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犯人，我看看，李载俊是吧？”徐文祖从名单里找到对应的人，仔细观察着，将李载俊的样子记在心里，对韩素锦微笑道：“韩医生放心，我会多照顾他的。”韩素锦刚松了口气，又听徐文祖说：“罗科长也让我多照顾他，我当然不能违背命令了。”
韩素锦心又提了起来，可惜徐文祖伪装的太好，她不知道罗以载到底说了什么，无论如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李载俊死在这里，韩素锦决定这段时间多拿点药给李载俊藏着，以免徐文祖也不给他治疗。
巡视检查继续平和的进行着，徐文祖在一处牢房前停下，明明是夏天，这里住着的犯人却穿着棉袄正大汗淋漓的运动，怎么看怎么奇怪。“韩医生，这个……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吗？”
韩素锦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又是一个罗以载的“客户”，她没好气的说：“这是罗科长安排的，你问他就行。”
“这样啊，我会记得的。”徐文祖能感觉出韩素锦对罗以载的不满，很大可能跟这个病人有关系，在笔记上做了个记号，他感觉会发现什么很有趣的事情。
……
“你回来了？还顺利吗？”这是卜医师问的，她见只有徐文祖一个人，往他身后看了看，有些奇怪：“韩医生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韩医生说有事，先去药房了，我自己回来正好认认路。”徐文祖记得这个是罗以载说过的友方，微笑道。
“真是帅气啊，”徐文祖笑起来让人移不开眼睛，卜医师有些看直了眼，喃喃自语道。
“谢谢，您也很漂亮。”徐文祖经常听到类似的话，早就驾轻就熟，何况有这样的外表在，很多事情都会方便一些。
“卜医师天天说罗科长好看，现在来了个徐医生，就忘了科长了？”另一边的崔东勋开着玩笑：“徐医生第一天来，我们要不要办个欢迎会？”
“当然要办，”罗以载的声音从他们旁边传来，见所有人都看着他，罗以载笑道：“正好和韩医生的欢送会一起，选个好地方聚一聚，韩医生觉得怎么样？”最后一句是说给匆匆进来的韩素锦听的。
韩素锦照例去药房拿药，结果护士说罗科长吩咐了，要有他的同意才行，拿什么药也要写具体，韩素锦怎么说都没用，碰了个钉子，正想找罗以载问清楚，就听到这话。
“当然。”她勉强笑了笑，快步走到罗以载面前：“我有点事想问问科长，科长现在有时间吗？”
韩素锦刚离开药房，罗以载就接到了护士打来的电话，知道她想说什么事，往旁边让了让，拉开门：“韩医生请。”
罗以载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韩素锦也不找地方坐，直接质问道：“我去拿药的时候，护士说要经过科长同意才行？为什么只有我这样？”
罗以载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有些好笑：“我为什么不让你拿，你不知道原因吗？”
韩素锦当然知道，但是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李载俊，但是也不该看着他病成这样，你们又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这话正好踩在罗以载的痛点，他每次想到李载俊，就想起还没出生的夏恩和夏恩的父母，还有自己的母亲，李载俊犯下的罪是个□□，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彻底的改变了他，让他由拿刀救人的医生变成拿刀杀人的凶手。罗以载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起身子，双手撑在桌面上，直勾勾的盯着韩素锦。
“对于别人的事情，不要随便议论，你自己就是医生，不会不知道吧，韩素锦。”
这是韩素锦第一次听到罗以载喊自己的全名，也是第一次这么有压迫感的看着她，她控制不住的害怕起来。
“抱歉，我打扰你们了吗？”徐文祖敲了几下门，都没人回应，索性自己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他觉得自己好像选了个错误的时机。
被打断后的罗以载整了整袖口，借此收回情绪，恢复了平时的状态后才说道：“没有，徐医生有事情吗？”
韩素锦也从之前凝滞的气氛中回过神来，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什么东西都看不进去。
“韩医生？怎么了？”崔东勋喊她不应，轻轻推了推。
韩素锦回过神，慌忙道：“啊，没事，崔医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崔东勋暗自猜测发生了什么，面上笑着：“我们刚刚商量好晚上聚餐的地方，只是我要值班，去不了了，特意来说声抱歉。”
“没事，没关系的，工作更重要。”韩素锦和崔东勋接触不多，也不知道他是宣民植安排过来的人，犹豫一会儿，韩素锦看着办公室里罗以载和徐文祖说着什么，两人都没注意到这边，偷偷对崔东勋道：“崔医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诚意
办公室内，罗以载翻看着徐文祖记录的资料，偶尔改动一些细节：“很完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事情？”
徐文祖将目光放在他翻动资料的手指上，作为医生，罗以载的手指细长，平时也很注意不做伤手的事情，徐文祖自己手上沾染过许多鲜血，有他救过的，也有他杀死的，不知道罗以载的手上有没有呢？
“我跟着韩医生巡查的时候，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人，他穿着棉袄做运动，韩医生让我来问您，说是您安排的。”
罗以载写写画画的手一顿，他也没想瞒过：“那是必要的，要是以后再看到，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徐文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停顿了很久。
“我杀过人。”徐文祖突然说出这句话。
罗以载早就怀疑过，但是他没想到徐文祖会突然这么直接的告诉他，难得显出了些茫然。
徐文祖还是第一次见到罗以载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有趣：“我把我的秘密告诉科长了，科长是不是该回报些什么？”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罗以载思索一会，说：“只要生病，就能申请关押中止，我只是帮点小忙而已。”他知道徐文祖听得懂。
“是这样。”徐文祖明白过来，他只是没接触过教导所里的规则，罗以载告诉了就能理解了。
罗以载看着徐文祖半晌：“你就不担心我说出去？”找他帮忙的都是些权贵，只从他积累的人脉来说，就算被告发，他都有办法把自己安然无恙的摘出来，但是徐文祖不同，他从考试院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下手的大都是些无依无靠的普通人，一旦被发现了，除非硬来，不然都没可能全身而退。
徐文祖原本想说他相信罗以载不会告发他，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笑道：“真是让人苦恼的事啊，不如我想想，要怎么样才能保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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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聚餐很热闹，罗以载和徐文祖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其他人喝酒聊天，玩的不亦乐乎，续了几摊，最后在KTV醉的七歪八倒，罗以载一个个叫了车送回去，刚忙完，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接到了护士的电话。
“崔医生拿了药？还拿了很多？”罗以载挂断电话后很快就想过来，他一直让人盯着亨廷顿病的治疗药物，不管是谁拿了都要上报，韩素锦自己拿不了，就找崔东勋帮忙了？她都不知道崔东勋是谁派来的人，家世背景一概不知，就敢信任别人？
罗以载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佩服韩素锦的大胆，多番情绪之下，他反而笑了起来。
“怎么了？”徐文祖在旁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看到罗以载接了个电话，之后脸上一阵神情变幻，现在捂着额头苦笑，也不像是喝醉了，更加奇怪。
“我……真没想到还有这么、这么，”罗以载都找不到词来形容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说了，我喝酒了，估计不能开车，你怎么办？”
“我没喝酒，我开车吧。”徐文祖喝酒之前看到罗以载被其他人轮番敬酒，故意一口没碰，不然真的没人能开车了。
罗以载情绪起伏之下酒劲也上来了，头开始疼，走路也有些不稳，徐文祖扶着他上车，问清楚他的住址后，自己进了驾驶座。
幸好罗以载有钱，幸好他住的偏，幸好周围邻居也少。徐文祖在把罗以载拖到他家门口的时候，万分庆幸，要是在人多的地方，估计都有人要怀疑他给罗以载下了药。要是住个高楼大厦，他简直想把罗以载扔到楼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