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拙很想冲出去打他们一顿,可他更明白现在自己做什么都是在给林烺添乱。
心里夹着一根刺,周拙呆了没几天就回学校了,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之后的日子里林烺还是一样,可渐渐的,同学间开始流传起了风言风语,他走在路上会被人用异样的眼神指指点点,杨教授开始对他疏离冷淡,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迅速坍塌。林烺独自背负着一切,可最终等来的,是周拙在电话里说的分手。
一无所有大概就是这样吧。
林烺病了小半个月,接着在父母的质问失望中放弃了考研,放弃了上海,找了H市的实习,一头扎进了游戏行业的浪潮,抽筋扒皮脱胎换骨。
“那时候我会害怕,也只会逃避,我不可能在别人的流言蜚语里继续留下来,也许他们没有恶意,但我真的很难过。”林烺哽咽着,“可是如果当初你在我身边,我大概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对不起,哥哥。”周拙靠在他胸前,听着林烺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你那时候什么都不说,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艰难你的小心翼翼,还有你跟父母间抗衡的无力……你一朵温室里的花,一下子被置身在狂风暴雨里,又孱弱又倔强,我那时候也害怕,害怕你撑不住就倒下了,也害怕你一败涂地。”
“所以你跟我提了分手?”
“嗯。”周拙说,“那时候想的很简单,就想着一切都是因为我,那如果我消失了,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就能回到原点了。”
“爱回得去吗?”林烺低头问他,周拙笑了笑,说:“爱无限长,就不回头看了。”
林烺揉着周拙的头发,说:“其实谢靖和于敏敏一直都把我当朋友,但我看到他们就想到大学后来那段不开心的时光,而且谢靖结婚,杨教授和一些大学同学都会去,所以我之前一直没打算参加。”
“那就不参加了,包个大红包就行。”
“不。”林烺翻身吻了周拙一口,“我现在已经不害怕了,我不但要去,我还要带着你一起去,我还要去抢新娘的捧花,抢到之后送给你。”
“跟我求婚吗?”周拙笑着。
“那你愿意吗?”林烺问。
周拙回吻住他:“早就是你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有一章就完结啦~~~~
开始构思下一本,下一本要跌宕起伏一点,嗯!
☆、你是我爱
起了个大早赶高铁,林烺偷偷牵着周拙的手一直看着窗外。
“以前都是一个人坐火车,去找你的时候心里一直想着你,回来的时候又舍不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静下心来看外面的风景。”空了多年的心,终于被填满了。
到J市后两人还没来得及去周拙的住所,就直接往他爸爸家奔去了。
周拙跟他爸爸长得像,但没他爸爸的威严庄重,也许是周拙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林烺并没有过多紧张,反倒是周父有些出乎意料的拘谨。
吃完饭陪周父在书房泡茶下棋,林烺会的棋不多,也就围棋半斤八俩瞎凑合。
“以前总觉得我儿子没长性,做什么事情都是尝个新鲜三分钟热度。”周父从棋牌上抬起头看着林烺,“后来我发现我并不怎么了解我儿子,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一概不知。最开始他搞游戏搞摄影工作室,我都觉得是过家家,但看他一步步走过来才知道我大错特错。”
林烺笑了笑:“小出想做的事,从来都会想尽办法。”
“是,这点跟我挺像。”周父爽朗一笑,“但在感情上比我有能耐,最终还是他熬过我。我从小没怎么陪过他,他后来也没靠过我,我没资格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他能找到一个陪他到老的人,也算他小子有福气。”
“我当然有福气,小的时候算命的就说我命好。”周拙端着水果走进来,往林烺嘴里塞了块哈密瓜,还非要往他腿上坐,林烺推不开他又有些难为情,周父颇为嫌弃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同时还有些心酸,周拙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这样撒过娇。
“爸,你有什么要给我们的吗?等会儿我们就回我自己那儿了。”周拙递了串葡萄过去,周父伸手又缩了回去,问他:“回你那干嘛,这里住着不好吗?你房间都给你打扫好了,要是嫌人多,我再叫人把三楼单独整理出来给你俩住。”
周拙拿回葡萄咬了一颗进去,眯着眼看了眼林烺:“我习惯我自己那儿的浴缸。”
“……你还有认浴缸的毛病呢?”周父无奈,但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周拙大学后就没怎么在家里呆过,后来自己再婚后,他更是一晚都没再住过,“那吃了晚饭再走总行吧?”
“不行。”周拙拒绝,“晚上约了花狗他们。”
周父无奈地看向林烺:“那小烺,周拙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说着他起身到书桌前在抽屉里摸索了一阵,不知摸出个什么东西来,直到递到他们面前才看清楚,是一张银行卡。
周父说:“本来想直接在H市给你俩再买套大点的房子,但想想还是按你们自己的意愿来,这卡里有些钱,密码是这狗儿子的生日,小烺你拿着花。”
这他妈真是亲父子,干的这事儿都绝了,一言不合就甩银行卡。
林烺是万万不敢接,随便就是一套房子的钱,这也太刺激了,周拙倒是没心没肺,直接接过来硬塞进了林烺兜里:“谢谢爸,那我们先走了。”
“滚吧滚吧,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周父扶额,还没忘了叮嘱过年务必再来J市。
回去路上林烺打量着手里的卡:“靠,这里面有多少?”
“按照我对我爸的了解,少说也得八位数吧。”周拙说。
“……”目瞪口呆.jpg。
“说了给咱俩买房子。”周拙揽着他的腰,“我爸不差钱,给钱就霍霍。”
“你他妈真是个富二代呢?”
“我有那么低调吗?”周拙笑,“我也就不纨绔,不过深情又专一,长得还那么帅,你是不是赚大发了?”
“你爸就不怕我卷钱跑路吗?”林烺还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靠?”周拙掐了他一把,“我还不值这个价了?行了行了,别傻了,到家了。”
周拙的房子相比较而言就的确低调许多,装修也十分简单,一段时间没人住却也没怎么落灰。周拙从身后抱住林烺,推着他一步一步往卫生间挪过去:“哥,看看大浴缸。”
“看什么看!”林烺哭笑不得,“你能把你脑子里的废料清一清吗?唔……”
林烺被按在浴室门上狠狠吻着,或撕咬或吮吸,周拙跟发了疯似的。一阵面红耳赤败下阵来,林烺去解周拙的裤子,结果被他握住了双手,周拙迷离着眼笑笑:“家里没工具。”
林烺有些尴尬,周拙握过他的手在指尖亲了亲,呢喃细语:“哥,欢迎回家。”
“嗯。”林烺抬手圈住他,“我有点累了小出。”
“去睡一觉。”周拙托着屁股将他一把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工作室有点事儿要处理,你睡会儿,到点我喊你。”
“晚上就见你那些好哥们了。”林烺脱光光钻进被窝里,起早又赶路,这会儿睡意袭来眼睛都睁不住,但还惦记着晚上的聚会,“你早点喊我,迟到了不好。”
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晚上的饭局还是在花狗家火锅店,单独一个大包厢,两人还穿了同色系的衣服,乍一看跟情侣装似的。
除了花狗和崽崽,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虽然没见过,但又熟悉得很。
“你俩大学的时候每天都煲电话粥。”老斌刚要给林烺倒杯酒,但想到之前周拙叮嘱过他不能喝酒,就又乖乖开了罐椰奶递过去,“有次周拙去洗澡了电话是我接的,我开了免提我们整个宿舍跟你聊了十几分钟。”
“嗯,我记得。”林烺笑着,“完了你还吐槽呢,说我跟周拙一个熊样。”
“没见过周拙对谁那么好耐心。”阿荣敬了林烺一杯,“我跟他打小一块儿长大,他什么逼样我没见过,但真没见过他对谁跟对你似的,要死要活的,你俩也算没辜负。”
周拙啧一声:“你们今天干嘛呢,一个个跟这背陈情表?”
“这不是替你们高兴嘛。”花狗算是林烺的老熟人了,“烺哥,上次害你喝酒住院,我挺过意不去的,我今天先自罚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