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姐什么时候去?”刘盈拉住刘元衣袖询问。
刘元看了刘盈一眼,“读书太闷?”
真是知弟莫若姐呢,刘盈连连点头,“日日读书,还那么多的先生,读得我头昏脑胀。他们还说我是太子,最该好好学习,可是如意他们都只管玩耍,都不像我这么辛苦。”
这话落下刘元一眼瞥了过去,刘盈惊觉失言,刘元却道:“既然不想读那就不读吧,你想好了要跟他们一样?”
半点没有要为难刘盈的意思,刘盈还以为刘元会生气的,没想到并没有,惊喜来得太突然,刘盈手足无措地紧紧捉住刘元问道:“阿姐我真的可以?”
“可以啊,你既然想要玩,不想当这个太子,其实挺好的。”刘元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刘盈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不当这个太子也挺好的。
“阿姐,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虽然刘元没有半分怒意,却吓得刘盈着急的解释,刘元看出他的慌张反而更心平静气地捉住他的双手,让他也安静下来。
“你如今为太子是因为你是父皇的嫡子,并不是因为你有什么能力和本事成为这个太子。你不愿意学习,而向往不学习的快乐,这证明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太子需要做什么,不知其责,不知肩上的重任,只在乎自己的喜与不喜,你不当太子对大汉对大家都好。”
刘盈是真震惊的,刘元没有半分的指责,只是陈述刘盈的态度里流露出来的意义。
“阿姐不生气吗?”刘盈瞧着刘元没有半分怒意的样子不确定地询问。
“我为何要生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决定了我自己要走的路,走到了今日。你既然把话说了出来,想必也是想好了自己将来要走的路。太子不好当,如父皇当这样一个皇帝也不好当,担着江山的重担,担不起的后果是害己害天下。”
“你不想当,会有想当的人,只是你想清楚了。”刘元提醒刘盈,“你如果不是太子,你眼下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
“包括阿娘和阿姐吗?”刘盈并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随口的一句抱怨刘盈也没想到刘元会想得那么多。
可是,刘盈却有些心动了,可是刘元指出他会失去所有的一切,刘盈顿了半响询问。
刘元摇摇头道:“这倒不至于。阿娘生了你,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不管你是不是太子都不会改变。”
可以说刘元这一句让刘盈松了一口气。“可是阿娘还有父皇,他们会同意吗?”
“这么说你是想好了?”刘元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刘盈,刘盈摇了摇头,“没有,可是我也想知道后果。”
知道后果就会去思考他究竟愿不愿意承担。
“你如果不当太子对阿娘的影响自然是极大,不过阿娘还是最在意你,再生气,气过了就好了。至于父皇,除了失望之外,他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当不当这个太子他都没有太多的所谓。”
一个是唯一的儿子,一个是众人儿子中的一个,刘邦对刘盈的态度原本就是不一样的。
“阿姐呢?”刘盈再问刘元。
“你当不当太子对我并没有影响。我走的是我自己选的路,你的决定并不能影响我。”虽然新一任的太子刘元得费点心,但这些刘元不会告诉刘盈的,她也要看看刘盈能不能想到。
刘盈道:“总觉得阿姐不受任何人的影响?”
“因为我从不靠任何人,包括父皇,也包括你。”刘元靠的是自己,所以不管外界如何变化,权利如何更替,刘元依然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走自己想走的路。
“真想像阿姐这样。”刘盈一向就拿刘元当作自己的偶像,听到刘元完全不受外界影响,刘盈心中甚是羡慕。
“就你学习都觉得旁人玩耍就极好的就想像我?你可知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我是白天去跟姨父学武,下午去萧丞相家里学习,晚上往御史大夫府上学习,御史大夫手里里所有的秦律我都看完背完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宫里的藏书你看过几本?”
刘元不客气地提拎起刘盈的耳朵呲着牙问,刘盈被捉着也不痛,却配合地叫嚷道:“阿姐痛,你下手轻一点,轻一点啊!”
“你还知道痛,跟几位先生学了多久,就着急地想学人出去玩,你阿姐到现在都还得日日学习,就怕自己哪一天本事不够败在人的手里生不如死,你倒好,盼着逍遥自在。”
“哦!太子殿下被姑姑拧耳朵了,大家快来看啊。”刘元和刘盈说话没哪个敢不识趣的插话,刘元拧起刘盈的耳朵引得一群人起哄。
吕雉亲自下厨想给刘元做些她喜欢吃的菜,也听见了屋里的动静,对于刘元捏刘盈耳朵的事并不以为意。
“不妨事,小时候都是元儿带的盈儿,当姐姐的教训弟弟挺好的。”
“阿姐,好些先生都甚是可恶,你是不知道他们指桑骂槐说阿姐的不是,我都要气死了。”刘盈算是道破了自己最最不喜欢的一点,刘元道:“成,明天我去见你几位先生,让他们给你休沐玩几天。”
“父皇那里能肯吗?”想休沐就得先让刘邦点头,刘盈最是担心这个。
刘元松开了捉着刘盈耳朵的手,“你阿姐办事什么时候不行过?”
十分自信,另一旁的人也大声地喊道:“姑姑,我们也要休沐,姑姑也带我们出去玩。”
往日刘元跟这些侄子侄女算不得亲厚,小时极小,刘大嫂处处瞧刘元不顺眼,刘元自然不会往刘大嫂的面前凑,再说了刘大嫂总想从刘元的手里抢好吃的给他们吃,刘元哪怕芯是成人那也气的啊。
后来沛县起义之后,刘元忙得完全没功夫搭理他们,再到后来更是压根顾不上他们。
回了长安看到他们的时候,人是都长大了,但是男的学了刘大嫂十成十,贪婪粗俗不安份,刘元原是不想搭理他们的,却在看到恨不得缩成一团的女郎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虽然提了那样的意见,但手里的事情着实太多了,算算她在长安呆的日子才多久,就算提出那样的意见,却没来得及做啊。
还好亲娘靠谱,她想做没能做到的事吕雉都安排好了。
“都有谁想玩?”刘元扫过十余人询问,大半的郎君都高兴地叫道:“我想玩,我想玩。“
比起刘盈就是随口喊一句苦来,其他人大部分是被逼得不得不去学的,如果能让他们选,他们连进去学习的意思都没有。
比起郎君们的迫切,女郎之中却无一开口,只是各自都拿眼偷偷看了刘元,刘元倒也含笑地看着她们。
“好,既然休沐就一起休,都还没学骑马吧,带你们去学骑马如何?”刘元这个姐姐或是姑姑都是早会玩的人,刘盈眼看越来越大了,是时候让他多学些旁的东西。
读书可以使人明智,但一个人的气度和胸怀也不是从书里就得读得出来的。
“哦,太好了,多谢姑姑,多谢姑姑。”一听刘元真要带他们出去玩,一群人都欢喜地叫唤。
“都在喊什么?”吕雉进来是没听见前半句,只管好奇地询问他们叫唤什么。
本来欢呼的人乍然一听吕雉的声音都噤了声,这群家伙还挺怕吕雉的?
“没什么,我就是想帮他们跟父皇要几天休沐,带他们出去玩玩,也该教盈儿骑马了。”刘元手落在刘盈的头上,把自己的打算与吕雉道来。
“你瞧着办就是了。”吕雉一点意见都没有,要说教人刘元也是会教的,刘盈交到刘元的手里吕雉放心得很。
“饭做好了,都吃饭。”吕雉进来正是说晚饭做好的事,宫里已经点起了烛火,刘元看了看想到了纸,灯笼什么的也该办起来,缺钱嘛,什么财路都不能放过。
“姑姑,姑姑,听说你一剑就杀了匈奴的冒顿可汗,可是真的?”刘元在想赚钱的事时,一人靠近刘元小声地询问刘元,刘元一看竟然是一个白胖的女郎,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年纪,刘元一时没认出人来。
“这是你二伯家的。”吕雉算是比较了解刘元,刘元没对上脸一时自是认不出人来,当娘的只好提醒刘元了,刘元道:“大名叫什么?”
二伯刘喜家就只有一个女娃,当初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乡下人取的名字直接忽略不计,刘元问起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