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90)

范溪带了人,提前给家里送了帖子,六月十二日,回安娘那里做客。

这次一见,她明显发现安娘脸色憔悴了许多,不由大吃一惊,“娘,你怎么憔悴了那么多?”

她扶着安娘的手臂,担忧地问:“莫不是生病了?”

阿娘拍拍她的手臂有些疲惫地说道:“没有的事,不是我生病了,是你未过门的大嫂,前几日风寒去了。”

范溪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风寒去了是什么意思。

她震惊地瞪大眼睛,“怎么这个天气还风寒?”

哪怕皇都气候再凉爽,现在也六月,现时人们又裹得严严实实,穿这么多衣服想着凉也不容易。

安娘叹道:“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燕娘家人送帖子说风寒,我前两日还去吊唁过,可怜了这孩子,眼看也成亲了,到底没缘分罢。”

范溪挺为燕娘难过,花季年龄,眼看就要成亲了,却夭亡。

母女两人一时不说话。

安娘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她。

范溪陪着安娘坐了好一会儿才问,“那大兄现在如何?”

范远瞻跟燕娘已经过了小订,眼看就要成亲,现在女方过世,两人有这一层情分在,对方又是上司,范远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短时间内另说人家。

他现在虚岁二十一,在这个年代来说,已堪称大龄剩男。

时人重婚嫁,尤其大户人家的掌珠,纵使今年定亲,一套套礼走完,能成亲也是第二年的事。

范远瞻若是耽搁一年,二十二再相看女娘,成婚说不得都得二十三、二十四了。

安娘眉头皱起,眸中带着愁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兄那人,心里有主意得很,他也未曾与我说。”

范溪抱着安娘肩膀安慰道:“好饭不怕晚,以大兄的人品才干,娶什么样的女娘娶不着。后头肯定有更好的等着他。”

“这话也是。”安娘摩挲着范溪的头发,问:“那我们溪儿呢?婚事可有着落了?”

“娘。”范溪头疼,“怎么好端端说起这事了?”

“过了及笄礼,很快就得操心这些了。”安娘低声问:“你们府里还未有相关消息?”

“没听太太他们说过。”范溪小声说道:“不过我爹答应我,十八后再让我出嫁,暂时可能不相看人家。”

“纵使十八成亲,此时也须先相看。”

范溪笑笑,“且远呢。”

安娘听她这样说便笑,“一不留神,你们都长大成人了,哪里还远?”

安娘温和的眉眼,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慈爱,“也不知哪家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娶到我们的溪儿。”

范溪听安娘这么说,不免惆怅起来。

她并不想嫁人,这个时代一妻多妾,一旦成婚,丈夫若是纳妾,难免要面对小妾庶子,在内斗中消耗。

若嫁去高门大府,公公婆婆,小叔子小姑子,妯娌亲戚一大堆,不比后世的职场简单。

安娘见她这样,抱着她的肩安慰她。

范家出了事,范溪不想那么早回去,特地派人回府告诉戎谨候,她要晚些才能回去。

戎谨候并未反对,只加派了小厮跟侍女过来,让范溪去哪都带着人,切勿落单。

范远瞻时任千户,公务往来上忙了许多。

范溪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他才回来。

他回来时还提了玉芳斋的点心,一连串五六包递给范溪,“都是你爱吃的点心,先用些垫垫肚。”

范溪接过,脆声道谢,“谢谢大兄。”

范远瞻笑,“我去洗个手跟脸。”

范溪立即放下点心,寸步不离地跟着,抬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忍不住问:“大兄,你又长高了些?”

“眼睛真利。”范远瞻带着笑的声音从帕子后面传来,“比以往长高了一寸。”

“那你现在多高。”

“约八尺三寸。”

范溪在心里换算,他们现在的计量单位大概为二十三厘米为一寸,一尺则为二点三厘米,这么算来,大兄大概一米九一的身高。

范溪这几年也长高了不少,女娘发育得早,她现在体型已经基本接近成人,身高大概在七尺五寸,也就是一米七二。

她身高在候府一众女娘中最高,比符雪跟秦夫人约高小半个脑袋,大嫂马想也比她矮一寸。

即使这样,她在范远瞻面前也得昂着头。

“大兄,你长那么高,去哪儿找能配上你身高的女娘呐?”

范远瞻反手一敲她脑袋,“说什么傻话,找个差不离的便成了,我又不是要找夜叉。”

范溪捂着脑袋,后退一步,问:“二兄现在多高了?”

“比我矮四五寸罢。”

矮三四寸也有一八零以上了,范积蕴这个身高已经很能看,范溪真心实意赞叹,“大兄,你们长得真好。”

范远瞻失笑,“我们一家人当中不是你长得最好,怎么还羡慕起我们来了?”

范溪望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小声嘀咕,“我又不能嫁给自己。”

兄长那么好看,可惜最后都会变成别人家的。

范远瞻又敲她一下,“说什么傻话,嫁人哪能只看容貌?”

“容貌也很重要,莫以为女娘便不注重容貌了。”范溪看了一眼在院子里候着,顺便帮忙剥豆的绿鹦她们,小声说道:“嫁人要操持家务,生儿育女,顺便照管丈夫的小妾,都不是轻松的活,为何不选一个好看的郎君,起码干起活来心里也舒服些。”

范远瞻早习惯了她嘴里那些石破天惊的话,不以为忤,反而转过头来端详她,“侯府已经帮你相看人家了?”

“那倒没收到消息,不过我看现在这情形,相看不过是迟早的事。”范溪不想说这个,“大兄,你呢?你日后有何打算?”

范远瞻没遂她的意,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是不想嫁人,还是心里已有意中人?”

范溪未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低声道:“我不想嫁人,嫁人了侍奉公婆,照管小姑,还得管小妾庶子。”

范溪在这个时代生活这么久,从未见过哪个女娘能过上真有尊严的婚后生活。

安娘且不提,她自年轻时始便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艰难生活,现在多亏儿子强势以及戎谨候的势力,得以与丈夫分居,不必受婆母丈夫的气。

其他女娘,尊贵如秦夫人,在戎谨候面前低一等不说,生儿育女照管家务,家里也有小妾。

范溪能想象她出嫁后将过什么样的日子,作为一个曾接受过自由平等教育的人,这样的生活几乎令人难以忍受,更别提要忍一辈子。

范远瞻看她,“说什么傻话,不嫁人日后怎么过日子?再说我与侯爷是死的不成,你遭人欺负,我们不会为你出头?”

范溪气哼哼道:“在绝大多数人心目中,女娘天生比男人低一头,那家人纵使不欺负我,嫁人也没好日子过。”

范远瞻道:“大势是大势,日子是自家的,以你的聪明才智,哪里用得着早早叹气?”

范溪不想提这事了,“我们不说这个,左右离我嫁人还有好几年。大兄,你今后只和打算。”

范远瞻见她雪白脸颊上带着不虞之色,暗叹一声,顺着她心意转到下一个话题,“马上要科举,武举在先,我要了个名额,打算去试试。”

范溪一掰手指头,“七月中旬武举,岂不是只有一个月?”

范远瞻笑笑,“正是。”

范溪问:“你有把握么?”

“不敢说当武状元,拿个名次的把握总有。”

他向来有的放矢,能开口说这话说明已经十拿九稳了,范溪的眼睛亮起来,目中露出惊叹的神色。

“大兄你真是太厉害了!”

“还未开始考,谁知名次如何?厉不厉害之类还得另说。”

范溪挑眉,眉色飞扬,“若是别人,我还会担心一把,大兄你定无问题。”

“那我便承你吉言了。”

范远瞻带着范溪去后头的亭子喝茶,“天黑前能烧好饭,在这边吃完饭再走罢。”

范溪欣然应允,“好啊,待会正好见见二兄。”

范远瞻看了眼天色,“他知你今日过来,昨日还说今日要早些回来,可能有事耽误了。”

范溪摆摆手,“无碍,正好与大兄你多喝会茶。”

范积蕴上一回春闱只在三榜,考出来也是个同进士,他不甘心,索性趁着年纪还轻,弃了那次科考,打算明年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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