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外面又开始下雨,管家请金娜娜去吃饭,金娜娜想等着毛泰久,管家说先生打电话回来了,要她自己吃,他有事要晚点回来。金娜娜只好一个人没滋没味地吃午饭。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金娜娜坐立不安,电视机里也不断播报着,台风即将登陆,请居民们不要外出,留在家中,可能发生洪涝灾害的地方,请居民们尽早转移,去高地避险。
一点半左右,雨大风狂的时候,毛泰久的车终于回来了。
金娜娜飞一样跑了出去,推开门时,她差点被风给掀一个跟斗,真没想到风大到一定程度会让人举步维艰。
毛泰久下车后立刻看到了门口被雨浇得极为狠狈,还在抱着脑袋向他移动的金娜娜,急忙冲过去抓住她,搂着她往屋里走。
短短的一段路,两人就淋得浑身都湿透了,进门后被屋子里的温暖空气一冲,金娜娜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跑出来干什么?”毛泰久嗔怪着,心里却欢喜,有人等着的感觉真好。
他拉着金娜娜上二楼脱掉湿衣服,两人简单冲个热水澡,换好衣服再下楼,管家已经准备好姜茶。
两人喝着热姜茶怯寒,金娜娜问毛泰久:“路上很难走吗?”
“嗯。”毛泰久垂着眼睛应了一声。
事实上不是天气的原因,他的豪车底盘重,这种程度的风雨影响不大,是发现有车子跟踪他,绕路甩掉跟踪的车子才费了点时间。但这些用不着和金娜娜说,她在韩国等待已经很苦,没必要再让她担心。
下午六点钟左右台风正式登陆日本,这次台风中心不会经过东京,东京所受的影响主要是大量降雨。
金娜娜站在二楼的窗前往外面看,天地间昏沉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约听到风声雨声,看到大树在风中乱摇乱摆,地上的树枝树叶等轻浮的东西会被风卷着扬起,又被雨再拍下去。
晚上八点市政供电线路出了问题,但别墅有自备的发电机,很快恢复了正常照明,只是网路和电视都因为线路受损的原因连不上。
手机短讯倒还能一直收到政府发出的灾情通报,出行警告等等消息。
金英株和陈世熙都给金娜娜打了电话,金娜娜按熄了没有接,回短信说她很平安,只是通话不便,请他们放心。
毛泰久在她身边,总觉得这时候和金英株通电话不太好,金娜娜怕自己言多有失,会不小心暴露了毛泰久这边的情况。
时间还早,枯坐无聊,金娜娜想在影音室找点片子看,却发现除了几部歌剧的碟片,还有一些交响乐碟片,没有任何电影电视剧。
她问毛泰久:“你平时怎么娱乐?”
“这些就是了。”毛泰久指指那寥寥几张碟片,事实上除了一张歌剧碟片拆开过,其他的碟片居然崭新未拆封。
他的生活竟然这么枯燥?
“不出去看电影吃饭吗?或者朋友聚会。”
毛泰久笑了。他哪有朋友?商业应酬是有的,朋友聚会……开玩笑,世上能够和他自在相处的,大概只有金娜娜,连石原和木村,对他也是敬畏大过喜爱——有喜爱吗?石原感激他,木村崇拜他,好像也并不是平等的感情。
“你就一直不停地工作吗?”
“有时候也看电视。”毛泰久这样解释着,不想让金娜娜觉得他和常人太不相同。倒也不是谎话,但他看电视或者看新闻,或者看纪录片,用意在于了解世情,了解日本或别国的风土人情,也不是为了玩。
“你太辛苦了。”金娜娜并未因此觉得毛泰久是个异类,而是给了他一个拥抱。
歌剧金娜娜看不懂,交响乐她也不乐意听,无事可做,两人干脆早早上床休息。
毛泰久搂着金娜娜问:“害怕吗?”
金娜娜摇头,住在可以抵抗七级地震的别墅里,食物充足,有水有电,身边还有她的男人在,有什么好害怕的?
毛泰久一下一下抚摸着金娜娜的长发,喜欢她的头发,喜欢她的味道,喜欢她的一切。
真不想送她离开,五天过去了三天,还有一天半,不,还有一个晚上,白天他有事,根本走不开,也不可能去机场送她。
“回去以后,把房子赎回来,不要再打工了。”
“哦。”金娜娜很乖地应承着。房子确实得去赎,越晚越难办。日语还得继续学,学习日语就没时间打工。
“日子过得好一点,别喝再省吃省穿。”
“我一直过得很好啊。”金娜娜不觉得省吃省穿有什么苦,在毛泰久怀里转个身,“倒是你,不应该挑吃捡穿。”
毛泰久笑了一下,说:“我挑吃捡穿,结果我的女人省吃省穿,太不应该,我每个月给你打生活费吧,我不方便打电话写信,就当我给你报平安。”
金娜娜拒绝:“不要,我有工资。你老实消停的别乱搞,怕自己暴露不了吗?”现代社会,有点蛛丝马迹就能查你个底朝天。
“那就一次性打一笔,一年一次,用瑞士的帐号。”
金娜娜仍然拒绝:“别胡来。我会生气的,你把我当成你包养的女人了吗?”
毛泰久还真有点怕她生气,不敢再说这个话题,异想天开地说:“要不然明天我们去登记结婚,你不是带证件了吗?”
结婚了,弄几个产业到她名下,那样就是名正言顺花老公的钱,不存在什么包养的说法。
金娜娜掐他一把,叹气:“我是警察,哥哥。你老老实实潜伏着吧,早点平安完成任务。”
“好。”毛泰久不再胡扯,乖乖地应承着。
金娜娜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我会安安静静等你的,不会再这么冲动跑来日本了。一年,两年,我都能等。”
虽然毛泰久没有说,但金娜娜能感觉出这几天不太寻常的气氛,毛泰久会在她面前粉饰太平,木村等人却不会掩饰,一个一个都很警觉,好像随时准备开打的样子。她就知道毛泰久身边的环境很动荡,她跑过来八成在给他添乱。
毛泰久抱紧她。
金娜娜说:“别让我等太久,比如说五年,十年。要是等那么长时间,我就老了,不好看了。”
毛泰久笑了:“不会那么久。老也是我先老,再过十年你也依旧会很好看。”
金娜娜点点头:“对哦,再过十年,你就是老头子了……”毛泰久比她足足大九岁,平时不提到年龄感觉不出这种差距,这时候一说,才发现两个人年龄差居然这么大。
“老头子?小丫头你真是不知道我的厉害。”毛泰久整个人缠上来。
“哎……你别闹……”金娜娜边笑边躲。
两个人在被窝里开始拆招,最终毛泰久选手因为身高体重的优势获得了胜利,得到了为所欲为的权利。
金娜娜感叹,真是教会徒弟坑死师傅。
台风过后的第二天早晨,满院狼藉,到处是断掉的树枝,吹下来的树叶,院子里还有立得不太牢固的灯杆被风吹倒。
工人们忙碌地清扫、整理或修复着。
早饭后,市政供电、网路和电视线路都恢复了。
毛泰久出门前抱住金娜娜:“明天下午的机票已经买好,你到机场可以网络值机。我叫秘书给你备了点纪念品,方便你回去送人。”虽然金娜娜还能在他身边留一天半,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有强烈的离愁袭上两人心头。大约在一起太甜蜜,分开就更难忍受。
金娜娜也用力抱了毛泰久一下:“路上多小心。”
下午三点左右,木村带着人匆忙赶回来,抓着别墅的韩国厨师当翻译,让金娜娜马上收拾行李跟他走,机票已经给她改签到当天下午。
“韩泰善怎样了?”金娜娜飞速收拾了东西,抓住木村问。木村的脸色黑得非比寻常,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急的事情。
在木村心里,他泰善哥的安危比金娜娜重要一百倍,但泰善哥居然拿自己当诱饵引走跟踪的人,还分兵让他回来送这个女人,他自然一肚子气。金娜娜问,木村就毫不保留全说了。
金娜娜咬紧牙关,坐上车子跟着他们下山。车开到有人烟的地方,金娜娜要求在出租车候车点下车。
“你们跟着我没用,回去帮他。”金娜娜抢过木村的手机,在他手机上按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拨通后挂断,“我到了机场会用电话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