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莲曳门口,耶溪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认出来是莲曳身边的小太监寿山,寿山一看就耶溪就跑,耶溪很奇怪,喊住他,寿山尴尬的笑:“夫人有什么吩咐吗,奴才去办。”
“你怀里拿的什么东西?”耶溪皱眉,寿山怀里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藏着掖着的,寿山笑容一僵:“没什么…就是爷的衣裳,有些破了,我拿去找人补补。”
“我看看我能不能补?”耶溪一笑。寿山紧张起来,堆笑开口:“爷吩咐了,怕您累着才叫我去找人缝补的,怎么好意思劳烦您呢。”
“他有心了,”耶溪心里一暖,刚刚想走开,突然看见那包裹里面露出来的一个小角,那布料上的花纹耶溪熟悉无比,是自己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莲花,耶溪想起来那布料特殊:“别送给别人了,给我罢,那布料一般人找不到也修不好。”
寿山愣住了,不知道怎样才好,耶溪不由分说的拿走了外袍,回到房间,展开一看,外袍完好无损,耶溪纳闷。莲曳这玩的是什么啊。
仔细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损坏,耶溪皱眉,突然顺着光看见那锦绣的莲花上,一抹红痕浮现出来。耶溪皱眉仔细一看,是一块胭脂痕迹。
女子朱唇的形状。
耶溪愣住了,她虽然胡思乱想过,但是没有想到真的成了真,她屏住呼吸,仔仔细细的找着每一处,找到了三处红痕。
一处在脖,一处在胸,一处在肩。凑近了闻,还能闻见一股张扬的胭脂芬芳。
怪不得刚才莲曳吩咐那个小太监去修衣裳啊,敢情是去洗掉这些东西!耶溪怒不可遏,啪的一下把衣裳摔在地上,这可是她辛辛苦苦绣了三个月给莲曳的礼物!
一想到这东西被别的女人弄脏了,耶溪难受的想哭,她怀孕了本来情绪就不稳定,一下子直接倒床上了。
平复半晌,她起身,擦擦眼泪拾起地上的衣裳挂好,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
她要看看,莲曳到底要做什么!
她嫁给莲曳的时候,就是低嫁了,这段时间和莲曳正是浓情蜜意,两个人之间容不得她人,但日子一久,总会有厌烦的一天。到时候她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进门。
耶溪咬牙,他要是敢让别人进门,那这个门,她也不要了!
别人骂她妒妇怎么了!莲曳自己宠出来的!他不宠到底,就别怪她不客气。
耶溪本来就是文家最宠爱的大小姐,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她躺床上睡了,过一会,莲曳来敲门,耶溪不理他,自顾自装睡。
没几下,门开了,莲曳进来。耶溪感觉有人在她身边坐下了,轻轻的理顺她鬓边发丝,动作温柔,又顺着被子边缘给掖一遍。
最后,一双手握住耶溪放在外面的手,轻轻的拨开,十指相扣。耶溪感觉身边一重,应该是莲曳又上了她的床。
耶溪脸微红,但是想到那个外袍,热起来的心又凉了下去,莲曳突然在她耳边吹气,耶溪耐不住痒,嘴角一勾,莲曳低笑起来。
“还装,在我面前装什么…”
耶溪撇撇嘴,睁开眼睛,甩开他的手放回被窝,把自己的被窝扯好,继续闭眼:“我累了要休息了你赶紧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莲曳愣住了,摸摸她的头:“今天怎么这么冷淡?”
耶溪不耐烦的使劲摇头:“关你什么事!我困死了!你别烦我!”
莲曳眯起眼睛,看向旁边衣架上挂的外袍,面色复杂起来,眼神也躲闪几分,他苦笑一声看向耶溪:“耶溪。”
耶溪把头蒙被子里,用力一脚踹向莲曳,莲曳闷哼一声似乎很疼的样子。
耶溪有些后悔,但是那外袍上的唇痕像刺一样的刺着她的心。她叹口气,倔强的没有出被窝。
莲曳苦笑,知道现在耶溪肯定不愿意搭理自己,就起床,裹着那外袍走了。
莲曳一走耶溪更生气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和自己解释一下吗?她眼泪水在眼眶打转,气呼呼的换上衣裳就直奔二姐房间。
文嗣音正在缝小老虎帽,看见耶溪来了笑:“赶紧来绣,你的那个得赶紧了,不然到孩子出来了,衣裳都没有。”
“生孩子!谁要给他生孩子!”耶溪咬唇:“我才不要。”
“怎么了?闹别扭了?”文嗣音打趣她:“小孩子家的一天天,也不稳重些!”
“不是,”耶溪哭丧着脸:“他今天穿着我做的大衣出门,回来的时候什么有女子的胭脂印子,还藏着掖着不让我看!你说他是不是!这个死鬼!”
文嗣音愣住了:“不对啊,妹夫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也不相信,可是…”耶溪叹口气。
“他没有和你说清楚吗?”文嗣音纠结:“你去问问他?应该不会吧。问清楚再说,我觉得应该是误会。”
“误会?”耶溪一扯嘴角:“什么误会,能扯到衣裳上?”
“问问不就清楚了吗?别瞎想了。”文嗣音笑。
“行吧。”耶溪存下一口气。
突然,文烟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小姐,府里面来人了。”
“什么人?”
文烟犹豫几分,开口道:“一个女子,说是找三姑爷…她打扮的样子像是公侯小姐…不知道是谁?”
第97章 山雨欲来东陵公主
耶溪沉着气出门, 老远就看见一个少女, 身上的衣裳红如枫叶, 鲜衣烈烈,她眉眼带着傲气,有一种张扬的美艳。
耶溪心里漏了一拍, 那女子未施粉黛,只有朱唇一点红,染了胭脂,那胭脂色刺痛了耶溪的眼。
“敢问姑娘是?”耶溪强颜欢笑的开口, 那女子看看她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开口,说着径直就要闯入大堂:“莲曳呢,我找莲曳, 莲曳!莲曳!”
耶溪压下心中怒火,面色不善起来:“站住!那里来的人, 敢擅闯我文家大堂!”
那女子旁边的丫鬟上前, 对着耶溪就是一推, 她开口:“什么东西,敢拦住我们公主!”
耶溪被推的一愣, 撞到了石桌子上,她赶紧护住肚子, 还好没有什么疼痛,她心里思忖,哪里有什么公主?先皇只有两个皇子未有女儿啊, 那丫鬟有些得意的样子:“还不认得吧,这是咱们公主,你见了公主,还不行礼?”
耶溪皱眉,第一反应是骗子,但是沉下来一想,好像晋王有一个女儿,被封为了东陵郡主,难不成她现在加封为公主了?
“还不赶紧行礼!大胆吊妇!”那丫鬟咄咄逼人,上前要推她。
耶溪气极反笑,看那丫鬟一眼,眼里一片森寒,她上辈子可是专宠后宫的一代妖妃。专治这种无法无天的小姑娘。
那丫鬟的手刚刚推到耶溪身上,耶溪反手就是扳住她手,用力一拉,涂着丹蔻的指尖掐向了她胳膊中间一处穴位。
那穴位是前世莲曳教她的,莲曳手把手的教她,人身上那里的穴位按着最痛,可以拿来惩罚宫人。不用刑不用罚,甚至不流血,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那丫鬟尖叫一声,瘫在地上,手直颤抖,耶溪恍惚间回到了前世,她眼底血气涌动,粉红色的绣花小鞋一下子踩上了那丫鬟的手。
那丫鬟哀嚎一声,挣扎不得,看向东陵公主求救,东陵公主心里一惊,她气势矮了些,看向耶溪:“你是什么人!敢这样对我丫鬟!放了她!你敢违抗我命令吗!”
“我什么人?我是这里主人!”耶溪眼神寒森:“公主?公主也该有些规矩!私闯官宅,欺辱诰命,就是说到金銮殿,我也是有礼!”
“你!”东陵知道了她是什么人,咬牙愤恨起来:“莲曳大人怎么会娶了你这么凶巴巴的恶毒女人!早晚他要休了你!我是公主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官家女!你傲什么!赶紧放了她?”
“官家女?”耶溪冷笑:“东陵公主也不打听打听,是什么官家女?”
耶溪已经冷静下来,仔细的分析了,晋王刚刚进京,刚刚登基的皇帝对他颇有敌意,早晚要斩草除根,现在封她做公主不过一个小小的虚位安抚而已,并没有什么宠爱。
可以说,这个公主的名号是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地位。
晋王现在的狐狸尾巴还没有完全露出来,皇帝也在虚与委蛇,就算她教训了她,第一耶溪是有理的,第二晋王也不敢站出来给这个公主撑腰,皇上因为顾忌文太傅和莲曳,更不会拿耶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