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娘娘一向心善。姐妹两人十月怀胎,说来好巧,两个人同一天生下了皇子,许娘娘是清晨上的,胡娘娘是晚间生的,皇上高兴的不得了。”
“我还有个…哥哥吗?”太子愣住了。
“可惜在半岁的时候,大皇子突然暴毙,许娘娘伤心过度上吊自杀,留下遗书说自己愧对帝王宠爱。”
“然后呢?”
“然后有谣言说胡皇后不能容人,胡皇后为了自证清白触柱,去了半条命,从此再无人敢污蔑胡娘娘,胡娘娘对许娘娘的情甚深,在后宫也是清流了。”
“嗯…”太子放心下来,可是心里依旧不安:“速去查昨天闹鬼的事情,还有这个木偶怎么回事!”
“是。”邱公公恭恭敬敬答应了退下。太子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东宫,他有些疲倦,回到房间想休息一会,一躺下,他感觉身子底下压着什么冰凉的东西,他低头一看,吓的魂不附体。
他身下,铺着一张染血的衣裳,明黄色的精细布料,似是皇上的衣裳。上面用血写着生辰八字,和一个陌生的名字。血迹已经干涸,似乎的多年前的旧物。
庆熙三年,三月廿二。
那不是自己的生日吗?
可是这个生辰时刻和自己不一样啊,子时,不是清晨吗?
邱公公的话电光火石一般闪现在太子脑海中。
这个,是那个“哥哥”刚刚生下来,父皇抱住他的襁褓吗?他记得自己也有一件,在母后那里收藏着,用挤带血写着他的生辰八字。
可是“哥哥”的襁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太子面色苍白,拿着襁褓的手微微颤抖,他总感觉,有什么秘密藏在里面,一直等着他去解开。
第86章 深宫诡谲真相何处
太子心惊胆战, 喊来了萧姽婳, 萧姽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手里面的衣裳:“这东西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谁进了咱们寝宫!”太子摇摇头:“把看寝宫的人找来!我要看看是谁放的!”
找来了几个宫人, 一个个都摇头说根本没有人进去过,萧姽婳也叹气:“应该是没有人,刚刚我还进来拿了东西, 并没有看见这个,这是那里来的,上面还有血…扔了吧,看着怪不舒服的…”
“扔了扔了…”太子疲倦的摇摇头, 突然又改口:“算了,锁箱子里面收好!没本宫允许不准开!”
“是。”
太子躺下,一把拉住了萧姽婳,他低着头像一个脆弱的孩子:“爱妃, 陪我休息吧,我累了, 这几天尽遇邪门东西…”
萧姽婳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 她脱了衣裳躺下:“好。”
太子摸着她的腰, 瘦弱而又有韧劲,是一个常年习武之人的感觉, 萧姽婳低眉,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哄他入睡了。
太子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感觉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言语,声音如泣如诉凄惨不堪。
“我的儿啊…”
“我的儿啊…”
翻来覆去就只有这四个字, 太子听的一身冷汗,醒来时候萧姽婳已经在他旁边睡下了,睡的正熟,要是平时太子肯定扑上去逗她玩,逗着逗着动情了就拉着她云雨一番,毕竟是新婚夫妻初尝□□嘛。
但是今天,太子完全没有了欲望,他浑浑噩噩的下了,看向桌子上,愣住了。
刚刚那个木偶!躺在桌子上!一双画的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来人啊!”太子顾不得萧姽婳还在睡觉,崩溃的大喊起来:“赶紧来人!”
萧姽婳习武出身,一听见动静马上起来,厉声开口:“出了什么事!”说着,看向太子指的地方,她也愣住了:“谁!什么东西!谁放进来的!”
门口的侍卫慌忙进来,刚刚出了衣裳的事情,寝宫门口就加派了许多人手,几乎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看见纷纷纳闷:“太子,奴才们冤枉啊!真的没有任何人进来!”
“会不会真的是许娘娘显灵了?”
“看来事情不简单啊!”
“滚!”太子被逼急了,把出床边挂着的辟邪宝剑,刷的一下就是朝桌子上的木偶砍去,一剑小钱钱,血滴四溅,太子愣愣的看着墙上艳丽的红梅,手中剑哐当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邪乎了啊!”
“这木偶怎么会流血!还是那么旧的一个木偶,邪门啊…”
太子面色愈加苍白,他外衣也不穿,急吼吼的往外走,萧姽婳拦住他给他披上外衣:“去哪里!”
“找父皇!父皇呢!”太子一路直奔养心殿,这个时间父皇一般都在那里会见大臣商讨国事。
“殿下!”门口太监拦住他:“皇上在和莲少保商量事情,请殿下等…”
“滚!”太子红着眼圈闯进去,皇上看见他的狼狈样子愣住了:“我儿,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见鬼了父皇!”太子一下子跪倒在皇帝面前:“您救救儿臣吧!儿臣受不了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皇上面色凝重几分。
太子也怪不得讨厌的莲曳在旁边了,他一五一十的说了今天的遭遇,皇上陷入了沉思,太子过了许久才缓过来,闭上眼,往日嚣张的脸上全是脆弱。
“怎么会这个样子?”皇上皱眉:“且莫害怕,查查你宫里面人再说,此事交给邱公公处理!”说着,宠溺的摸摸他头:“我儿过些日子可是做皇帝的人,这么容易被吓到了,可是要招人笑话呢!”
“哼。”太子嘴一瞥,皇上哈哈大笑。
莲曳也露出了微笑,只不过那里面的意思只有他懂了。
“你若是还怕的话,叫莲曳陪你去!”皇上突然坏心眼的笑起来:“他啊,辟邪!”
“啊?”
“他是观音菩萨的干儿子!”皇上笑,莲曳有些羞赧开口:“莲曳从小命途多舛,所以拜过几年观音大士,也读过普门品。”
“我才不要,他怎么辟邪?把他挂门口?还是贴墙上?”太子撇撇嘴,皇上又气又笑:“你啊,长点心吧,对了,昨日送给你的奏折,你可批阅好了?”
太子一愣,支支吾吾起来:“那个…莲少保既然是观音菩萨的义子,那就随本宫到东宫暂坐一会辟邪吧…那地方邪门的很现在。”烦死了,又是奏折。
“微臣遵命。”莲曳一笑。
“好啊,朕见你这几日的批阅,越来越好了,以前都是只顾眼前的格局,现在居然知道了统筹天下,难得啊。”皇上感叹一句。
太子低头,这几天都是莲曳帮他批阅的,虽然说他恨文家,带着不喜欢莲曳,但是不得不承认,莲曳是个治国□□的人才,他的韬略他的格局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每个事情,就是再无聊的奏折,他都能分析的鞭辟入里,让他学到了不少。
“去吧。”
“是,儿臣告退。”
“微臣告退。”
两个人去了东宫,太子心里纳闷,就把今天的事情对莲曳说了,莲曳笑着摇摇头:“指不定是什么人背后捣乱呢,太子不用疑神疑鬼的。”
“你个头!疑神疑鬼!你怀疑本宫是不是!”太子气的想打他,本来他什么都不相信,但是今天的事情打破了他十几年来的思想。
“臣相信臣相信。”莲曳笑着开口,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太子气的更厉害了。
别人越是不相信,他越是要证明给别人看。
“你和本宫出宫!找个算命的!要大师!”太子放弃解释,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疑惑,怀疑的种子在他心里扎根。
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哪个娘娘生的。
说着,太子换了便装,两个人找到了了尘和尚,太子看见他也放心下来,毕竟是京城出名的德高望重大和尚,他开口问:“大师傅,敢问我的生辰八字,您可能推断出来?”
了尘打量他两眼,低头和蔼一笑:“若是旁人,贫僧不一定行,但是施主,贫僧也只好看看了。”
“大师认得我?”
“不认得,也认得。”了尘笑着看他手相,一边推算:“早晚要认得。施主的生辰八字是…”
太子呼吸一滞,呆在了那里,了尘报的生辰八字,是和刚刚那个邪门的衣裳上面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和他那个“哥哥”一模一样。
“施主若是不相信,去别处再看看吧。阿弥陀佛,贫僧去后山种地了。”
“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大师辛苦了。”太子叹口气下了山,又不甘心的找到了一家道观,那道长算出来,和了尘算出来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