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18)

范溪见了,暗自点头,她舅母凶归凶了些,对老人倒不算差。

柴娘见范溪的神情,忍不住笑道:“怎么着?这下放心了罢?”

范溪伸出手去摸那棉衣,道:“婆婆,这棉都是老棉,怕冬日不够暖和,家中正好有新棉,不如将棉衣里头的芯子换一换罢?”

“老棉怕甚?谁家的棉衣不穿十数年?我这棉衣还未够五年,不必换,倒是你们兄妹几个,好好做一身衣裳,莫冻到了。我看你这一年又长高了些许,去年的衣裳不合身,可得大改。”

“是得加长一截。”

“就加长,不得加宽呐?”柴娘絮叨,“我去将碎布拿出来,你两个兄长亦是,都得将衣裳加长加宽。你大兄还好,二兄去学堂,可得好生瞅瞅要怎么改,莫露出痕迹,惹人笑话。”

范溪于是寻出布来与柴娘一道在廊下改衣裳。

眼见日头逐渐偏西,不再灼人,范溪道:“婆婆,我们去里头将娘扶出来晒晒太阳罢?”

“好生生,晒什么太阳?”

“晒太阳长力气,娘晒一会,病也好得快一些。”范溪抬脚往里走,回头等她外祖母跟上。

柴娘不信晒太阳长力气这话,不过这会阳光确实好,人在太阳底下晒晒,不怕热着亦不怕冷着,刚好三人可以一道说说话,解解闷。

范溪进去之时,她娘亦醒了,正倚在床头发呆。

见范溪进来,她先笑道:“娘不饿,亦不渴,你们不必忧心。”

“娘,我们扶您出去晒晒太阳,说说话。”

安娘子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这天气要去晒太阳,不由惊讶,再一想,自个小女儿奇思妙想无穷,估计又是从哪听来的歪说。不过这天气晒晒确实不妨事,安娘子便笑道:“成,那我们出去晒晒。”

范溪先扶她在廊下坐了会,等她眼睛看太阳不花了,方扶她到太阳底下。

安娘子先前觉得晒太阳有些怪异,晒着晒着,她浑身暖洋洋,那点阴冷消逝一空,倒觉得晒太阳亦挺好。

范溪没让她多晒,估摸着两刻钟过去,又将人扶了回去。

安娘子晒了那么久,身上晒暖了,又乏了,回屋后便甜甜睡去了。

柴娘在一旁看着,待女儿躺好,不由摸摸范溪头发,慈爱道:“我们溪儿着实是个精细人。”

“精细些好。”范溪笑笑,“婆婆,太阳快下山了,我去浇菜。”

“去罢,早些去早些回。”

“我知。”范溪清脆地应一声后,去挑空水桶浇菜。

阳光下,她小小的身影慢慢走远,柴娘在背后目送她,笑笑,又回来接着缝补衣裳。

第16章 野猪

范远瞻今日运气不错,居然打着了一头半大野猪。

这猪他背到县城里卖了,换回四百六十多文钱,他将钱收好,这才归家。

到家时,天已全黑,范积蕴在院子里头守着,见他进来,悄声问:“大兄,怎么今日这样晚?”

“打了头野猪,送到县里卖了。”范远瞻进来,拂去身上的草屑,问:“溪儿没发现什么罢?”

“目前来看,看似什么都未发现,不过你也知,溪儿她沉得住气,纵使发现什么,面上也未必说出来。”

范远瞻颔首,擦着手往里走:“这倒是。”

范溪听到他们的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大兄归来了?”

“嗯。今日采到了近四十斤菌子,怕明日一早卖不完,我便送到县城酒家去了。”不待范溪发问,范远瞻先问道:“溪儿你今日做了什么,闻着好香。”

“辣椒炒小鱼。”范溪笑,露出洁白小巧的牙齿,“我下午浇菜时见到溪里许多小鱼,就打了两次,抓到十来条,正好烘干炒豆豉辣椒了。”

“怪不得那样香。”

他们这里炒小鱼一般剪了小鱼的肚子,而后放到锅里干锅烘干,而后再炒。

这样烘出来的小鱼又干又香,烘出来后再家蒜子辣椒豆豉一起炒,便是一道极为下饭的农家菜。

他们平日很少做这样的菜,也就近来家里油多,不怕费油,方这样吃。

安娘子身子骨比先前好得多,晚上吃饭之时,她还特地出来坐在外头桌上吃。

范溪有些担忧,“娘,您出来坐,不打紧罢?”

“无碍,就这一会儿,我还坐得住。”安娘子温和地笑笑,“快用饭,饭都得冷了。”

安娘子病还未大好,一家人用饭,唯有她喝粥,餐盘里这些辛辣刺激的东西她亦不能多吃,能吃的只那份鱼肉粥与几筷子菜蔬。

用完饭,一家人歇下,第二日再起来卖田螺。

范溪卖田螺的时候与客人说好,今日卖完田螺后,怕近几日都不会出来了。

她话音未落,一老叟便问:“为何,你这生意不是做得好好的么?”

“就是,可有谁为难你,或是有何难处,与大伙一道说说,说不得大伙可拉你一把。”

“多谢各位厚爱。”范积蕴一边卖田螺一边朝这些热心人拱拱手,“家中并未遇着什么困难,只是河沟里的田螺一时被捞了个干净,纵使我们想接着卖田螺也无法。”

这年头无人工养殖,田螺全靠天生地长,没长成便没长成,皇帝老子来了亦无法。

他们这最后一次卖田螺连着菌子一道卖,一共收获了四百余枚铜板。

卖完田螺收好档,范溪与范远瞻去猪肉摊子上买了肉与筒骨,范溪原本想顺道买两斤猪肠。

猪肠方两个铜板一斤,即使这般,这种下脚料依旧不怎么能卖出去,许多人嫌它怎么收拾都收拾不干净。

范溪倒是知晓不少收拾猪肠的法子,不过这东西收拾起来费力,她转念一想,若真要做生意,若原料弄着太费事,天长日久下来,成本亦不算低,还不如弄些同样低廉,却较好收拾的东西。

这么想来,她问:“敢问这里可有猪肺?”

摊主还未出声,范远瞻转头问:“可要买猪肺吃?那东西不好收拾?”

“试试。”范溪笑笑,抬头等摊主。

摊主也笑,“巧了,我这里头还有两副猪肺,两铜板一斤,你要多少?”

范溪道:“要一个罢,劳烦拿出来让我瞧瞧我要哪个。”

“好嘞。”

摊主将两个猪肺拿出来,都是今早现杀猪取出的猪肺,瞧着还新鲜,范溪选了那个小一些的,秤好一共三斤三两,摊主只收了六个铜板。

摊主将猪肉猪骨与猪肺一道用稻草绳串了给范远瞻,殷勤笑道:“吃好了下回再来。”

这点头,能吃得起肉的人可不多。

范远瞻对他点头,“多谢摊主。”

范远瞻望着范溪的背篓,揉揉她脑袋:“要么放担子里,大兄来挑罢?”

范溪朝她笑笑:“不必,又不重,再说,大兄你担子里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范远瞻并未勉强,想想,又道:“溪儿,大兄明后日有事要出门一趟,你与婆婆陪着娘在家中好好休息,莫上山去捡菌子。”

范溪问:“大兄,你要去作甚?”

“现如今还不好与你说,等过两日你便知晓了。”

他不愿说,范溪也未多问,兄妹俩快走到村头时,范溪道:“大兄,我们先去河边一趟,你将这猪肺好好洗一洗。”

“这猪肺要如何洗?”

“先过几遍清水,回家后再用灰水洗三遍煮两边,而后拿出沥干水,差不多便成了。”

范远瞻笑:“你从哪学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菜谱?”

范溪想了下,答:“我也不知,应当听谁说过罢,反正就几个铜板之事,弄得好便好,弄不好我们亦不亏。”

范远瞻看着她神情,“这倒也是。”

兄妹俩去河边洗猪肺,范远瞻力气大,又是男儿身,接过猪肺按妹妹指挥的法子,灌水按压涤荡,连洗了五六次,已洗不出什么血水,两人方带着回家。

柴娘一见他俩带着那样多肉回家,不禁诧异道:“怎么今日买了这样多肉。”

“不多,肉就一斤,猪肺与猪骨都另有他用。”

“猪肺要如何吃,炖汤喝么?”

他们这地头猪肺一般用于食补,由于味道不佳,又难清洗,等闲人家一般不吃这些,除非实在馋肉,又无银钱买别的吃食,方买些回来吃。

范溪笑:“不是,这猪肺煮来吃。田螺不是卖完了么?一时找不到别的吃食,我们试试猪肺,若是好,过段日子挑去码头卖,亦是不错的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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