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农家科举记+番外鹿青崖(191)

作者:鹿青崖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要是非不同意,你没办法?谁昨日死死拖着我的?”

昨天把他拖得这么死,他一动都动不了,她真是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崔稚也晓得昨天是逼着他同意的,“那、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要走人……”

崔稚撅了嘴,“你不许生气!”

“我连生气都不行了?”魏铭笑问。

话音未落,伸手扯到了包袱,“我不能进门,也捞不着喝杏子酒,还不能生气,那我能走吗?”

这话落进崔稚耳朵里,可把崔稚吓着了。

魏大人真的生气了呀!

这可怎么办!

她还没想出来办法,魏铭却抽出了行李包。

啊!真要走了?!

崔稚急了,顾不得行李,向前一扑,绝招再现,又一次死死搂住了魏铭的腰。

“魏大人,我错了,真错了,你别生气,我请你去天风楼吃饭好不好!”

魏铭低头,看到扑到他身上来的丫头,手下的劲可真不小呢!

昨天她死死箍着他是为了孟中亭,今天,不是了吧?

魏铭伸手,将她头上不知何时落得一片柳叶摘了下来。

瞧了她半晌,笑问:“这么大方?天风楼?等我下次沐休的时候吧。”

“嗯?”崔稚愕然,抬起头来看他,没留意他捏在手里的柳叶,也没松手,“为什么是下次?你不是还有一日沐休吗?!你今天上哪去?!”

魏铭见她还搂着自己不松,手下紧紧揪着他的衣裳,生怕他化成一缕烟飘了一样,魏铭眼中不禁蓄了笑意,看着崔稚的眼神放柔了许多。

他解释道:“今日有点事,先回书院,下次我回来,你请我天风楼,可说好了。”

“我请你可以,但你不能再生气了!”

“嗯!”魏铭应下,轻笑了一声。

崔稚见他绽了笑颜,一时愣了愣,魏铭拍拍她的手,“还不松了我?成何体统?你这年纪已不小了,在外面再不许同旁人这样,记住了吗?”

“哦,男女七岁不同席……规矩真多!”崔稚松了手,也从魏铭的包袱上跳下来,见他将包袱系了,又问,“你真有事?”

魏铭点头,瞧了她一眼,“真有事。”

说着,出门告诉邬梨,让跟着孟中亭一起上山,免得迷路,然后跟段万全打了声招呼,走了。

崔稚一直送他到巷口,被他撵了回去,才大松了口气。

只是往回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崔稚挠头。

“他这是有事,根本就不是生气!我还请他去天风楼吃个毛线?!”

她这才回过神来,可约定都约定好了……

“坑爹呀!”

崔稚肉疼,她被坑了!

——

神清气爽的魏大人,一直到了竹院门口,嘴角还是翘着的。

竹院门口停了许多车马,看车马制式,来的人不同寻常。

今日沐休,没有什么学生,看门的小厮瞧见他来了,连忙道:“魏生怎么来这么早?今日书院里来了许多大人,魏生注意着些,千万别冲撞了。”

魏铭问他,“都来了哪些大人?”

小厮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仪真城里的老爷们都来了,扬州城里的老爷也来了不少,还有滁州城里的老爷和几位南京来的,有些老爷昨日里就来了,在咱们书院里商量事呢!”

魏铭点头谢过他,问了句在哪里商量事,小厮说就在学堂里,魏铭去看了一眼,见有人把手,学堂不许进,他也不着急,返回宿舍先将行李放了下来。

昨日,他在巷口喝茶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话,提及了关口之事。

仪真城南面临着长江,算是这一带一处要紧的关口,来往船只要停泊交关口税钱。这原本是惯例,但茶摊上两人却唉声叹气,说这关口从天而降一位新官老爷,也往关口插手,以查货的名义再从过往船只上扣钱,且要的不比原来的船钞税少。

过往的船过一个关,要交两份钱,都不干了,堵在河边闹个不停。

那两人并不是行船的人,不过感叹一句日子不好过,钱越缴越多,手里还剩下几个钱呢?

魏铭听了,却心一沉,当即放下喝了一半的茶碗,出城往关口去了。

今日一早,便上了山来。

第246章 你怎么知道

学堂有人把手,里外两道,不许旁人进入。

魏铭来到学堂一旁的池塘,便止步不前,学堂里静悄悄的,从外面听不见里边的谈话,偶有两句高声的争执,也模糊不清。

魏铭坐在池塘边的茅亭下,对着不知谁人留下的残棋,时而走上两步。

仪真关口一事,不算大也不算小。

太后垂垂老矣,今上终于要摆脱太后的掣肘,但是这几年,为了给太后修祈福的佛塔,以尽今上对太后的孝道,国库私库都动用不少。现如今,今上要准备为自己修殿修庙,钱从何来,自然是取之于民。

所以今上派下了内官太监作为矿监税使,下往地方收取额外的税额,以充私库。

这些矿监税使全部都是手持御令的特使,凌驾于普通税律之上,如同手持尚方宝剑一般,说什么便是什么,百姓反抗不得,连地方官员都束手无策。

他们通常以开矿收税为主,但根据各地情形不同,伐木凿石,插手河运,甚至随意征调百姓,都是寻常。且这些矿监税使和其爪牙,行事荒唐,私下里放火杀人的事,也不是没有。

今上先后派了三人去往湖广和江西,又见江浙富庶,便也派了个太监过来。

这个太监叫做常斌,御马监太监。

常斌先在滁州一带活动,开山伐林,包矿收税,搅得翻天。他选得滁州正是个好地方,滁州知州任满之后,回京调任,暂时无人接管。或许是这个原因,他在滁州闹得天翻地覆,尝到了甜头,便将手伸到了太平府含山县、南京应天府六合县,并顺着长江,到了扬州仪真。

前世,常斌将手伸到仪真之后不久,便出了一桩私挖宗亲坟墓之事,宗亲到底是皇亲国戚,常斌这样,引发宗亲公愤,也是狠狠打了皇家的脸。

今上立刻将其召回了京,此后再无下落,今上也没有再派遣矿监税使到江浙一带来。

很显然,常斌是被南直隶的官员,设计了。

但是,江浙一带无虞,江西、湖广乃至后面山东等地,却没有能够避开矿监税使的大闹,不到一年,各地连续爆发民变,引得朝堂动荡,今上才犹犹豫豫,撤回了几个矿监税使。

但是从那之后,江西、湖广、山东三地,便多有民间动乱,正是矿监税使作恶留下的后遗症。

“今上真是越发糊涂了……”魏铭收了两颗白子,想到前世那些事,不禁叹道。

话音一落,突然有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这样的话,魏生也敢说?”

魏铭转头,是叶兰萧。

他起了身,同叶兰萧见礼。叶兰萧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残棋,背手站到了池边。

“魏生之学问、心智,不同常人,但是这样的话,不说也罢。”

魏铭闻言不意外,他并不打算刻意隐瞒什么,坐下来继续这盘棋,“矿监税使的事,想来叶兄也晓得了,不知叶兄如何看待?”

叶兰萧作为山长叶勇曲唯一的儿子,如何能不晓得今日书院官员相聚一事?只是叶兰萧作为两榜进士,没有参与到官老爷们的讨论之中,是叶勇曲不让他参与,还是他自己不想参与呢?

魏铭倾向于后者。

他又用白子吃掉一颗黑子,左右互搏十分有趣。

叶兰萧没有回他的话,似是听到了魏铭走棋的声音,回过了身来,又上上下下将魏铭看了一遍。

他摇了摇头。

魏铭抬头朝他笑笑,正此时,学堂里陆陆续续传来了脚步声和话语声,显然机密的叙话结束了,众位官老爷要散了。

魏铭放下棋子,起了身,在叶兰萧的注视下,朝着叶兰萧点头,往学堂处去了。

叶兰萧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棋局,叹了一声,转身走了。而魏铭穿过一处假山,直接到了学堂后的一扇青木门前。

有官员从门里鱼贯出来,到了最后一人,正是山长叶勇曲。

他见魏铭在此,先是惊讶了一下,而后想到什么,问道:“你可是来寻天长知县的?原本曹知县也要来山上,临时有事未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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