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11)

桂娘仔细闻闻,疑惑道:“闻这味道,莫不是大兄家传出的香味。”

两个小的深吸一口气,鼻头耸动,纷纷开口:

“我觉得就是大兄家做好吃的了。”

“对,就从他家传来!”

范不难皱眉,“嚷什么?”

一桌子人瞬时不敢说话。

牛角娘沉着脸,瘦削脸上两条法令纹深深浮起,愈显刻薄,“萍娘,家里还有刀腊肉,你明日炒了来。”

萍娘赶忙欠身应下,“哎。”

桂娘小声地火上浇油,“他家做了好吃的,怎么不孝敬祖母?”

牛角娘轻哼一声,双目冷冷,没说话。

范不难瞪女儿一眼,“胡说什么?”

桂娘霎时红了眼圈,噙着泪委屈地将脑袋埋下。

饭桌上,气氛又变得沉闷起来。

不多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祖母,小叔?”

范不难:“进来。”

范远瞻与范积蕴刚进去,就见这家人正吃着饭。

兄弟俩立在门槛外,牛角娘看向他们,“你们来做什么?”

范积蕴温和地笑笑,“外祖母来我家做客时带了两刀腊肉,今日做了腊肉,特地过来孝敬祖母。”

范不难站起来招呼两位侄子,“你们吃饭未?在这里吃点?”

范远瞻道:“家里马上便吃。”

萍娘去灶下拿个干净的碗来,朝侄子们笑笑,而后接过他们手中的碗,将里头的腊肉倒到自家碗里,双手端着放到牛角娘面前。

她放菜时见碗里几片硕大的腊肉,情不自禁地咽咽口水。

牛角娘看都未看腊肉一眼,只嘲道:“你娘都病得要死,还吃肉?”

范远瞻和范积蕴都当没听到,接过碗,范远瞻点头道:“祖母,小叔,小婶,我们先回去了。”

牛角娘见他们这模样,气得胸脯起伏,一拍桌子怒骂:“竖子!”

范远瞻与范积蕴走远了,隐隐听到她在骂也不注意。

兄弟俩走回去。

范远瞻问弟弟:“明年考县试,保人可有人选?”

范积蕴点头,“夫子为我找了几名,待年下我去拜访。”

范远瞻心中一下有些沉,“走动的话,大致需要少银钱?”

县试时,报考人填写亲供,互结,具结,这笔银钱省不下。

范积蕴有些羞赧,“大抵要一二两银子,我这段日子多帮人抄些书便是。”

范远瞻望弟弟一眼,低声道:“过两日,我想上山一趟。”

范积蕴大惊,猛然回首望他哥,“大兄,你不是说过不再上山么?”

范远瞻生来力大,十二岁时便能举起百斤大石,十三岁跟猎户上山,学到一手好本事,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也正是十三那年,他在山上遇见老虎,力敌之下老虎逃窜,他险些被撕去半只手。

他血淋淋被抬回后,安娘子险些吓个魂飞魄散,待他上过药醒来,逼他发誓,这世都不上山。

范远瞻不惧虎狼,却不想娘亲担心,只能答应下来,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他偶尔会摸箭射雁,山倒真不曾上过。

兄弟俩对望,范远瞻轻声道:“没法子了,家里总要多攒几个银钱。”

范积蕴急了,鼻头冒出细汗,“再怎么攒钱也无需你用命去拼啊!”

范远瞻收回目光,望向远方,“不至于,刘猎户在山上纵横这么些年,不也活得好好的?”

“他那是熟手!”

范远瞻淡淡道:“我亦是。”

“嗯?”范积蕴不明,“大兄你哪算得上熟手?”

“我前段日子便悄悄上过山了。”范远瞻回头朝他淡淡笑了一下,“不然你以为家里前些日子哪来那么多银钱给娘看病吃药?”

两人沉默一会,范积蕴反对,“不成,大兄你不能拿命去拼。”

“我不拼谁拼?”范远瞻反问,“是让你不顾双目日日点灯抄书,还是让溪儿小小年纪没日没夜地炒田螺卖?”

范积蕴一下便沉默了。

范积蕴自个倒不觉得辛苦,就是心疼家中的小妹妹。

别家女娘还是无忧无虑的年纪,每日闲余时候,还能与小姐妹一道榕树头翻花绳玩。她家溪娘却没日没夜地做活,捡菌子炒田螺照顾病人,别个二三十岁的女娘都做不来这些活计,他家溪娘却一手包了。

范远瞻见他神情,道:“我意已决,后日我便上山,你帮我遮掩一二,莫让溪儿与娘亲她们知晓。”

范积蕴想了很久,只能退一步,“你莫去深山。”

范远瞻笑笑,“我知,还要命呢。”

第10章 担当

田螺生意苦是苦了些,却比菌子好做。

这年头,除非厨娘厨子,不然每个传承,手艺都好不到哪去。

范溪炒田螺多少要些技艺,别个纵使想学,亦学不来。

作为县城中独一味小食,今日仍客似云来,范溪他们挑来的四五十斤田螺在晌午时分便全卖完了。

范溪将木桶铁锅等留在县里,让她大兄晚上归家之时背回去,她背个背筐,先行回家用午饭。

早上她两位兄长与她一道去摸了田螺回来,又千叮万嘱她一人千万不能独自下河摸田螺,范溪便打算下午将田螺尾部剪掉,再削点竹签子。

回到家,外祖母见她一头汗,接过她的箩筐后,不禁心疼道:“太阳那样大?你怎么也不带顶草帽?好歹遮一遮,瞧你,皮子都晒红了。”

范溪双手扇扇风,笑道:“早上走得急,忘拿了。”

“你啊。”外祖母点点她的额头,伸出粗糙的手点她额头,“快进去歇歇,我给你端粥饭来。”

“哎。”范溪应声后,先进内室看她娘。

安娘子正巧醒了,正倚在床头歇息,见女儿进来,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招招手,让女儿来身旁。

范溪大喜,“娘,您今日好些了?”

“好多了,睡得累了,便起来坐坐。”安娘子示意女儿到床头坐下,慈爱地用帕子擦擦她额头,“外头热罢?”

“还成,不算太热。”范溪亲亲热热地抱着她的手臂,小声道:“娘,我们今日赚了二百五十七个铜板。”

安娘子温和笑笑,“这么赚呐?”

“那可不?独家生意嘛。”范溪观她脸上还有一丝苍白,道:“娘,我们下午杀只鸡补补?”

“鸡便不杀了罢?”安娘子摸着女儿顺滑的头发,迟疑道:“家里的鸡要留着下蛋,今日家里忙累,你与你大兄二兄,还有你婆婆每日煮个鸡蛋补补,莫亏了身子。”

“再怎么也不差那几个几个鸡蛋。”范溪劝她道:“再说,院子里那只老母鸡不是不怎么下蛋了么?就杀那只,我们日后再抓小鸡来重新养过。”

安娘子心疼女儿,顶不住她央求,松口道:“也好,那便杀那只鸡,等会你自个多喝两碗汤。瞧你这手腕,都快比竹竿还细了。”

范溪笑:“怎么会?上头还绷着皮肉呢。”

安娘子重病未愈,无甚精神,范溪陪她说了会话,让她躺下,自己出去用饭去了。

中午虽只煮了糙米杂粮饭,菜却有凉拌茄子与昨日剩下的炒腊肉。

范溪一眼望去便知道,这盘菜早上剩那么多,中午还剩那样多,她外婆一点都没动。

老人家慈祥地望着她吃,范溪从辣椒里头捡了块大的腊肉,举到外祖母嘴前,“婆婆,您吃一口。”

“我吃过了。”外祖母避开不愿吃,“你多吃两口,好生补一补。”

范溪坚持,“您吃过了也再尝一口,您若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外祖母无奈地笑笑,最终只好吃了那片大腊肉。

范溪这才自己用起饭来,她干了一上午活,早就饿得不成,现在终于能吃饭,她不禁快速咀嚼起来。

外祖母见她这样,什么都未说,只是帮她倒了一碗白水来。

范溪家原本和村里其他人一般,渴了便去水缸里舀一瓢水来喝,还是范溪觉醒前世记忆后,觉得这样不太妥当,坚持要将水烧开来喝,大伙才改。

用过饭,范溪问:“婆婆,家里可还有热水?”

“有,不多?你要洗澡么?我再去烧点。”

他们这里烧火一般打三个相连的灶,大灶用来炒菜,后头那个小一点的灶通常放口锅,烧大灶时余热会过去,刚好烧点水。最小的那口灶跟后灶并排,在小灶上烧火也能烧热后灶的水。

“嗯,洗个头。”范溪摸了把头发,嫌弃地皱皱鼻头,“都快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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