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尖撒娇(38)

作者:长河不落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回家的时候路上还在下着雪,一阵一阵的,风刮在脸上能闻到寒冬的凛冽。

路上铺了一层湿润的雪花,树枝上屋顶上车棚上,到处都是一层浅淡的白。

他们嘎吱嘎吱走在回家的路上,阮年年趁前面的人不注意,偷偷踩雪玩。

她难得有这样的童心,一玩起来就有点收不住,漂亮的肩乌黑的发,就连小巧的鞋尖都沾满雪白的雪花。

等她回过神来,裴朗已经走在了前面,阮年年有点慌,忘了自己刚刚踩过雪花,鞋底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加快了步伐就不容易收住。

“啊——”

雪地里几只麻雀被惊飞,阮年年脚底一滑,扑通一声,很没形象地摔倒在地。

她被摔懵了,隔着厚厚的好几层布料,屁股底下钝钝的痛。

手下意识撑在地上,撑了一手的冰雪,怔怔地坐在地上,被冻的打了个激灵。

眼前的光一暗,一个高大的人影携带着呼啸的风雪由远及近,凌冽的风打在她的脸上,冰凉的疼。

鼻尖闻到独属于冰雪的凛冽味道,有力的手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焦急地用眼神把她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

确定对方没事,裴朗不动声色地松口气,眼神绕着人看了一圈,似乎在诧异对方连走个路都会摔倒。

阮年年“……”脸色通红。好丢脸。

裴朗唇角微微挑起,很快又抿平,漫不经心地想道,还真是个小姑娘。

看起来又乖又软,其实还是个爱玩的小孩儿。

“你走里面。”裴朗,“不用走那么快。”

阮年年把自己埋进暖烘烘的围巾里:“好。”

当天晚上,阮年年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半宿,从老家带来的绣着大红色牡丹的被子在头上蒙了揭开,揭开又蒙上。

呼出的热气弄得被子里出了一阵热乎乎的潮气,她把自己埋进枕头里,脸上满是懊恼。

丢脸死了,呜。

下过一场初雪,B市的冬天才终于有了一点冬天的模样。

乌云堆叠在阴沉沉的天空,寒风呼啸,偶尔天气放晴,偶尔阴时有雨,偶尔雪花连绵。

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就在阴晴不定的天气里猝不及防的来临。

考试的那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许美玲特地给阮年年弄了两个水煮蛋,预祝她能考个好成绩。

因为考试,教室里的东西都得搬空,各班老师提前通知,让同学把放在教室里的东西都给收拾走。

阮年年和裴朗都不住校,只能把书搬回家。

“裴朗,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喧闹的人声中,裴朗手里的书本堆起来险些把他的人挡住,阮年年背上一个书包,怀里背着一个,轻松得手足无措。

裴朗怀里的东西有一大半都是她的。

阮年年心不安理不得,紧跟在裴朗身边,生怕他会累坏,或者中途撑不住把书往两边一扔。

怀着这种不能说出口的隐忧,阮年年愁的连室外的寒冷都忘了,伸手想去分担一些重量。

裴朗侧身躲开她伸过来的手,男友力max,“不用。”这么点重量他还不放在心上。

经过裴朗“冷漠无情”的强制纠正,阮年年虽然方向感依旧十分不清晰,回家的路却记得十分牢固。

她犹豫片刻,最终泄了气,“好吧。”

冬天的风刮在人的身上生疼,裴朗穿的又单薄,露在外面的手掌一片冰凉,刚刚不小心碰了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阮年年迅速摘下自己粉色少女心的围巾,囫囵围在对方的脖子上。

眼神闪烁,低着脑袋不敢看人,“围巾我前两天刚洗过,干净的。”

刚刚从脖颈上摘下来的围巾还沾着她身上的体温,暖暖的,热热的,低头一嗅,还能闻到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昔日的校园一哥顶着一条被系得乱七八糟,极具少女心的围巾,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红着脸的少女抱着不属于她的书包默默跟在身后。

高二下学期学校要分文理科,期末考前的前几天老师让同学填写分科意愿。

阮年年各科成绩都比较平均,物理虽然比较弱势,也远远高出班级的平均分,几乎是没有犹豫,她就选择了理科。

“朗哥,你选什么?”程栋梁十分为难地看着手中的分科意向表,想从裴朗这里取取经。

他的成绩很稳定,各科都是稳定的班级倒数前几,全年级倒数前一百,去文去理都无所谓。正是这份去哪里都行,去哪里又都不行的无所谓,程栋梁却突然觉得迷茫。

生活好像总是在让人做出选择,小到今天穿哪件衣服,吃什么早餐,大到将来要做什么职业来养活自己。

可供选择的道路看似千万条,细细想来,那些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所做出的选择,却偏偏都有迹可循。

就好比今天随手划下的一道勾,轻轻松松决定接下来的一年半将会在几楼学习。

裴朗倚着椅背,手臂搭在课桌上,气定神闲地看练习册上的题目。

选文还是选理,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重要的不是选什么,而是为什么选。

就在程栋梁以为自己等不到回答的时候,坐直了身子,拔开笔帽,在练习册上留下几道潇洒的笔记,头也不抬,“理科。”

程栋梁苦了脸,“朗哥你是怎么确定自己要去理科的?”

裴朗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极快地勾了一下,语调又恢复以往的漫不经心,“直觉。”

程栋梁:“……”我信你个鬼哦。

他又愁眉苦脸地问阮年年,“阮年年同学,你选的什么?”

阮年年正在给裴朗抄笔记,闻言手顿了一下,有些羞赧:“理科。”

她从来没有和裴朗讨论过未来的文理科问题,猝不及防从对方嘴里得出和自己一致的答案,不知怎么的手足无措起来,又有点隐隐的开心。

裴朗嘴角挑了挑,潇洒地唰唰几笔把一道题写完。

程栋梁哀嚎,“怎么你们都去理科?

霍旭随手在意向表上勾,闻言把笔一丢,朝他挤眉弄眼,“谁说的,乾鹏不就去的文科。”

“哎?”好不容易有一个意向不同的对象,程栋梁又颠颠地跑过去取经,乾鹏推了推眼镜,“大概是来自神明的召唤吧。”

程栋梁:“……”

你们一个个的都坏的很。

霍旭毫不留情地大笑出声,搂过他的肩膀,不怀好意道,“要不要考虑一下跟哥一起去理科?以后有事爸爸罩着你。”

程栋梁忿忿地拍开他的手,“滚滚滚,爸爸心里烦,没事别来烦你爷爷。”

他气极,决定使用终极神器——掷骰子。

霍旭等他把橡皮切成一个外凸内凹模样古怪的六面体,又叽里呱啦的念叨一通掷出了色子才懒洋洋地提醒,“我有硬币,要不要借你一个?”

程栋梁,“……”艹,不早说。

第33章

填完分科意向表, 教室里忽然被一股浓郁的离别愁绪笼罩。

班里的人基本都是从高一直接升的高二, 在一起一年半的时间, 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被同一个老师训斥, 畅游在同样深不见底的学习苦海。

都是吃了学习的苦的“苦命人”,心理上或多或少有几分亲近。

少年人的感情本来就容易来的热烈,被可能的分班的离别愁绪一激, 三分的感情陡然有了七分的热度。

程栋梁最终还是选择了理科,用的是从霍旭那里暴力得来的硬币, 梗着脖子丢了三次,扯着嗓子干嚎天命难违,才哆嗦着手选择了理科。

自然又被霍旭一通毫不留情的嘲笑, “儿子乖,以后爸爸罩着你。”

恼羞成怒的程栋梁脖子都红了,拍桌而起,“你丫还来劲了是吧!”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见真的把人惹恼,霍旭摸摸鼻子, 赶紧顺毛摸,“你要是不愿意跟我混, 以后我跟着你混也成。”

程栋梁, “滚滚滚。”

前排的两个人每天都得吵吵闹闹好几次才能安分下来,阮年年收了笔,把给裴朗摘抄的笔记和自己整理出来的可能的考点放在桌上推过去,厚厚的一本,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笔记压在上面,最下面是她猜的题。

“这是昨天的笔记,还有一些我自己整理的可能会考的考点,你可以看一下。”

阮年年有些耳热,她今天没戴那条粉色的围巾,反而换了一个深色的围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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