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赶上列车,此时才到的许帆和吴尉也看到了顾楠溪旁边的何之桓,愉快的情绪从眉眼散去,许帆皱着眉头,向屋檐下的两人走过去。
身边姑娘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动作也让何之桓摸不着头脑,正想询问原因,目光就随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正朝这走的许帆。心头大大的不爽,以前明里暗里惦记着自家姑娘就算了,眼下明明自己都站这了,还要过来自讨没趣。
走到几步开外,许帆停下,重新叫了一声“楠溪”,然后,极其不情愿不自然的喊了声“何教授”。
气氛着实奇怪,顾楠溪硬撑着头皮,想要很自然的回应一下,“那个,许帆,好久不见。”
许帆控制不住的来回瞥向何之桓,何之桓也没那份耐心,直接将不住往边上挪的顾楠溪搂了回来,然后直直看着许帆,眼里挑衅意味甚浓。
顾楠溪身子彻底僵住,拼命朝他递眼色,想让何之桓明白,眼前的男孩子,是桐大的学生啊。。
何之桓直接忽略,反而侧头轻声责备,“乖,别闹。”
顾楠溪瞬间闭眼,天!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师兄,剧情走向偏离了正轨啊啊。
许帆眉头紧蹙,死死盯着何之桓,“何教授这样对自己的学生,好像,不太得体”
像是认真思考过他的话,何之桓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带着惯有的微笑,“男女朋友之间,似乎没什么不得体之处。”
顾楠溪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再次紧紧闭上,好了,她是谁,她在哪,她不知道。
眼底闪过一瞬浓郁的失望,许帆勾起一边唇角,嘲讽,“想不到桐大无数女生尊为男神的何之桓大教授,私下竟是个玩弄学生,不择不扣的败类!你说,我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搂着顾楠溪的手下意识收紧,何之桓脸上的笑意隐去,败类?居然有一天,会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是败类?
反驳的话呼之欲出,身边的女孩却比他更快。
“许帆,麻烦你注意一下自己的用词。坦白说,你我并不算熟,你这样当着我的面,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抱歉,你很过分。且不论何之桓究竟是我的谁,都轮不到你来评价!”先前的各种小心思全被那句“败类”打消,顾楠溪心里展开一级戒备,这样难听的词,她绝对不会允许他人用在何之桓身上。
女孩的护犊之态显而易见,许帆嘲讽的笑容扬得更深,“想不到何大教授不仅课上得好,洗脑技术也是一流,真是让人钦佩。”
顾楠溪彻底急了,挣开何之桓的手,走前一步,语调是难得的颤抖,“许帆,麻烦你闭嘴!”。
第26章 我带你回家
时近晌午,客人都已大致入座,檐下就只剩他们几个和清扫鞭炮屑的阿姨。
吴尉从许帆往这个方位走就察觉到不对,伸手拽他,却根本拧不过。
顾楠溪站在许帆面前,太阳直直的打在脸上。见此情形,吴尉也是不停拉着许帆的胳膊,小声劝,“走啦走啦”。
许帆不为所动。顾楠溪却是怕了,闲言碎语她从小听到大,什么童言无忌,可有时,童言比什么都更伤人。她知道何之桓也许根本不会去在意他人的言辞,但她不行,小时候被自认为的好朋友说,长长是一两个月都难以释怀,眼下,有人用如此难堪的词来形容何之桓,她无法视若无睹。
怕许帆口中再吐出更难听的话,顾楠溪回头撰着何之桓的手,急道:“师兄,我们走!”
“顾楠溪,我也算是看错你了,和自己的导师搞在一起,还忸怩作态什么?”见她动作,本稍稍平静下来的心再度不受控制,慌不择言。
顾楠溪一下顿住,难以言明的羞耻、愤怒一股脑的往脑门上冲,她狠咬下唇,眼里已有水光,倔强着往前拉何之桓,“我们走”。
本毫不在意的何之桓在听到许帆对顾楠溪说的话后,面色也是彻底沉了下来。反向施力拉回顾楠溪,指腹抹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笑,“我都没生气呢,你又何必为路人的话难过。乖,等我说几句话,说完,我带你走”
将顾楠溪推到身后阴凉处,何之桓站直了身板,和面前的男人对持着。
何之桓道:“许同学,不,许帆,竞争失败也无需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吧?败类这个词太过严重,何某人承受不来。况且,我以为那晚在警局你就有所明白了。我何之桓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是什么身份、喜欢什么人,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来认可”,顿了两秒,勾起一边嘴角,“更别说,是毫不相干的闲杂人。还有...”
刚刚勾起的笑意隐去,何之桓走前一步,压迫似的盯着许帆,“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这样去形容楠楠,我这人一向没失去过什么,自然,也不怕失去什么,你有你的言论自由,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得默默接受。”
话说完,何之桓敛去锋芒,回身握着顾楠溪的手,露出像往常一般的笑,“走,我们去找刘丹”。
许帆在原地站了十来分钟,刚刚说完顾楠溪,他自己也马上就后悔了。可当下那个境况,大脑根本就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对于他俩,他内心也只是隐隐猜测,每每觉得真有什么的时候,惯有的理智又告诉他,不会是这样的,楠溪不至于如此没有分寸。
但,现实比什么都戏剧性。
许帆自认对他们还算认识,可依旧难以接受,那么,如果校内其他同学知道,只怕,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见他半天没挪动一下姿势,吴尉尝试性的拍拍肩膀,“要不咱们先去找新郎官把份子钱给了?”来了这么久,主人公没见着,不见硝烟的战场倒是上了一会。说实话,他刚刚听到何之桓说出“男女朋友”时,也是难以置信,按道理来说,就算谈了,以何之桓的性子,也该是默默无闻。这样的事,一旦处理不好,他的职业生涯基本就是断了,可他竟?
被何之桓拉着穿过回廊,顾楠溪低头,一想到许帆的话,她就像被猛虎挠心,越想越难过。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怎么可以,太过分了”。温柔有礼,无论在哪都是“谢谢”不离嘴边的人,居然因为和她的关系,就被说败类。这是一个她一直小心翼翼避开的领域,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段关系会被人评头论足,但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更别说,对方还是自己曾当作朋友的人。
止住步子,扶着她的肩,何之桓将她转向自己,认真道:“学法的人,还纠结于人家的言论自由啊?他爱说就说呗,有一个像他这样的人,也会有千百个更欣赏我的人。不要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认为都是自己的过错,你是人,普普通通的人,没有必要将他人的情绪归于自己,这样很累,懂?”
手指轻点她眉心,何之桓戏言,“眼下还只是他一人,倘若以后全校、你的朋友师长都这样,那么你要怎么办?和我分手吗?”
果断摇头,“我不要。”
何之桓:“那还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没老婆孩子、身家清白,你也没男朋友未婚夫,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双手施力将人搂在怀里,何之桓贴着耳垂,低声,“楠楠,你记住,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反之,也无需对任何人抱歉。”你只要好好的完成学业,去做你想做的事,至于其他的,都有我,都有我。
“还有,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如果我刚刚不搂住你,不说那些话,或许也不会这么糟糕。”
从他怀里微微挣脱,顾楠溪半是埋怨的盯着他,“那你还说?”
何之桓:“不说,等着他一天到晚惦记我女朋友啊?”
捏捏顾楠溪的耳垂,何之桓笑,“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再不去找你小伙伴,她怕是得报警了”
老宅离钟杨的新家有三四条巷子的距离,日头越发烈,何之桓把西服披在顾楠溪头上,一路小跑。
终于见着两个“失踪人口”,在门口来回踱步的刘丹连忙拉过顾楠溪,“姑奶奶,你俩是私奔了吗?你手机不带,师兄的又跟没人似的,永远都无法接通,快急死我了”
随着她跨进门槛,顾楠溪压下心头闷堵,笑言,“怎么?你还担心他把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