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又胡说了,明明不可能让他搬。
金娜娜把一些小东西放进纸箱,装得差不多,再递给身边的一个女仆,那女仆用胶带把箱子封好,贴上金娜娜写好的备注标签。另一个女仆和司机才叔则在打包一些粗笨的东西。
两个女仆都是菲律宾人,毛泰久直接从马尼来带过来的,才叔是韩国人,他们一起来帮金娜娜搬家。
金娜娜发现毛泰久简直领着一支多国部队。他手底下什么人都有,保镖头子克鲁兹是西班牙人,此外还有日本人,越南人,泰国人,菲律宾人,印尼人,非洲人,甚至还有中东的阿拉伯人。
每次看到毛泰久和他的属下讲话时,他熟练地把好几种语言来回切换,金娜娜就觉得头大。别说管理这些人,光是和他们说话也累死了。那么多人,人种不同,国别不同,宗教信仰不同,饮食习惯不同,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小姐,还有吗?”才叔把最后一个箱子递给一个负责往楼下搬的年轻小伙子。
“没有了。”金娜娜摇摇头,她没有多少东西,主要是衣服、书和一些日用品。家具和家电都是房东的。她倒还有几箱子从父母家中带出来的东西,比如父亲做的桌子,母亲做的桌布。由于没地方摆,那些东西一直没开过箱,直接被那些小伙子搬了下去。
住了两年的小房子,要离开了,有点舍不得。
但人生总要有这一步,离开旧的生活,进入新的生活。
人生就是一条流动的大河,不断路过,经过,偶尔驻足,但没有不变的风景。
回到毛泰久的房子,一进入客厅金娜娜就看到了毛泰久,他穿着衬衫和西裤,看样子到家已经有一会儿。
“oppa!”金娜娜兴高彩烈地扑过去,毛泰久张开双臂接住她,两个人抱到了一起。
就只是分开一天,两个人却像久别重逢一样,紧紧抱着对方。相恋两年,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却屈指可数,两个人内心中不自觉都埋藏着不安,所以在一起的时刻就分外炽热。
“吃饭了吗?”
“吃过了。”
“累不累?”
“还好。就是昨天没睡好。陪我睡一会儿?”
两个人挽着手回卧室,上床以后金娜娜先给毛泰久按摩头部。
“早让你找个按摩师,你一直都不听。人要是头疼怎么可能睡得着,当然会失眠。”
“以后你给我按。”
“以后是有我,可是以前不是白吃了那么多苦头吗?”
她的絮叨听到毛泰久耳中,只感觉亲呢又舒心,那双小小的手也带着魔力,毛泰久紧皱的眉头被她一点一点揉开,头不疼了,眼睛不涨痛了,心里也不再烦乱不安,困意袭来。
“娜娜。”他向她展开双手。
金娜娜钻进毛泰久的怀中,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两人的身体。
毛泰久抱着怀中温暖柔软的身体,闻着金娜娜头发上的香味,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这就是他的天堂,就是他整个世界的终点。
他飞快地睡着了。
傍晚醒来时,毛泰久发现金娜娜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但他并没有不安的感觉,他知道娜娜还在这个屋子里。
卧室里传来低低的一声“汪”,是那条讨厌的,丑陋的黑狗。
毛泰久坐起身来,蹲在门口的小黑吓得夹起了尾巴,动物天性敏锐,它很怕这个眼睛黑沉沉的男人。
毛泰久“哼”了一声,他讨厌狗,不过娜娜的狗,算了,忍着吧。
金娜娜推开卧室的门走进来,小黑扑到她脚上,拼命摇尾巴,嘴里还呜呜咽咽,哼哼唧唧乱叫着。
毛泰久皱眉。混蛋东西,没打它没骂它,就是看了它一眼,这还学会告状了?
金娜娜蹲下来抱着小黑就是一通揉,毛泰久终于明白为什么金娜娜总是揉他的脸,她抓着小黑也是一样的揉法……他和狗是一个待遇?
“饿了,还是想出去玩?哈,刚才忘记把你带出去了。走吧。”
金娜娜放开小黑,在它屁股上拍了一记,小黑立刻迈开四条小短腿,箭一样冲出了卧室。它和女主人玩的时候那个男人一直盯着它,哇唔好可怕,吓死狗了。
金娜娜站起来,笑着对毛泰久说:“oppa,你醒了啊。”
毛泰久扭过脸生闷气。不先来抱他,居然先去抱狗。他的待遇还不如狗!
金娜娜走到床边,咦,这哥哥怎么了,脸色好像别人欠他二百万。
“oppa?”
毛泰久看她一眼,扭过脸不说话。
“头还疼?”不应该啊,他睡得挺好的,她偷偷起身时,他还打着小呼噜呢。
金娜娜伸手去摸毛泰久的头,毛泰久推开她的手,嫌恶地说:“你刚刚才摸了狗。”
“小黑天天洗澡,很干净啊。”这个死洁癖,又犯病了,得治。
金娜娜扑过去把毛泰久按倒在床上,吻一下他的嘴唇,笑嘻嘻地说:“我刚才还亲了小黑。”
毛泰久:“……”
家庭地位岌岌可危,要是排名在小黑之后,毛大少的脸面何在?这真的不能忍。
毛泰久抱着金娜娜在床上打个滚,把她柔软的身体压在底下,开始亲她……脸,嘴唇,脖子……刚睡醒的男人龙精虎猛,准备大振夫纲。
金娜娜掐他:“不行……门都没有关……”
“怕什么,谁敢进来?”
金教官不干,她可没有毛泰久的厚脸皮,两口子在床上拆招动手,毛泰久被金教官一脚踢下了床,灰溜溜爬起来去关门。
然后……毛泰久回来继续振有点振不太起来的夫纲。
“今天怎么不用那个……没有了吗?”
“以后都不用,你已经答应嫁给我,怀上了就生。”
“不行,还没结婚,我不要当未婚妈妈!”
“不会让你做未婚妈妈,我们今天就去注册结婚……好不好?”
一个半小时之后,毛泰久带着金娜娜和石原等几个人登上了大韩航空去往美国赌城拉斯加维斯的飞机。
拉斯加维斯是这个地球上最为奇妙的结婚都市,只要双方年满十八岁,非两代以内直系亲属,未婚且护照有效,都可以去登记结婚。
毛泰久把眼罩给金娜娜蒙上,毯子也给她拉起来盖上,拍拍她:“睡觉,要飞11个小时。”
“oppa,为什么这样急啊?”金娜娜整个人都晕晕乎乎,总感觉上一秒才刚求婚,下一秒就在前去结婚的路上。
“很急吗?我已经三十八岁,等了整整两年。”毛泰久握住金娜娜的手,“体谅一下老新郎的迫切心情。你不会后悔了吧?要是后悔我们就回去,现在下飞机还来得及。”
“什么呀。”金娜娜笑着砸他一拳。
后悔什么?肯定要嫁给他的,他们现在的情形与结婚也没多少分别。要是去领一张婚书能让他高兴,那就去吧。就是觉得他老是争分夺秒,身后仿佛有一只猛兽在追,让她有点心疼和难受。
金娜娜从石原那里知道,他们正在进行一个计划,已经到了快要收尾的紧要关头。她的oppa压力很大,在和她相见之前,他每天都需要依靠安眠药来入睡,好像还在吃别的好几种药。
药是能乱吃的?是药三分毒。从今以后,他的生活她来管理吧,务必要让他健康起来。
首尔比拉斯维加斯的时间早十七个小时,下午三点一刻他们到达LV,日历上还是那一天。美国的属下开车来接,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婚姻登记处。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登记处就只有他们一对儿,倒是不必排队。
两人出示护照,填表付费后就拿到了一叠资料,这只是完成了婚姻登记的第一步。
随后石原开车把他们送到预订好的礼堂。他们必须举办有牧师主持,证婚人做见证的仪式,让牧师和证婚人在那叠婚姻登记资料上签字,再把资料返回婚姻登记处,结婚的程序才算全部完成。
金娜娜进更衣室换上很久之前毛泰久送给她的那条白裙子。时间实在太赶,来不及买礼服,好在这条裙子本身就是个类似小礼服的款式,胸前别上一扎襟花也似模似样。毛泰久则是一身黑色礼服,白衬衫打领结。
两人在牧师和证婚人的见证下,宣读了结婚誓词,交换了两年来当成订婚戒指戴的那对指环作为婚戒。
牧师庄严地问他们两人:“这位先生(女士),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爱她(他),尊重她(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