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自己不过一个贱籍,这辈子就在烂泥巴里面腐烂等死罢了,她贵为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就是反目成仇,又能怎样?
弄死他吧……
单轻舟有些遗憾的叹气,没能占到便宜的他有些不甘心,走上了阁楼,轻车熟路的敲开门,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开了门:“哟,单郎来了!”
一股脂粉味扑鼻而来,单轻舟一下子抱住女子:“怎么,我来了,檀美人儿不高兴?是又有了新欢了你就忘了旧爱了?”
“什么啊!”玉檀娇羞的一锤他胸口:“明明你单郎你流连花丛贪欢爱!奴为你天□□不解带,天天懒得梳妆,你呢,天天在别家欢乐,真是好没良心!”
“哪里敢!这几日不是有事吗?你是知道的,宝贝!”单轻舟一笑:“人呢?带来了吗?”
“这呢,脏死了,我这屋子熏了几株香才好些,你快些处理了吧,莫要……”玉檀挑逗的摸着他的肩膀:“耽误奴家的兴致。”
“美人在榻上等着便好。”单轻舟笑着抱起她,一把扔在床上,转过珠帘,看向地上趴着的血肉模糊的女子,皱了眉捏起鼻子:“东西呢,拿出来了吗?”
文绣摇摇头,脸色灰败:“弄丢了。”
单轻舟一脚踩到文绣的手上,文绣惨叫一声,单轻舟轻轻一笑,不紧不慢的碾着文绣的手:“狗东西,学会撒谎了是不?那白玉镯子能弄丢?我看你是不想拿出来吧,你还别忘了,你娘还捏在我手上呢,嗯?”
文绣一脸灰败,想说什么,单轻舟脚下一用力,文绣直愣愣昏过去,单轻舟使劲踢了她几下,见她毫无反应,生气开口:“混账东西!”
玉檀在帐中轻轻开口:“郎君,那丫头不老实,明天我来问问她便是了,何苦生气呢,这夜…还长着呢…”
单轻舟敛下戾气,看见帐中人曼妙的身姿,眼底愈加兴奋。
文绣的手在血泊里,微微颤动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第8章 竹映花影张生跳墙
耶溪又有了新的丫头,叫文烟,是一个长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耶溪心里挂念着文绣,成天挂念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用她不是很习惯。
隔了数日,又是到南府上课的日子,耶溪早早的就到了南府,看到一群孩子在南府后院外面捡桑果,为了争果子打的不可开交,便自己打了一捧的桑果,从窗内递出去:“别吵了,这里有,乖,去别处玩。”
“耶溪姐姐!”
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耶溪愣住了,透过窗低头一看,一个小女孩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姐姐,是我啊,我是小荷!”
“小荷?”耶溪才反应过来,声音的确是小荷的,前些日她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什么样子,今天倒是洗的白白净净,看出来是个小美人胚子:“今天洗脸了?不是个小泥猴了。”
小荷低头一笑:“莲哥哥总不让我干干净净的嘛,今天好热,我偷偷溜出来玩儿,刚刚在溪里洗了脸嘛。”
“为什么啊?”耶溪有些疑惑:“好好的小姑娘,干嘛不漂漂亮亮的呢?”
“我不知道,”小荷摇头:“但是莲哥哥以前也是这样的,天天脏兮兮的破衣烂衫,臭死了!狗都不理他!”
“那他现在怎么……”
“现在他是人模人样的嘛,”小荷直盯着耶溪手里桑果,耶溪一笑,喂给她几个,小荷一咬咕噜吞了:“只是几个月前,莲哥哥就突然变了,换了干净衣服,脸也洗的干干净净,也会出门了,那些小姐姐们看到他都走不动路……”
“走不动路…瞎说啥,”耶溪噗嗤一下笑出来,摸摸小荷的脸:“好好玩,我去上课了。”
“嗯,”小荷乖巧的点头:“耶溪姐姐,你隔三天都来这里吗?”
“嗯,你怎么知道?”耶溪突然愣住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莲哥哥讲的,”小荷眨巴眼睛:“他还说……”
“曲荷!”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响起,耶溪看向巷口,莲曳气喘吁吁的扶着墙,看向这边:“你跑哪里去了!说了多少次!你别乱跑!”看到耶溪,莲曳一下子声音小了下去,面部有些不自然:“怎么又是你?”
又是你?
耶溪心里难受了一下,有些委屈的赌气开口:“路过,不行吗?”说着,把桑果一下子塞到小荷怀里,进了柴门而去。
莲曳低下头,看着自己破旧又有些略大的衣裳不语,小荷在手里面拨弄来拨弄去,找到一个最小的桑果递到他嘴边:“莲哥哥吃,耶溪姐姐亲自摘给我的,喏,给你一个。”
莲曳一口咬了,这个桑果有些涩,酸的他一哆嗦:“不是说了,你别跑吗?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看这里落了桑果下来,就来了,”小荷委屈的低头:“哥哥,水生叔叔唱完了吗?可以回去了吗?”
“嗯,”莲曳叹口气,把手上的月琴背到背上:“他还没有唱完,等会还有一折要用他龙套,不需要我拉琴了,我们先回去。”
“琴啊……”小荷侧耳听了一下:“哥哥,你听,里面有人也在弹琴哎,说不定也有耶溪姐姐呢!你听见了吗?”
风送来阵阵琴声飘扬,莲曳沉默了一下,摸着月琴垂下来的旧穗子,叹气:“听见了。”
突然,墙头一阵窸窸窣窣声音传来,莲曳抬头一看,两个少年在爬墙出来,看到他们两,一个锦衣少年骂声晦气:“哪里来的叫花子,一边去。”
另一个黑衣少年看到他们,吹声口哨:“哟,小兄弟小心啊。”说着,纵身一跳,直直的朝莲曳的方向跳下:“兄弟,接一把呗。”
莲曳屹然不动,只是护住小荷,黑衣少年稳稳当当的在莲曳身边落下:“哟,不怕我扑倒你?”
莲曳不理他,拉着小荷就要走,墙上挂着的那个锦衣少年急的脸色发白:“鬼东西!快来拉我一把!接住我啊!”
黑衣少年耸肩:“少爷啊你太胖了,我怕你一屁股坐死我,等下就没有人给你付账了,那老鸨……”
“你瞎说什么!”锦衣少年又羞又气:“闭嘴!哎,那个你!你!背着破琴的那个!你过来,接我一下!快过来!”
黑衣少年笑着看向莲曳:“接秦大少爷一下,给你两个铜板要不要?”
“快点!”
莲曳面无表情,走到墙下,锦衣少年一喜,往下就是一跳,莲曳却没有停下,径直向前走,锦衣少年发现不对劲:“哎,你干什么啊!”说着,惨叫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
小荷一下子笑出来,锦衣少年爬起来,一下子扯住莲曳领子,莲曳眼尖,看见他腰间的玉佩,眼睛一瞬间睁大:“你是秦家的?”
他颤颤巍巍的摸上那块玉佩,锦衣少年赶紧护住玉佩,照着他的右脸就是一个巴掌,趁着莲曳发愣的空子,上前恶声恶语的警告他:“本公子是秦家的公子秦书旻!这玉佩,也是你能摸的吗!”
莲曳不提防被打了一下,冷声开口:“你打我?”
秦书旻被他声音里面的凛冽吓了一下,还是倨傲开口:“怎么了?少爷我打你,还需要理由?你这种贱人,摸了我的玉佩就该死……”
“我说大少爷,”旁边的黑衣少年打了个哈欠:“别磨蹭了,那添香楼的牡丹姑娘她不等人啊!”
秦书旻狠狠的放开莲曳:“不和你这混账东西说话。”
莲曳被推开,直直的撞在墙上,面无表情的盯着秦书旻身上的玉佩,面色一点点的阴沉下去,小荷有些害怕的看向他:“莲哥哥,你……怎么了?”
莲曳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秦书旻嚣张跋扈的背影。
那玉佩,他也有呢。
秦书旻两个人正要离开,后门突然一下子打开了,南笙拿着玉笛,缓步走出来:“吵吵闹闹,发生了什么?”看到秦书旻两人,南笙一愣:“秦大公子,二公子,为何不在琴室静习,爬墙而出,莫非……”
“那个……”黑衣少年上前,拍拍南笙肩膀:“南公子啊,那个,我们公子他今日有些不舒服,他啊,必须要爬墙才能好嘛,你让他多爬两次就好了啊!你就当什么没看到,眼不见为净嘛。”
“何病如此荒唐?”南笙笑的温润:“秦大公子?”
“呃……”黑衣少年讪笑一下:“南公子你还不懂啊,这我们公子啊……不对,我二弟,他想学那张生嘛,跳个花墙,会个娇娘,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