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你可要想清楚了,早些招待出来为好。”
崔氏惨白着一张脸:“嬷、嬷在说什么,我一个乡下妇人不懂……”
秦嬷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反正你不是两日后才离开么,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
她虽没将那些刑具招呼在崔氏身上,却将崔氏吓个半死,晚上躺在从未睡过的高床软枕上也像是待在刑床上一般,翻来覆去如躺针毡。
就在她睁着眼睛睡不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窗边的灯火倏然一晃,房间内瞬间出现了一个身着玄衣的高大人影。
因为背着光,她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只能隐隐分辨出来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她吓了一跳,以为长公主府会不顾及自己的羽毛将自己结果了,正要反身逃跑大喊出声,那人忽然闪电般的掷出了两个什么东西来,打在她的后背上,她发现自己一下子出不了声了,身体也不能动了。
那人鬼魅似的到了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声音冷沉沉的。
“若是你出声,我便将你的喉咙捏碎。”
崔氏吓得一个激灵,然后下意识的觉得这道声音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似的。
正巧顾泓之侧过身子来,那张有些冷峻的脸一下子露在了烛火内,叫崔氏瞧了个清楚,登时眼珠微突,吃了一惊。
这、这不是陈洵吗!
她今日还以为陈氏那小蹄子说的是假的,没想到她果然找到陈洵了!
还记得那时她说陈氏的坏话叫他听见,他也像今日一般警告过自己。
“若是你再做那长舌妇,我便将你的喉咙捏碎。”
那时他脸上的神色同现在一样冷,崔氏想着,忍不住打了寒颤。
顾泓之冷冷睨着崔氏脸上的神色,又抛出一枚铜钱,将她哑穴解了。
“陈,陈家相公……”崔氏对他有着严重的恐惧,神色瑟缩地望着他,腿也打着哆嗦,脑中努力回想着自己今日有没有说他的坏话。
顾泓之微微蹙眉,虽然本就打着装作陈洵的心思,但这妇人一开口便将他任错叫他心情更加不爽了。
他同陈洵真的如此相像么,不仅那小东西认错,这个妇人也是。
他冷声开口:“今日之事,谁叫你做的?”
崔氏装傻:“陈相公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泓之沉郁的冷笑了声:“你知不知道有种毒药,喝下三五天之后才会发作?”
崔氏惊疑的望着他。
顾泓之缓缓道:“方才灯中被我下了毒,明日你会腹痛一次,要是五日后拿不到解药,必定七孔流血而死。”
这句话一出口,比起今日秦嬷嬷领着她看得那些刑具更加具有威胁性。
崔氏回忆起来,想起方才似乎确实又一阵奇异的灯油香气。
她中毒了!
崔氏一下子僵了身子,欲哭无泪,几乎抖着声音说出来的。
“是,是一个叫程以菱的姑娘派人去永定村找的我。”
“程以菱。”顾泓之默念了声这个名字,冷着脸不甚在意的仍是望着崔氏道,“我有件事要你做,若是做成了,你今日的犯下的错一笔勾销。”
“当然,若是做不成,那你也别想要解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顾:我虽然生我媳妇儿的气,但该做的还是得做,没心没肺的媳妇儿太不让人省心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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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扎心一刀
半月休沐转眼之间便已过去,今日便是重新去书苑的日子。
锦瑟端来一盆清水供颜夕洗漱,面色担忧道。
“郡主今日果真要去书苑?”
昨日不过半天时间,那个爆炸性的传闻已经传遍了盛京,也自然在长公主府上的下人中传了一圈,不过在秦嬷嬷的约束下,鲜少有人敢说起这事了。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锦瑟也对颜夕的性子十分熟悉,觉得自家郡主就像个处世未深的小姑娘一般,听闻她竟还有这种遭遇,心中无限感慨怜惜。
颜夕小手摸着脖颈,有些不舒服的蹙了蹙眉。不知是不是昨晚睡觉姿势不对,颜夕今晨起来的时候总感觉头有些疼,还十分沉重。
“嗯,要去的。”她看了锦瑟一眼,笑了笑,“锦瑟不用替我担心,我不会在意那些流言的。”
花朝盛会上那事还未解决,她的课业也不想落下,她昨日便同母亲说了此事,母亲只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便没再说什么。
锦瑟叹了口气,从衣柜中拿出新衣来准备服侍她穿上,却忽然发现了什么一样,有些惊奇道。
“郡主,您颈子上怎么红了?”
“嗯?”颜夕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锁骨一块儿果真有些泛红,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大约是蚊子咬的吧。”
锦瑟也一脸疑惑:“照理说春日不该有蚊子的啊……”
颜夕一想好像确实如此,但又解释不出来为何脖子平白无故泛起了红,索性这只是件小事,很快便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就在颜夕在自己院中用过早膳,正要出门去书苑的时候,秦嬷嬷忽然赶过来告诉她崔氏供出了幕后之人。
“以菱?”
小姑娘着实吃了一惊,眸中泛起了茫然之色。
怎么会是以菱呢?
秦嬷嬷道:“昨日殿下便怀疑是永安巷那边出了问题,这么一想也算合理,毕竟盛京也就那边的人知道郡主的过去。许是那程娘子就是嫉妒郡主,心里十分不平衡罢了。”
会是这样吗?
虽然秦嬷嬷说的在理,可她心底深处另一道声音却说,不是这么简单。
她想起晚玉之前说过的,看见以菱跟盛韫玉走在一起过。
之前她还感叹过幸好春和令中做手脚的不是以菱,现在想来,她脑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心中的疑问一直持续到到了青溪书苑,仍是不得而解。
颜夕在乡下成过亲还被夫君抛弃的消息传遍了盛京,女郎们自然也都听闻了,本以为这位郡主会灰溜溜的躲在家中不敢出来,谁想她竟然还一如既往的来了书苑!
第一堂课是琴棋书画之一的画课,乃是全书院女郎们都能上的一门大课,偌大的一个学堂坐了不少人
众女郎皆是眼神复杂的打量着她,鄙夷、优越、同情的目光纷然,但碍于她郡主身份,无人敢上前来出言讽刺,但总有些窃窃私语声响起。
“听说她被一个乡下猎户给抛弃了,啧,郡主又如何,在花朝盛会上一展风头又如何,今后恐怕也找不到好人家了。”
“说白了就是弃妇再嫁呗……”
“说起来她也算成过亲的妇人了,怎么还敢装作未婚贵女同我们一道来这青溪书苑进学?”
盛韫玉坐在前排,听到这些议论声悄悄扬了扬嘴角。
颜夕却仿佛对那些恍若未闻一般,怔怔的发着呆,若细细分辨,她发呆的方向正是坐在角落里的程以菱所在的方向。
盛晚玉来的晚了些,见小姑娘单薄的一个人坐在那里,周围好些人都悄悄地对她指指点点,心头不由一阵火起。
她瞪了几眼周围人,见她们稍稍收敛之后,才在颜夕身边坐下,见小姑娘神色恍惚,忍不住又心疼又气急道。
“如今流言满天,你不在家待着,怎么还敢来书苑?”
颜夕回过神来:“晚玉……”
昨日姐姐听说了消息倒是来过一趟长公主府,颜夕担心盛晚玉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会责怪自己瞒着她,于是便写了一封小笺交给了颜朝,将事情解释了几句。
只是她心中仍有些忐忑,因为此事毕竟是自己做错了,晚玉便是责怪她也没什么的。
“你不怪我瞒着你吗?”她小声道。
“怪,我怎么不怪?”盛晚玉气闷道,“嫂子跟我解释过了,我刚开始自然是气的,后来想清楚了也能明白你的处境。”
颜夕眸光软了软,握住盛晚玉的手,老实道:“对不起晚玉,我今后不会瞒你了。”
“你呀你。”盛晚玉叹了口气,低声道,“如今这样,淮临侯那边怎么说?还有我听那传闻说,你找到你那夫君了?”
她可是知道这丫头一直对淮临侯有意,好不容易那边也稍微对她上了几分心,这传闻一爆出来,怕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