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的时候，周意唇色潋滟，面若桃花，喘着粗气。
她有些羞地往他怀里躲，周乔却有些蛮横地捏住她的肩膀，与她对视。
他的眼镜扔在沙发上，眼神经过泪水的冲刷，看起来湿润又清亮，全然不见此前的痛苦神色。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我告诉你，我没有醉，明天天亮我还会记得的。”
他孩子气的话让周意原本沉着的心忽然好受许多，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尽管这很疯狂又冒险。
“我知道，而你也必须记得。如果你明天忘记了，我会帮你回忆起来。”周意对他笑着。
周乔嘴唇微动，说不出更多的话，欺身再次吻上去，这一次由他主导，周意醉倒在这个火热绵长的湿吻之中。
这是周乔第一次在她这儿过夜，他高大的身体有些可怜地挤在周意的小床上，周意被他用力地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夜很深了，疲累的周乔已经睡去，今晚在狼狈混乱中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改变。
周意的意识尚且清醒，被他禁锢在怀中，想翻身都困难。
她忽然又生出些对自己的反感，周意不知道这样不慎重地转换一段固定多年的关系会有什么后果，她甚至还摸不清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
她自以为是跨出这一步，难道只是对于周乔的不忍心和怜悯吗？周乔想了很久，却没有想出一个清晰的答案。
周意醒来的时候，几乎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身体酸麻。
她见周乔还在睡，想轻轻拿开他环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她一动，周乔就醒了。
昨晚两个人直接和衣上床，此刻周乔的衬衫已经皱皱巴巴，他坐起来，靠在床头。
“难受吗？还记不记得昨晚你做什么了？”周意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提醒他。
周乔有些呆地看着她，似是在回想，周意突然有点慌了，他不会真忘了吧。
“你还真忘了，那我们还继续……”
她的话没说完，人就被捞过去，跌在他怀里。
周意紧张的脸这才缓和下来，如果他真忘了，那这躺在一起睡的一夜就太荒谬了。
“没忘，怎么敢忘。阿意，我真的不是还在做梦吧……”他在亲她的耳朵，柔情满怀地喃喃自语。
她被亲得好痒，笑着躲开。“不是做梦，而且也不可以继续做梦了，快起床，要上班了。”
周意挣开他，跳下床，跑进卫生间洗澡换衣服。
她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周乔就靠在门边，“你只能回家洗澡换衣服了，我这里没有你能换的。”
周乔点点头，又伸手抱她，刚洗过澡的周意香香的，他舍不得放开。
☆、第 20 章
周意的毛绒睡衣很软，周乔觉得怀中人轻似一团棉云，他呼吸着周意身上清淡的香气。
“我先回去，你好好上班，晚上见。”他揉揉周意的脸，不情愿地离开。
周乔走后，周意坐在床边，感觉一切都像是做梦，可心里又情不自禁地冒出些甘甜的滋味。
这一整天，周意都有点走神，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周乔的各种样子。不知不觉中，他好像早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各种印记。
周意一下班就往家赶，走到自家楼下，看见周乔的车停在那里，她放慢脚步。
上楼的时候，周意忽然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退缩感，她还没有适应跟周乔以男女关系的方式相处。
带着这点别扭的心情，她推开门，小客厅里没人，简易鞋柜旁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双男式皮鞋。
周乔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听见她的脚步声，回过头， “回来了，去洗手，锅里有汤，洗完过来喝。”
他换上了黑框眼镜，衬衫外套着黑色毛衣，腰间系着围裙上的蓝色带子，背影看着很居家。
周意去卫生间洗手，发现洗手台上多了一套洗漱用品，墙上挂着的毛巾，墙边摆着的拖鞋，都变成双人的。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仔细观察变化，发现多了不少周乔的东西。
忽然想起什么，她拉开衣柜，原本待在角落的几件她忘记扔的沈舟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男式居家服。
她又跑到门口，拉开鞋柜，以前沈舟穿的那双男士棉拖也已经不见了。
周意兀自笑起来，周乔把不该留的东西都清扫干净了。
她走到厨房，扫了一眼他脚上那双崭新的棉拖，是跟她一样的灰蓝色。
周乔看她进来，递给她一碗晾温的汤。
“你是来我家大扫除了吗？顺便还帮我添置东西。”
周意捧着汤碗，放松地靠在流理台边，看着切菜的周乔。
“你家不大，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占地方，我放了些我的东西，有个急用的话，也方便。”
他很温柔地解释着，手上还在有条不紊地切着菜。
周意看着他舒展的眉眼，心里也很舒适熨帖。
明明成为情侣还不到24小时，好像就已经进入老夫老妻模式。
他忙着做晚饭，她就跟在他身边转悠着，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响，香味飘满狭小的厨房。
“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已经相知多年的夫妻，激情褪去，只剩脉脉亲情。”
锅里的菜熟了，周乔利落地装盘，“想什么呢，端走。”
周意接过这盘清炒虾仁，踢踏着拖鞋端到饭桌上。
晚饭是周乔一个人做的，连菜也是他买回来的。
周意不知道他今天做了多少事，让家里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辛苦啦，干杯。”她举着汤碗，轻轻地跟他的碰一下。
周乔看着她开心吃饭的样子，心情很好。
“不辛苦，你好好吃饭就够了，不要总减肥。”
他不说还好，一提减肥，周意摸着坐下后肚子上堆着的肉肉，夹菜的手微微颤抖。
“那我这顿不减，我明天再继续减，胖是不可能胖的，坚决不行。”周意挥舞着筷子，信誓旦旦地说。
周乔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时不时给她添菜，自己倒是吃的不多。
周意本来抢着洗碗，自然又没抢的过周乔，看他在厨房里干活的背影，周意趴在沙发上偷笑。
她四仰八叉地窝在沙发上，周乔洗好后，挤到她身边坐下。
电视里正放着她最近在追的玛丽苏古装剧，周乔抱她一起坐着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反应，自动调整好姿势，舒舒服服靠着。
他的手不安分地乱动的时候，周意才觉出点不同以往的意味。
以前饭后，他最多坐她身边一起看会电视就离开，现在关系变了，他不会再刻意保持距离了。
周意抓着遥控器的手有点抖，“嗯……你干什么……”她有些抗拒地缩着脖子，试图拉开距离。
周乔不说话，只是呼吸声变得沉重，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上来。
遥控器摔在地板上，周意大口喘着气，她按住周乔的手，“别，不要这么快，我们进展太快了些。”
她对男女朋友之间的亲密接触并不抗拒，也不是对上段感情还有什么不舍。只是，她需要一定的时间，水到渠成。
身份转换得太快，她对这种事还没有做好准备。
周乔胸口起伏得厉害，眼神热烈地看着她，最后从她身上起身。
周意看他仰着头闭着眼睛平复的样子，爬到他身边，主动靠进他怀里。
“对不起，让你不舒服了。”
他不说话，喉结在轻微滚动着，周意能听见他吞咽的声音。
“你是不是憋坏了……那要不然……要不然我们……”
周意不忍心看他这样强行降火，做出让步，羞涩地对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
“傻子，这么容易就心软妥协，以后遇到坏人怎么办。”周乔轻笑出声，将人搂住。
周意看他脸色没那么红，呼吸也恢复平静，捏着小拳头轻轻捶他的胸膛。
“我是担心你，不是心软，你不就是最大的坏人嘛……”周意还在嘴硬，她怎么不是心软呢？如果不是心软，两个人此刻怎么会抱在一起。
周乔这晚没有留下来，陪她看了两集电视剧，就自己回去了。
也许是因为彼此之间已经非常熟悉，已经在一起生活过很久，周意觉得这段爱情既特殊又平淡。
她的生活并没有很大的变动，周乔只是比过去更频繁地出现在她身边，每天都会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