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春夏跟她男朋友住，她男朋友在北京一个外企找了个职位，已经提前过来了。”
季辰本来不饿，但看着蒋晶吃的特开心，自己也食欲好起来。吃完饭他把蒋晶送到小区门口，自己回医院了。本来蒋晶说不需要他送，火锅店离家也不远。但是季辰回医院也是顺路，俩人就溜达着走回去了。好在北京的夏夜不是太热，在医院里忙了一天，饭后散散步心情意外的好。
后来几天，季辰都约蒋晶下班一起吃饭，俩人吃遍了医院和蒋晶家附近好吃的餐馆。偶尔午餐也一起去食堂吃，搞得李牧和曹婧更好奇他俩什么关系了。季辰每天晚上都先送蒋晶回家，再自己回医院。有点像大学时候跟俞菲菲谈恋爱的日子，送她回宿舍，再自己回宿舍。只是他跟蒋晶虽然也都有说有笑，却不像是恋人。蒋晶不会像俞菲菲一样撒娇或者求安慰，而且蒋晶一定要跟他轮流付钱，俩人也从来没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
季辰没多少恋爱经历，俞菲菲是他的初恋，大三时俞菲菲实习认识了一个富二代就跟他分手了。她说她等不到季辰博士毕业的时候才能给她买得起一个喜欢的包包。能少奋斗几年、被多宠爱几年，是俞菲菲拒绝不了的诱惑。季辰申请了个奖学金就出国了。之后也试图跟中国留学生群里认识的女生谈过恋爱，不了了之。似乎大家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申请硕博就是要找实习、找工作、担心签证，恋爱都是第二位第三位的，跟闲着也是闲着的娱乐项目差不多。季辰觉得没意思，就没再恋爱了。蒋晶很耐心，会听季辰讲过去的事，但她自己很少分享私事。她会讲自己工作的事，提起自己的导师、同事、师妹、提过几个还在联系的大学同学，恋爱部分却从没提过。季辰有点好奇，也没勇气问。只是回到医院躺在值班床上时，反复回想起她说过的话。
“sex is easy, relationship is hard. Been there, done that. I’m no good.”
周五那天，季辰跟蒋晶吃完饭时间还早，就在蒋晶家附近溜达了好久。季辰知道她肯定累了，却不想让她走。又快走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季辰去拉了她的手。蒋晶没甩开，任他拉着。走到楼门口，季辰低头亲了亲蒋晶的额头，轻声说，“我能跟你住么。”
蒋晶叹了口气，“你怎么又跟个小流浪狗似的。在求姐姐收留吗？”
“嗯，”季辰晃了晃蒋晶的手，“反正都收留过一次了，这次求姐姐收养。”
蒋晶好笑又好气的看着他，“你这么大的个，撒娇合适么？”
季辰弯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这么善良，就这么看着我无家可归合适么？”
蒋晶看着他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妥协地说，“好吧。”
第5章 室友
蒋晶周六还是起得很早，春夏周一就要带着难民营的病人们到北京了，她怕准备的不周全，周六还是打算去医院再看看系统里更新的病例，顺便查查房。季辰也习惯了早起，干脆跟她一起出门去医院了。吃早饭的时候季辰问蒋晶，自己打算今天搬进客房，顺便收拾收拾，可以么。蒋晶说好，她衣柜里有多余的衣架，让他自己去拿，顺便把密码锁的密码告诉他了，让他不用等自己回家。
季辰去医院拿了衣服，又去了趟李牧家，把剩下的东西也打了打包。他说找了个一起合租的人，谢过李牧和曹婧，就要走了。曹婧刚想要替俞菲菲多问问季辰搬哪去了，李牧却似乎看出了猫腻，赶紧以帮季辰提行李的借口俩人一起出了门。
“你是不是住蒋医生家去了啊？”李牧下了楼就赶紧问他。
“你怎么知道？”季辰也没想到李牧这么机灵。
“你最近哪有空看房去啊，你除了蒋晶在这医院里还认识几个人啊。”李牧太了解季辰了，学习工作都可以，社交技能一般，不可能迅速找个陌生人合租。“你和她在一起了？”
“没有。”季辰老实说，李牧还是一脸不相信。“真没有，她不想谈恋爱。”
李牧想了想也对，“是因为这个项目完了她就回美国了么？”说着帮季辰把行李放出租车后备箱里。
季辰却没想到这个理由，“我也不知道，我没问。”
李牧也蒙了，“你不是喜欢她么？你不追追试试？”
季辰开了车门，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我想想吧。”
李牧看季辰就要走了，赶紧拉住车门又说了一句，“你要没想清楚，可别让曹婧或者医院任何小护士知道了。俞菲菲星期一来康复科上班了，曹婧给疏通的关系。你们俩‘美国人’别错估中国民情了，要让这帮小护士知道你俩住一起，八卦都把你俩淹死。”
“知道了。谢了。”季辰冲李牧笑了笑，心里还是挺感激他愿意为哥们骗媳妇的。
李牧关上车门拍了拍车顶，示意司机开车，挥了挥手，转身回家了。
趁着蒋晶在医院忙，季辰搬进了小卧室，把跑步机移到阳台，量了量客房大小，在宜家网站订了床还淘宝了一些床上用品，又用洗衣机把自己的脏衣服洗了，顺便擦了擦地，规整了一下卫生间里蒋晶的瓶瓶罐罐，把自己的放在另一边。他还特地看了看厨房的储备，本来想做饭，发现缺的东西也太多了，赶紧列了个单子。
折腾了一上午，季辰也累了。正要犹豫点外卖，蒋晶却忙完回来了。她也还没吃午饭，季辰提议出去吃，吃完顺便去超市买点锅碗瓢盆和各种调料，季辰说自己会做饭，以后可以在家做饭吃。
蒋晶看着桌上放着的购买清单，下意识的说，“我怎么觉得自己收养了一个贤惠的弃妇，你不会还想给我生儿子吧。”
季辰故意做了个妖娆的表情说，“奴家一定把大爷伺候舒服了。”
“噗，”蒋晶被他逗乐了，作势揪着他的T恤问，“你是谁？怎么进了我家的门就变得越来越浪了！那个飞机上跟我看电影还脸红的少年去哪了？嗯？季医生难道博士念的专业脱胎换骨？”
季辰笑着说，“你先把我喂饱了，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俩人又吃了川菜，蒋晶担心再吃下去要长痘了，没点太辣的。吃完一起慢悠悠的逛了超市。回到家，蒋晶去卧室跟春夏视频了，季辰把厨房收拾出来，就又到晚饭时间了。他简单熬了个粥，炒了俩素菜。晚饭他俩都吃的少，蒋晶夸了他厨艺好。季辰看出来蒋晶因为春夏带着难民营的孩子们要上飞机了，有些担心，提议俩人一起窝沙发上看个电影。她同意了，季辰让她挑部电影，她选了一个讲外星人降临的科幻文艺片《Arrival》。
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时候，季辰意外的发现蒋晶偷偷掉了好几次眼泪，刚开始都是用自己睡衣袖子偷偷擦掉了。后来季辰抽了纸轻轻给她擦眼泪，伸手想把她搂进怀里，她却有些抗拒，轻声地说“I’m okay.”季辰就静静陪着她，注意力也没法集中在电影上了。他知道蒋晶最擅长的是儿童的心脏手术，他在想是不是因为电影开头那个语言教授的女儿病逝让她想到自己的病人了。每个医生都有几个忘不了，放不下的病人。但好像又不对。
电影里跟外星人沟通的语言学家在学习外星人语言的同时渐渐可以看到未来，她在结婚之前，怀孕之前就知道了自己将来会离婚，自己的孩子会死。季辰不知道是什么让蒋晶突然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他也不想逼问。
“Sorry.”电影结束后，她小声道歉。“电影很好看。谢谢你陪我看。”
“为什么哭？”季辰温柔地问。
“啊，”蒋晶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说。”季辰也没催她，等她想。
“Language has consequences. A new language can reshape your memory and reality. An old one may mess it up again.”
第6章 麻烦
周六看过电影后，蒋晶似乎对季辰更亲近了。周日俩人又一起逛了街，外人看着估计像是在一起多年的情侣一样，虽然没有手拉手腻在一起。蒋晶帮他挑了些新衣服。他从美国带回来的衣服大多都太随意了，现在上班了偶尔还是要穿的正式些。蒋晶说季辰是衣服架子，试衣服看着都赏心悦目。季辰本来不爱买衣服，为了哄她特地多试了几套。
可是周一上班后，季辰已经好几天没见着蒋晶了。春夏和难民营的小孩们都到了。这些孩子大多身体底子差，加上倒时差更虚弱了，身边一直需要人。李牧说曹婧也好几天没回家睡了，都是李牧送来换洗衣服，连着一周在医院连轴转，得空了在值班室睡一下，偶尔回家洗个澡睡一会，醒了就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