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正往前的脚步突然一顿,心里不住的吐槽,这人怎么就不能正常些,每次见面都弄得她起一身鸡皮疙瘩,很难过的好吗?
继续前行来到近前,容离微微一笑,抱拳拱手道,“戚大人一向可好?”
本就是客气客气的话,谁知道戚华当时便热泪盈眶,“多谢大人惦念,小的在家想到您率领千百号人对抗侵略者的袭击,实在心中难安,真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每日小的一睁眼便去家中的佛堂念经祈福,保佑奋战在前线的你和将士们平安。”
那一句句说的简直声泪俱下,若是不知道他品行的人没准就信了。
可无论是容离还是墨阳几人亦或者驻地其他将士,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知道他人性的,所以对于他所说的是一个字儿都不信。
惦念这边打仗怎么不早点来?
偏偏在容离将那些马屁精弄走后过来表忠心,这话任谁听了都得先怀疑几分。
戚华丝毫不知自己的表演已经被所有人看穿,依旧戏精上身,演着自以为感天动地的戏码。
他一把将鼻涕眼泪擦掉,对着容离深深一礼,“小的替边城所有百姓谢谢大人了,若不是您骁勇善战,边城不可能如现在这般宁静。小的自知愚钝无为,既不精文也不通武,明明该是小的自己领着所有将士上阵杀敌,却因小的自身原因,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与职责,小的实在无颜面对边城的百姓呐。”
容离嘴角抽搐,看着长篇大论的戚华,这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动不动就给她来这么一出,难道他的眼睛就那么不好使,看不出来自己不吃这一套的吗?
墨阳、墨白和温婉、小桃听的起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下回这人再开口时,他们是不是可以先行回避,实在受不了这人的嘴脸,一个人怎么能将话说的这么恶心。
戚华又抹了把眼泪,抬头看了看容离,见她没吭声,不禁腹诽:这人也忒不上道,自个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应该安慰安慰他并主动将主帅的位置让出来吗?
主帐可是谁都能住的?
必须是驻地的最高领导人才能居住,否则是个人都能往里进,队伍岂不就乱套了。
容离是压根没往那上面想,她住在主帐纯属意外,因为要开会,聚集的人太多,她必须找个宽敞点儿的地方,而主帐不仅宽敞,各种物什齐全,她后来也就懒得搬来搬去,直接在主帐中歇下了。
现下戚华回来,上来就叨叨叨个没完没了,容离心里烦躁,怎么还会猜戚华那个小心眼里在想些什么。
她没动手打人,已经着实给戚华面子了。
戚华等着容离开口,容离等着戚华继续将戏演完,两人你等我我等你,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军营前安安静静甚是尴尬。
来往巡逻的兵丁都放轻了脚步,这安静的氛围若是被他们打破了,那就跟尴尬了。
容离见戚华不吭声,觉得他应该将该说的都说完了,那俩人就别再外面傻站着了,侧身将路让出,容离开口道,“戚大人,请。”
第417章 要个说法
要个说法
容离侧身往主帐处让人,戚华紧遂其后,边走心里边腹诽:瞅瞅这架势,这云襄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墨阳等人要去校场训练兵丁,遂不再进帐,容离与戚华分宾主落座,当然容离是坐在主位上的。
戚华眼见得平日里属于自己的营帐被容离霸占,现在平日里属于自己的位置竟也被容离霸占。
这小子‘谋朝篡位’之心简直不要太明显。
戚华恨恨的想着,明明一个过路军师,现在竟然心安理得的坐在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心里这口气若是能咽下,那他才真是怂包一个!
容离本想说话,可看着戚华晦暗不明又带些愤恨的眼神,她脑子稍微一转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又瞟了一眼沉浸在恨意中的戚华,容离心里一乐,这算不算无心插柳柳成荫?
戚华这目光就跟要吃人似的,只不过他自己还不自知而已。
所以说人呐,哪怕平日里装的再像模像样,心里的想法,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自己的眼睛出卖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容离本来就有心除了戚华,现在看来不用自己想办法,戚华说不准能自个儿挖坑把自个儿埋了。
容离瞬间明白入手点在哪里,当下摆出一副主人翁的样子,笑着招呼戚华,“戚大人在军中一向操劳,好不容易有时间能在家多修整修整,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小的觉得心中甚是不安,家中虽好,可一想到您和军营里的兄弟们还在浴血奋战,小的便觉着在家待的不是滋味。”戚华嘴里表着衷心,心里不住的暗骂,还嫌他回来早了?
再晚些,这驻地就成他姓云的了!
“对了,小的刚刚一直没来得及问,您之前所言东黎派军攻打我西南驻地,结果如何啊?”戚华犹豫的问到,现在看着挺平静,应该是打退了吧?
容离冲戚华一拱手,“不劳戚大人惦念,东黎的兵已然被我们打退。”
神色见一副傲然之态,看的戚华太阳穴直蹦。
打了胜仗了不起啊?
那还不是自己驻地的兵强马壮,若是就姓云的一个人,他才不相信能打胜仗!
还不劳他惦念,怎么的,拿他当外人呗。
戚华越想越生气,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手掌不自觉的往裤兜中摸去,此事势在必行,他得尽快不能再拖了,不让云襄命丧黄泉,他就不姓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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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边界,抚州城。
驻地的联军国君们等了又等,从天色刚擦黑就开始盼着偷粮大军们回转,结果直到第二天天光大量,派出去的偷粮大军无一人返回。
不止派人出去的国君们,就连凑热闹等消息,未派人的国军们都不禁心下一沉,照这个样子推算,派出去的人应该是回不来了。
派出偷粮队伍的国君们觉得天都要塌了,自个儿国家三分之二的兵力被派了出去,结果一个人回来的都没有。
哪怕跟东黎一样回来个百十号人呢,也不算是全军覆没是不是?
现在倒好,三万左右的将士全都填进天祁军营里了。
不仅没了粮食,就连人都快没了,往后这仗还怎么打?
抚州城内的联军驻地中,一派的愁云惨淡。
各国国君为自己感到悲哀,尤其是小一些的国家,他们本来人就不多,这下填进去那么多人,自个儿手底下领导个几千人,甚至有连一千都不到的,这还是打仗的样子吗?
之前他们被东黎领导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天祁真的不像以前那般强盛,所以才会让东黎再三打了胜仗,到最后将城池都占了。
现在他们明白了,哪儿是什么天祁不成东黎强大,分明是东黎点子正,前期没跟战王也撞上,否则甭说打胜仗,他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两说呢。
众国君越想越气,若不是东黎煽动他们,他们如何会发兵天祁?
若是不发兵,他们又怎会损失如此惨重。
一个个心中愤愤不平的国君们,有志一同的觉得要想黎皇要个说法。
黎皇还在病中,又损失近两万的将士令他心中郁结难舒,他算了算手里的兵,满打满算也就一万来人。
黎皇顿感心力交瘁,好像自打发兵西南,他的兵就像中了魔咒一般,大把大把的损失。
本来一直很顺利的战役打成现在这个样子,黎皇觉得哪怕自现在开始直至结束,东黎的将士不折损一分一毫,那整个东黎境内也就不过区区一万的将士。
若再往好处想,最后他们赢了,东黎占地收城,那这么大的疆土,他东黎能守的住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他们为什么瞄上天祁这块肥肉,还不是因为天祁地大物博,若是能啃下来于自己国家有利。
黎皇似乎有些顿悟,可还没等他顿悟彻底,联合起来上门讨要说法的国君们便一窝蜂的进来了。
躺在床上的黎皇有些诧异,这群人是绕到天祁军营内搞偷袭的国家啊,又没上前诱敌,这么气势汹汹的来找他做什么?
他可没有旁的将军,去军营里跟天祁叫板了。
黎皇心情不大美丽,这些他往日看不上的小国君主们进他营帐连声招呼都不打,还真以为能和自己平起平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