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太子生气了想赶走小太监,却不小心吵醒了皇上,皇上揉眼,看向旁边愣住了:“承渊?怎么在这里?”
“嗯,儿臣路过看见父皇休息,就过来了。”太子有些别扭开口:“那个…父皇也多休息一会。”
皇上盯着他的脸,突然一笑:“那怎么行?朕还想留个更好的江山给你呢。”
太子低头,皇上拍拍他肩膀:“朕知道你怨朕。朕时间也不多了,总希望多留点东西给你。跟朕进来看看吧。”
“是。”
太子跟着皇上进了御书房,皇上拿出一个玉匣,太子打开,里面薄薄的一张纸,他疑惑的展开,愣住了,上面写着许多人名字。
“这是朕考察良久,留给你的。”皇上叹口气:“你也是要当皇上的人了,许多孩子性情,也该改改了,任人不是由着自己的喜好恩怨来的。”
“是。”太子低了头,看着那个特意被写大的莲曳两个字不再说话。
父子两个人在御书房谈了一会,太子就心情沉重的告辞了,回到东宫,萧姽婳正在看书,莲曳在批奏折,太子看着他烦,就放他走了。
莲曳出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文府,看看耶溪,耶溪看见他腿恢复的快,也不计较他天天跑来跑去了,只是笑话他是个奔波命,活该天天跑腿。
耶溪正在厨房陪着文夫人做点心,正好是节日,她们要亲自下厨,文夫人看见了莲曳在外面徘徊,嫌弃的看看耶溪手里面揉的面团:“揉的什么东西!尽添乱!一边呆着去!”
耶溪委委屈屈的被赶出厨房,一出门,就陷入一股熟悉的香味中,她瞪大眼睛。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莲曳温热的气息扑在她面上,耶溪红了脸,回身抱住他。
“咳。”厨房传来一声咳嗽,耶溪吓的从莲曳怀里蹦出来,莲曳一把扶住她:“小心点。”
“嗯。”
“我们去花园那边散散步吧。”莲曳目光沉沉的看着身边人低垂的粉颈,自从成亲以来,这是他们分离的最长的时间了。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娘家。
“好啊,那边正好有花开了,”耶溪笑:“我们去摘两枝插瓶子里面供起来,既应景又好看。快点去吧。”说着,她步子一变,就拉着莲曳去了花园。
花园里面种了许多树,此时开的正好,桃花粉如云霞,海棠艳似胭脂,梨花白如春雪。真的是撒乱烟霞如瑶池花。耶溪随手折下一朵梨花,插在莲曳耳边,哼着黄梅小曲:“随手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发间。”戴是后美滋滋的看着他:“娘子真俊俏!”
莲曳宠溺的看着她的笑靥,耶溪笑眯眯的拉住花树上系着的红绳子,轻轻一拉,上面的小金铃叮铃铃的响,吓跑了几只花间的鸟儿。
“哎,踏草怕惜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啊。”耶溪把裙摆轻轻一拉起,露出一段雪白的小腿和绣鞋白袜:“可惜了我今天没有穿小绣袜。不然就可以跟你唱个牡丹亭了。”
莲曳轻轻一瞥她小腿,旖旎情思如花海漫上心头,他声音微哑:“那娘子…和你那答儿讲话去。”说着,一下子揽住她腰肢,耶溪被迫的被压在了桃花树上,她脸蛋通红,想起来牡丹亭里面后面的剧情发展是两个人那答儿去云·雨了。
“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耶溪想推开莲曳,却被他堵在了树身上,莲曳清凉与炙热的气息围着她。他的手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肆意起来,耶溪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她只知道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清风吹拂过,带着一阵花雨,桃花瓣落下,莲曳轻轻含住就往她唇里送,耶溪含羞带怯的吞下,瞪着他的眼睛慢慢的化成春水,干脆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
两个人花下缠绵了好一会,虽然没有做什么但是耶溪身子软到不行,她轻轻推开他:“好了好了,该剪花儿回去了。”
“嗯。”莲曳扶她起来,耶溪打量着树上的花枝。
这个太长了,那个花太密了,那个太丑了,那个太直了。
挑了半天没有挑到好的,耶溪有些气馁的看向莲曳:“你帮我挑花啊,要好看的。你看看去。”
“嗯,”莲曳眼睛一直没离开耶溪,耶溪好奇问他:“挑啊,哪个好看?”
“你,最好看。”莲曳眨了下眼睛,耶溪红晕又上脸,瞪他一眼:“没正经。”话虽如此,她嘴角却弯着好看的弧度。
第88章 花下绣花情意绵绵
两个人腻歪了许久, 到吃饭的时候, 耶溪的脸还是通红, 她拿着匆匆剪的几株花去了去前面,企图以海棠艳桃花红压过自己面上痕迹,却不知道这样是欲盖弥彰。那花衬的她面色愈发的娇。
“哎?小妹这是去采桃花了还是吃桃花了?怎么满脸的桃花色啊?”二姐笑眯眯打趣她。
耶溪脸红的更厉害, 她还真的吃了,而且,是莲曳喂的。
“莲兄弟好兴致啊,”南笙微笑看向他们两, 低声对二姐耳语:“等会用完饭,咱们也去花园散散步消食吧。”
这回轮到二姐红了脸。
说话间,文夫人来了,耶溪和二姐马上闭嘴, 莲曳整肃衣冠用完了饭,然后就告辞了。虽然不愿意离开, 但是他要要事要回家去准备。
时间一天天的少, 只有五天时间了。
莲曳回府, 邱公公已经在等着他了,两个人进了书房, 邱公公急切的在他耳边言语:“赶紧的,今天皇上已经不对劲了, 下午就开始咳血,一直磕到晚上,太医看了, 什么都没有说!胡皇后那边已经和晋王联系上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行吧,大致的消息就是晋王四日后会进宫。来得及吗?”
“可以。”莲曳点点头,邱公公拍拍他肩膀放心一笑:“你小子玩的可以啊!那个女鬼怎么回事?”
“鹤官。”
“他不是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了吗?怎么请他出山的?”邱公公笑着调侃。
“一套点翠头面,一顶珍珠凤冠。”
邱公公噗嗤一笑:“真有你的。他那样子,还惦记着唱戏呢?”
“那是他的命。”莲曳笑:“当年若不是文太傅和义父,莲曳也不能改命有今日。”
“也是,我记得你也是科里红来着。”
两个人谈笑了一会,有人来报说鹤官来了,邱公公一见就赶紧走了,鹤官眉飞色舞,瘸着腿拐进了书房,一屁股坐着软垫上,舒服的不得了,莲曳无可奈何:“起来,那是给耶溪的。”
“小气鬼。”鹤官赖着不肯起来,莲曳眼睛微眯,鹤官怕了,赶紧起来笑:“好兄弟我错了,我这次来找你有事情。”
“什么事?”
“那个…我想养徒弟了。”鹤官笑,眼睛弯成月牙。
“养徒弟?又开始了啊,你要祸害谁?”莲曳毫不留情。
“什么啊,养徒弟!就那种天天听我话挨我打给我端茶送水擦桌子抹地的,小徒弟。”鹤官眨眨眼睛:“我不像你,有个依靠什么的,我什么都没有啊。”
“那你去买两个丫鬟老妈子回来不就得了,给你端茶送水擦桌子抹地。”
“不是啊,我好歹也是个角,这东西荒下去就没有了,现在京城教京剧的科班底子都不实在,都是京剧直接上,基本没有用老一套的昆戏启蒙,稳不住“”。”鹤官叹气:“我还想拜托你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
“我知道,你以后不是池中物,早晚要出息,你有了权势,别忘了咱梨园。”
“嗯。”
“还有,记得废了私寓。”鹤官眼圈一红:“我为什么这么苦,就是一开始就错了,在老斗手下,天天白天唱戏晚上出去陪客。连□□都瞧不起咱。天天站台上,一堆人都不是来听戏的,都是来喊老相好的…要不是你在文府救我那次…”
“我知道了。”莲曳点点头:“你放心。”
“我不想让咱们的徒子徒孙,世世代代都顶着下九流的牌子,咱们唱戏的,唱的是个年头,不是那些龌龊东西。”
“知道了。”莲曳轻轻拍拍他肩膀:“早点回去吧,她该着急了。”
鹤官一笑,一双潋滟桃花眼闪着泪光,他开口,没了昔日的戏谑:“还记得小时候学戏,咱们一个被窝,现在,都各有各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