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终于晴了!”她回头看邹蓝,“你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邹蓝点头:“恩。”
“恩是什么意思啊?”梁尔尔调笑,“是好,还是不好啊?”
“好。”邹护卫惜字如金。
“那就继续好好休息。”梁尔尔深深蓝牙,说,“今天天气好,我出门,买点东西。”
“买东西?”
“对!”梁尔尔在邹蓝开口前,说,“我自己一个人去!”
邹蓝皱眉,还没开口,梁尔尔抢先:“我去买匹马,买好就回来。”
“我……”
“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走了!”梁尔尔笑眯眯挥手,走人了。
镇周城的城西,是牲口买卖市场,梁尔尔早早去了,但是逛了半天,却没有相中一匹马。
“该带着绵羊来的……”梁尔尔自言自语。
“姑娘,买个豆饼吧!”
走出城西,挑扁担买吃食的小贩儿冲梁尔尔吆喝,“我家的豆饼,用的最好的豆,最好的水,最好的……”
“来一个!”梁尔尔打住滔滔不绝地小贩儿,“不,来两个。”
“好嘞!”
梁尔尔接了豆饼,回客栈。
虽然没买到马儿,但是买了豆饼,趁热,让邹蓝尝尝。
“快去前看看!”
“看看!”
梁尔尔被身后的行人撞到。
“前面买一送一呢!卖驴送孩子!”
“什么样的孩子?”
“买驴送孩子?”梁尔尔一歪头,觉得好奇,也跟着挤过去。
“各位父老乡亲,我跟孩子实在在没办法活了啊……”一个还穿着冬日破棉袄的男人,跟围观的众人弯腰作揖,“有没有好心人啊?买了我这个驴子,顺便把这孩子也收了吧……”
那男人的身后缩着一个孩子,满脸黑污,低低的埋着头,根本看不清相貌。
“求求各位了,有没有那个好心啊……”
“买驴的,多少钱啊?”有人问。
“不多不多。”那男人连忙道,“就按正常的驴子的钱来,十两。”
十两,还搭一个孩子。
“我买了!”
“我出十一两,我买了!”
“十三两!我买了。”
人群中,竞价起来。
梁尔尔听着热闹,扫了一眼那驴子,腹部纯黑,肚皮白白的小驴子,看着还不大,跟一头大了一圈的小鹿似得。
那驴子也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眨着眼。
小驴子竟然冲她走了过来。
男人忙着听竞价,手里的绳子没牵紧,小驴子走到梁尔尔面前,侧过头看看她,然后拿黑脑袋蹭了蹭她。
梁尔尔眨眨眼。
都说驴子倔,眼前的小驴子却跟一只小鹿似得,乖顺地不得了,蹭蹭梁尔尔的手,吸了吸鼻子。
“唉?”梁尔尔失笑,抬手摸了摸小毛驴的脑袋。
“姑娘,没事吧?”男人连忙问。
“没事。”梁尔尔抬头道,“我们挺有缘的,我就买了它吧,多少钱?”
“已经喊道二十两了。”
“好!我出三十两。”梁尔尔说。
“三十两?”
“恩。”梁尔尔道,“孩子我不要,还给你。”
“这……”男人闻言,微微一顿,随即连忙摇头,“姑娘,您就收下这个孩子,看您是个有钱的,让他做个小厮吧!我只是他的叔叔,我家里还有七八个孩子要养呢。”
“小姐,您收下我吧。”小孩缩着肩膀,小声说道。
梁尔尔想了想,邹蓝此时行动也不方便,有个人帮一下也是好的。
“走吧。”梁尔尔说。
“谢谢小姐。”小孩看了看一眼男人,然后追着梁尔尔走了。
两人到了到了客栈,小毛驴粘了梁尔尔一路。
梁尔尔揉了揉小毛驴的脑袋,将它牵到她的马儿前。
“绵羊,有人……不,是有驴跟你做伴了。”梁尔尔说着,伸手要摸马儿的脑袋。
白马避开,砰砰鼻子,一副嫌弃的样子。
“绵羊?”跟来的小孩小声道。
梁尔尔指着白马:“恩,它的名字叫绵羊。”
“对了,你叫什么?”她问一旁的小孩。
“我叫小七。”
“小七,不错。”梁尔尔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小毛驴。“绵羊有名字,你也要有吧?”
梁尔尔想了想,道:“蚂蚁。”
“你就叫蚂蚁啦!”
“……”
一旁的小孩,嘴角轻轻抽了一下。
梁尔尔说,“小七,你先去洗个澡,把自己弄干净。”
“我先喂喂驴子吧。”小七说。
“那也好。”梁尔尔点点头,说,“我住在天字一号,一会儿,你上来找我。”
“是……”
好一会儿,梁尔尔的房门被敲响了。
她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精致漂亮的孩子。
若不是那身衣服还是熟悉的那身脏衣服,梁尔尔险些没认出来。
“小七?”
“恩。”
“你……”梁尔尔歪歪头,说,“我……冒昧地问一下。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男孩。”
“哦……”
第042章 纳妾
梁思思单手支这头,坐在轿子里出神。这顶软轿从惠贞女学堂接了她,回将军府去。
“停一下。”梁思思喊住轿夫。
轿子压下来,轿夫询问道:“梁二小姐,怎么了?”
“见到一位故人,你们且等一等。”梁思思掀开轿帘走了出去。
只见她走到护城河边儿,一株桃花树下。
桃花树下站着一个清隽男子,仰头望着一树繁花。
“沈公子?”梁思思唤道。
沈归雁转头:“梁二小姐?”
“是。”
“你也在洛京?”沈归雁左右看了看,问,“梁小姐呢?她也来了吗?”
梁思思听见有人问梁尔尔,嘴角笑容微减,说道:“姐姐她没有来。”
“她没来啊,那真可惜。”沈归雁叹气,“我还以为能见到她呢。”
梁思思的嘴角微僵,转而问道:“沈公子,你在这里看什么呢?”
“这株桃树啊!”沈归雁拍拍那瘦骨嶙嶙的树干,说,“你不觉得,这是一株睡过头的桃树吗?”
“睡过头?”
“可不是!上巳节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旁的桃花都谢了,这株才开花呢。”
梁思思仰头,讷讷道:“说来……确实如此呢。”
说着,她眉心一动,抬起手折桃枝。
“梁二小姐?”
梁思思道:“我表姐醉心花草,我帮她折些回去。”
“醉心花草?”沈归雁道,“你表姐,莫不是将军府的肖小姐?”
梁思思动作一顿:“你认识我表姐?”
“只是胡乱猜测而已,没想到倒是对了。”沈归雁道,“我是听说过,洛京中,将军府肖小姐是个爱花成痴的。”
“确实……爱花成痴。”梁思思声音微沉,指尖用力,枝干骨肉分离。
“时间不早了,梁二小姐,我先告辞了。”沈归雁与梁思思寒暄几句后,也没什么说的了。
“沈公子,慢走。”梁思思又折了些满意的花枝,才上了轿子。
轿子抬回将军府。
梁思思下了轿,抱着桃枝,直接去了镜花院。
这里是肖老将军的孙女肖柳荫最爱待着的地方,她就差将自己的闺房也搬到这里来了。
“姐姐,还在侍弄花草啊?”梁思思抱着满枝娇粉,走入院落中。
刚一踏入,姹紫嫣红,香气迎身,
“二妹妹,你来了?”肖柳荫放下手中的花剪,起身,蹒跚迎客。
她右腿有疾,走起来一高一低,吃力又笨拙。
“姐姐且忙自己的吧,我也无事。”梁思思说,“就是今日从学堂回来,见这桃花开的甚好,我知道你喜欢花草,就给你折了些。”
“谢谢二妹妹。”
肖柳荫的丫鬟走上前,接过梁思思手中的桃枝。
“坐吧。”肖柳荫道。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
梁思思环视镜花院,入目的除了花草还是花草,都被肖柳荫照顾的很好,一支支,一簇簇,一片片,康健又蓬勃,不似他们跛脚的主子。
“都快立夏了,姐姐的这盆梅花还开着,可真好看。”梁思思打量着不远处的一株古朴的梅树。
肖柳荫帮她斟茶,说:“这是春梅,花能开到四月……”
“在邺城,我从没见过能开到四月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