得很是没脸,但也只能继续低眉顺眼的把人往里头带:“夏将军,这入了宫,自家的马车是进不去的。还得劳烦咱家小姐,换乘宫里的轿子啊。”
夏毅一听,脸色当即就不太好看了。
夏家规矩不严,所以夏雪晴才能整天往外头跑。
但是金国其他的女儿家,那都是十分矜持的,未过门之前从来不会抛头露面。
这神武门前面人来人往的,这个太监还非要让夏雪晴下车,立刻就让夏毅觉得,这太监摆明了刁难人呢。
“你什么意思?我阿姐尚未出阁,这大庭广众之下,是你说让她换就能换的吗?”
“夏毅。”夏雪晴抬高声音叫了他一句,“入乡随俗,既然来了就该守着人家的规矩。”
她扶着半夏从马车里走了下来:“有劳公公了。舍弟年纪尚小不懂事,冒犯了。”
“哎呦,您哪的话啊姑娘,能伺候夏家军一家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元宝回身招呼着几个粗使太监,“都瞎了是不是?主子都来了也不知道把轿辇备上?”
那几个太监忙把一架金辂轿辇抬了过来。
夏雪晴当即就发现不对了:“公公可是糊涂了?我随父亲进京,身上并无爵位,乘坐这个品级的轿辇,不合规矩。”
“姑娘大可放心,没弄错。这是专门给姑娘备下来的,圣上说了,夏老将军护国有功,又多年不见,一应器具准备都按照最上等的来。”
夏雪晴当即就变了脸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桀。
夏桀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置一词。
夏雪晴无法,也只能就这么坐上了轿辇。
从神武门进了宫之后,元宝一路上嘴就没歇过,一直絮絮叨叨的讲着宫里的景致。
平心而论,他讲的真的不错。但是可惜,夏雪晴没有那个闲心听了,她转着七窍玲珑心,一刻不停的思虑着眼下的事情。
还没等她理出来个大概呢:“夏将军,这就到了。”
半夏生来愚笨,什么都不懂,这会子倒是高兴得很:“小姐你看!这院子景致真好,里面还有个池子呢!”
夏雪晴点了点头,回头问元宝:“嫔妃的宫里不可能有水池,这恐怕不是妃子的宫苑吧?”
“呦,姑娘好眼力!这沐晴台凭水而建,后面有一个小门紧连着御花园,景色最是别致不过了。这里本就是圣上建的一处避暑宫苑,平时从不接待外客,这次也是为了夏将军特地破的先例。”
夏雪晴和夏桀听完,脸色更是凝重了。
李桓这是什么意思?仅仅只是犒赏功臣吗?还是说,是在捧杀夏家。
第21章 兵权
夏雪晴和夏毅用罢了饭,坐在下首处,定定的看着一个宫女给夏桀斟茶。
她的气质及其稳重,“点水蜻蜓”的手法下去之后,一杯八分烫的茶水已经斟好了。翠色的茶叶在杯子里面浮浮沉沉,煞是好看。
那女子很知进退,挨个斟了茶之后,端庄的福了福身子,领着屋里的丫鬟小厮就退下了,给夏家的这三人留出了说话的地方。
看着她出去时轻巧的掩住了房门,夏雪晴对夏桀说:“这女子是御前侍奉的人。”
“阿姐怎么知道?”
夏雪晴蹙着眉头:“李桓酷爱些华丽繁复的东西,‘点水蜻蜓’便是其中之一。这个手法的运用,稍有不慎便会烫到主子,可这个女子却用的如此稳妥,必定是熟能生巧。且她气度不凡,进退有度,这种人,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夏桀看着面前的茶水,脸色阴沉:“皇上这是……在警告我们夏家啊。”
夏毅毕竟年岁不足,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夏雪晴最先反应过来了:“皇帝忌惮夏家手里的兵权?”
夏桀面色不善的点了点头:“应该是的,除此之外,我也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让皇上如此忌惮我们了。难不成,是因为那柄剑?”
夏雪晴正要细问呢,外面来了通传。
元宝在门外细着嗓子传道:“福公公到——”
夏毅本来就糊涂,这下子更不明白了:“这个福公公不好好的伺候着皇上歇晌,这个时辰跑我们这里干嘛来了?”
夏雪晴赶忙捅了他一下,低声斥道:“你再让门外的福公公听见!”
夏桀沉声应了一句:“请。”
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身量颀长的人。福禄山在深宫內闱浸淫多年,身上却丝毫不见那种精明事故的感觉,反而能让人从他脸上品出几分沉稳的大气。
“奴才见过夏将军。”
“公公请起,只是不知道公公突然来访,是为何事?”
福禄山笑的和气,却不见谄媚:“圣上说自从登基以来,一别多年未见,很是想念夏将军,说是忘不了当年和夏将军一道戎马天下的感觉。明日就是寿辰了,虽说也见得到,但人来人往的嘈杂的紧,不是个说话的时候。这才谴奴才过来了,说是要同将军喝喝茶叙叙旧呢。”
福禄山亲自来请,这就相当于下了圣旨了,夏毅自然不能不去。只是这个福公公,直接把人往沐晴台的后面带,夏雪晴就不明白了。
“福公公,皇上现在应该是歇在御书房了,您怎的把父亲往沐晴台后面带?”
福禄山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小姐初来乍到的不清楚,这沐晴台跟御花园连着,顺着路直走,穿过御花园就是御书房了。”
夏雪晴这才明白:“那就有劳公公了。”
她看着一行人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拉着夏毅就回屋里了:“咱们两个哪里都不要去了,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待着吧。”
夏毅倒是很听夏雪晴的话,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阿姐说皇上忌惮我们家手里的兵权?”
夏雪晴叹了口气:“狡兔死,走狗烹。不仅仅是爹爹,还有当年的老淮南王,和京都的一些老臣,都是李桓这一派的。当年李桓争夺皇位的时候,夏家出力不小。李桓为了行事方便,给了夏家不小的兵权。”
夏毅立刻就不高兴了:“可是父亲向来都是心系边关百姓,把所有的兵力都用来布防,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啊!”
夏雪晴忙劝慰夏毅:“这些事情我们二人自然很是清楚,但是皇帝未必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