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时候路上车少、人少啊。我记得我大一还是大二的时候，那时候还年轻，还精力旺盛，跟着小姑姑去跑了一趟花市，然后我就不想跑第二趟了。这玩意儿太累了，大半夜的，夏天还好，冬天的话，就是又冷又饿，到了花市，还得自己从商家那里将花搬到车上，结了账后，又开车到姑姑的花店。到了花店，又把花搬下来。这时候才回来补瞌睡，补完瞌睡，下午去花店，就要把进回来的花，该修枝的修枝，该舍弃的舍弃。”东方云岚朝着猫砂盆的位置走去，一边铲猫屎，一边回答陈进步的问题，还附加科普了一下陈思清的进货流程。
东方清霁和陈进步都没有想到开一个花店会这么累：“……”
“那你小姑姑在网上拍的这些猫猫的视频，能挣多少钱啊？”场面安静了一会，东方清霁试探性的问道。
第31章 三十一朵花
“其实小姑姑把这个都作为副业了，没赚几个钱。你们总是不相信小姑姑能够靠拍视频发家致富，所以小姑姑也有一点灰心，因为她最亲近的人都不支持她的决定。开花店虽然有些累，但是花店这一行的利润高。小姑姑说，她开花店一个月赚的钱，能够保证成本、吃喝拉撒睡、家里猫猫的开支以及社保就够了。至于偶尔拍视频赚的钱，就存在那里，以备不时之需。”东方云岚慢吞吞的说道，仿佛在说什么很平常的事情一样，“小姑姑和我说过，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在街角开一家花店或者咖啡店，但是她没有想到开花店会这么累。”
东方云岚将猫屎都铲进垃圾袋了，站起来有点头晕，缓了缓，然后将猫屎放在了门外，方便一会出门的时候好顺手待下去，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里。
“那她怎么不去考个公务员或者教师资格证呢？去银行工作也很不错啊，朝九晚五，周六双休，单位还给买社保。这不比开这个花店轻松吗？”东方清霁还是有些不解。
“姑奶奶，小姑姑是您的女儿，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她吗？她什么时候愿意过这种安生的日子啊？您看看小姑姑，小学逃课，初中打架，高中谈恋爱。什么时候安分过？要不是小姑姑的成绩摆在那里，可以给学校挣升学率，否则小姑姑能不能读完高中还是一个问题呢…”
东方清霁无言以对了，依着陈思清的性子，去过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确实没有可能。
东方清霁看了一眼陈进步，陈进步也是一脸无语的表情。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自己生的女儿是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把猫粮放在猫猫们的碗里后，东方云岚才去洗漱了。洗漱完毕后，东方云岚来到了餐桌边，和东方清霁、陈进步一起用早餐。
吃饭的时候，陈进步旁敲侧击的向东方云岚打听宋璃年的生活作风、个人品德等信息。东方云岚一切都照实说，没有因为宋璃年是自己的老师，就偏袒一分，也没有因为问话的人是自己的长辈，就有所隐瞒。
吃完饭，东方云岚就带着自己的包，回学校了。
其实到了大四，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课程了。东方云岚回学校，也只是去图书馆找资料而已。
临出门前，东方云岚再次嘱咐自己的东方清霁和陈进步：“姑奶奶，姑爷爷，您二位真的别去吵小姑姑，小姑姑真的很辛苦。半夜起来去进货，回来的是天都快亮了。你们就让小姑姑好好睡一会吧…我就先回学校了，顺便去小姑姑的店里帮她把今天暂停营业半天的告示贴上。”
“知道了知道了。那也是我女儿，我会害我自己的女儿？”东方清霁略微有些不满，你一个晚辈，你在那里说教我？
“那我就放心了。”东方云岚表面上顺着东方清霁的话说，其实心里在默默的腹诽。
东方云岚换好鞋子，准备关门的时候，把头探进屋里，对东方清霁说：“啊！姑奶奶，中午我过来蹭饭啊！记得煮上我的这份饭啊！”
“知道了！你快走了吧！一会上学迟到了！”
东方云岚走了以后，陈进步和东方清霁把碗筷洗了，把家里客厅的卫生打扫了一下。
差不多上午十一点的时候，陈思清睡醒了，但是陈思清还是觉得很困。
明明很困，但却睡不着了，这种感觉真的很折磨人。
陈思清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迷迷糊糊的起来，换好衣服，一边挠着头，陈思清一边出了次卧的门。
在客厅看报的陈进步发现陈思清来到了客厅，便放下报纸，问陈思清：“这十一点多了，到早不迟的，你要吃点什么东西垫垫吗？早上那里还生了几个饼，你要吃吗？要吃的话，我就去给你热热？”
“不用了，爸。我喝点热水就就行了。”陈思清打了一个呵欠，到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东方清霁的身影，便问道：“爸，我妈呢？”
“你妈买菜去了…”见陈思清不用自己去帮着热饼，陈进步就重新坐下了，拿起报纸，接着看报。
“不是，这买什么菜啊？昨天晚上那么大一桌子菜吃完了吗就去买菜？老人家钱很多吗？”陈思清震惊了。
“你妈说，吃剩菜剩饭不健康，所以她把昨晚剩下的饭菜都给扔了。”陈进步一边看报，一边回答道。
陈思清服了扶额，叹了一口气，不死心，问道：“那昨天早上炖的那锅骨头汤呢？”
“哦，那个骨头汤还在。”
“我妈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铺张浪费的做派？”陈思清松了一口气，但是依旧不解。
陈思清上大学开始，就一个人在P城生活，虽然后来东方云岚来陪自己了。毕业后，在P城生活，陈思清就几乎没有问家里要过钱了，反而时不时的买一些东西寄回家里，东方云岚还时常上自己这里来蹭饭。
房租，水电气，物管；猫粮、猫砂、逗猫棒、猫的驱虫药、猫的常用药；花店的租金、成本、水电费；还有自己的吃喝拉撒，哪样都需要钱。所以当家才知柴米贵，陈思清一个人在外独立生活了，才知道挣钱不容易。
所以，当知道东方清霁几乎把昨晚的剩菜剩饭扔掉后，陈思清的心几乎是在滴血的。那些剩菜，一家人再吃一个两三顿还是够得啊……这些都是钱啊！
“我觉得也还好吧。老吃剩菜剩饭，确实不好。剩菜再次回锅之后，容易产生亚硝酸钠。而亚硝酸钠对人体是非常不好的，你妈这还不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陈进步也知道东方清霁把剩菜剩饭都扔了的行为不是特别好，但是还是在努力为东方清霁找借口。谁让这是自己老婆呢？自己娶得老婆，跪着都要宠完。
“……”陈思清不想说话，默默到了一杯热水，喝下了肚。
喝完热水后，陈思清才去洗手间洗漱。
洗漱的时候，陈思清发现自己的黑眼圈好像还是有点重。
“啧…都睡了一觉了，黑眼圈都还这么重……果然是老了…比不了年轻的时候了…”陈思清洗漱完，对着镜子，一边涂着护肤品，一边自言自语的感叹。
而宋璃年到了学校和同事、学生们汇合了没多久，就统一坐上校车去了机场。
到了机场给陈思清报了一个平安，虽然并不指望陈思清能够回复这条报平安的消息。
一行人过了安检，在候机室呆了一会后，就登机了。
宋璃年这次和同事、学生们一起来M城G大进行交流访问，完全是在宋璃年的计划之外的。当初学院通知有这个活动的时候，宋璃年根本没有报名参见。只是报名的一个老师的怀孕的妻子突然早产了，这个老师需要照顾妻子儿女，没办法，去不了，学院才临时指派宋璃年去的。
宋璃年想起了临走之前陈思清的话，掏出在机场买的一支唇膏，在嘴唇上涂了涂。
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陈思清的温度。
啧…
三个多小时后，飞机平稳的降落在M城的机场。G大早已派了校车来迎接P大的师生们。
“好久不见啊，老同学。”G大法学院的法学老师同P大来的老师们握手，以示友好。轮到G大伍琬瑶同宋璃年握手时，伍琬瑶故作大方的对宋璃年说。
宋璃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伍琬瑶。
“好久不见。”宋璃年简单的回复了伍琬瑶。
两个人短暂的交流没有引起同行的人的注意，毕竟都是学法律出身的，能在P大和G大教书育人的法律老师，他们自己毕业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几所院校。所以，在这里碰见老同学，也没有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