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142)

有他镇着,北望山城及沿线十二边镇都过了个好年。

他原本以为这个年会平平静静过去,他们好好歇到正月十五过后,再屯田种菜挖矿,好好经营几年,把底子打好一点,将他们北望山城军的声望也推起来。

没想到刚过完年,皇都就接到底下急诏,说底下南蛮反了。

南蛮原本是属国,境内从南到北几千里,人口数百万,本朝立国时,晋太|祖兵临南蛮,南蛮便递上国书,称臣纳贡。

范远瞻看着密折,眉头皱起,南蛮这几十年都好好的,也不知此时为何要反。

原本南蛮反不反与他没多大关系,南蛮与北望山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轮不到他出手。

然而这事却又与他扯上关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点见~

第123章 除名

范远瞻才来北望山城一年有余, 却将这里经营得滴水不漏。

他底下兵强马壮, 附近有矿, 荒地有田, 山中有茶, 几样来钱的门路被他一个个拽在手里,可以想象,未来十多年, 只要他不出昏招,一定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现在他手里有将士两万八, 过个十年八年,他升任一方大将军,掌管十万兵马不在话下。

他没过来这边之前, 北望山城名声不显。

他来了之后,这里已是广大西北地区的军事重镇与商业重镇。

因他纪律严明,行事清廉,手下又镇得住广大北戎人与其余外邦人。

无论什么牛鬼蛇神,只要来到他的地盘, 就没有哪个敢挑事。

行商们托庇于他,在这里做生意十分安心。

本地知府也跟着沾了光, 治下清明, 税收丰足,连年考评都获甲等。

就这般,北望山城不知何时成了块风水宝地,连城门都修建得威武庄严, 旁边的城墙更是旧貌换新颜,从破破烂烂到现在全都换成了巨大的长条麻石。

这样一座城,哪怕守将再没出息,关紧城门,坚守一个月应当不在话下。

关于北望山城的消息源源不断传回皇都,许多人都心动了。

这样一座巍峨庄严的边境城市,怎么能让那姓范的小子独据,那小子才几岁,当了几年兵?他们这些老将们用命去拼的时候,那小子还在吃奶呢。

再说,他不就走了狗屎运,占着地利之便,有了矿产,买拍便宜的马匹,才有今日之地位吗?

难道他们会做得比他还差?

许多人常听上头嘉奖范远瞻,尤其去年朝廷还给他升了半级,心里非常不服气。

老将们交流着信息,不知何时,大家心里都想着,无论谁升上去都好,哪怕不是自己也行,让那姓范的小子捡便宜却是万万不能令他们服气的。

于是,南蛮一叛乱,许多人瞬间就想起了范远瞻。

三皇子对范溪及范远瞻都愤恨得紧,抓住这个机会,立即搅起了浑水,煽动相关将领上书让范远瞻去平叛。

你不是练兵练得好么?

你手下不是兵肥马壮么?

你不是运筹帷幄素有才干么?

那就是去平叛啊!

去南边驻守三五几年,将北望山守将的位置空出来,也该轮到其他老前辈坐坐这块风水宝地了。

戎谨候就在朝中,听到这消息,在书房枯坐了大半夜。

而后用家族密报给范远瞻与范溪飞鸽传书,让他们早做准备。

大势所趋,范远瞻这回必定要去南蛮平叛了。

朝中声音这么大,纵使皇帝有心回护一二,怕都护不住,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无视武将们的怨气,去保这么一个年轻将士。

何况年轻人,受受挫折也不容易。

范远瞻事事都愿意跟范溪商量。

范溪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聪慧女性,眼光手段都并不差,范远瞻回来跟她商量,反而比跟谋士商量更有用。

这日接到密报,范远瞻早早回府,让轻雨等人带着小儿子去安娘那边睡,夫妻俩点起灯来商量了许久。

范溪翻来覆去地思量考虑。

她披着大氅坐在椅子上沉思。

一个灯花爆开,她眼前忽然一暗。

范远瞻拿剪子剪了下灯芯,微叹了口气,道:“莫多想了,先睡罢,我明日再与积蕴他们商量商量。去平叛也不完全是坏事,起码能将我从这风尖浪口上挪开。”

他年纪轻轻,既无深厚背景又无皇帝的恩宠就坐到了从三品的位置,同僚基本都已经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了,遭人嫉妒也正常。

他先往后退退避风头,低调一些,未必没有再往上走的时候。

至于南蛮那头,那里不常打仗,纵使南蛮子勇猛,也不过是一盘散沙,他并不惧,也没什么输的可能。

范溪却没有被安慰道,她伸手敲敲桌背,道:“若单纯只是退一退,我倒不怕,我只怕朝中有人使坏。”

三皇子可不吃素,他把范远瞻拱下来,转头放上自己的人上去,慢慢朝中他的人就多了。

依照现在的形式,他争得大位的可能性也不小。

范远瞻拍拍她肩,示意她别多想。

范溪转头看着他,忽然道:“大兄,你记得李陵么?”

李陵,飞将军李广之孙,在浚稽山之战时,以五千步兵战八万匈奴兵,终因寡不敌众兵败投降,随后汉武帝夷其三族,李陵知晓后投降于匈奴,终身未回过大汉。

范远瞻沉声,“我并非李陵,也不会投降。”

“你为人我还不信么?不过战事瞬息万变,消息真真假假,我不放心你将后背交给朝廷那些人。”

范远瞻心底亦有隐忧,不过不能说出来令妻儿老母担忧罢了。

他握住范溪的手,道:“放心罢,会平安。”

范溪出了会神,最终摇摇头。

若皇帝再来个夷三族,妻族是要算在里头的。

他们范家村那些村人,天高皇帝远,只要不是情形到了极糟糕的地步,也不会有人来找他们。

戎谨候府就在皇都内,天子一怒,说下狱就下狱,她不能留这个风险在。

范溪道:“我不能放心,大兄,你明日天一亮便派人去接外祖母与伯娘他们,我们一道去南蛮。皇都那头,我们与爹那边的关系暂时撕开罢。”

她母亲秦夫人那个梦她也听说过,此时隐隐对的上,范溪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大兄,你可知我母亲为何在我一出生之时便送我离开?”

范远瞻一直没过问这事,此时皱眉,“这里头有什么内情?”

“有,我母亲生我之前做了个梦。”

范溪说这个梦给范远瞻听,“……她最信鬼神,觉得冥冥中自有天定,生我之前就担惊受怕了好几日,直接导致早餐。等我被生下来后,她发现我肩上的胎记与她梦中的一样,便觉得我会给家里带来灾祸。”

“当时我姑姑与秦家舅舅私通生下符雪刚刚满月,已经找了人要私下送走。我母亲实在害怕梦会应验,干脆咬牙将我与符雪换了一下,直接将我送走。”

范远瞻张开手臂将范溪抱在怀里,摸摸她的头发。

范溪笑了笑,小声道:“没事,要不是我被送出来了,现今还不知被嫁去了哪里,我们之间也没有这段缘分。”

“不会。”范远瞻道:“你我缘分自有天定,你是我的妻,怎么也跑不脱。”

范溪跟他抱了一会,说:“情况有些不妙,仿佛跟梦对应起来了,我有些担忧。”

范远瞻问:“你想如何?”

“我们暂时与爹他们决裂罢。”范溪说完开头,接下来的话就顺畅多了,“我写封密信告诉爹爹,让他把我从家谱上除名,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此外,这事还要闹得越大越好。”

“这样,你的名声可就……”

“那有什么要紧,命重要。”

夫妻俩商量半宿,终于下定决心,商量好了后路。

范溪送了密信回皇都。

过了几日,皇都的诏书下来,果然让范远瞻去平叛。

范远瞻上奏折哭诉,要带麾下兵马一起去,他现在最宝贵的财富就是这些兵马。

将士不能全带走不要紧,他也没指望能全带上,但起码那两千马匹总要带上。

带上马匹精锐,哪怕只有两千来人,他也有信心打败南蛮人。

与此同时,范溪的家信也随奏折到了皇都。

戎谨候正在办公,见到女儿的信随手拆了,见信里女儿责怪自己不为女婿说话,让他们好好的从三品将军做不成,要去南边打南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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