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泰久同人)可能不可能+番外(10)

作者:顾了个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崔哥,你给我一张这小子的照片,我让码头上的兄弟撒开人手找,成运港就那么大点地方,他跑不了的。”

黑老大放了话,他今天的面子也被削得够狠。

崔永植苦笑,他怎么敢把毛泰久的照片给人看?被人发现毛泰久没有死,这比毛泰久逃跑还严重得多。毛泰久应该不会疯狂到去警察局自首吧?

“确定不在警察手里?”

“确定。我们警局里有内应。”

崔永植在室内走来走去,最终说:“不用撒开人手找,他不敢公开露面。让警局里的内线时刻关注,有没有他这样身高体型的人去报案或者自首。另外严查想从海上偷渡国外的人,发现和他身高体型相似的人一律扣下,如果逃跑反抗,格杀勿论。”

第8章 获救

三月底的成运市已经进入了春天,道路上有很多樱花正在开放。

但是海水依旧冰冷刺骨。

没人想过毛泰久会跳海逃命,这个季节海水的低温足以致命,普通人在这样温度的海水中耐受时间不会超过一小时。

但毛泰久没有办法,他已经走投无路。

成运港地方就那么大,一帮地痞再加上一帮警察,陆地上的生路已经完全堵死。

海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有70%的可能冻死或淹死在海里,但仍有30%的可能逃出生天。

毛泰久泳技非常好,常年运动和天生的身体特质也让他的体力远远优于普通人,另外他对成运港的地理十分熟悉。

成运运通集团以公交事业起家,后来涉足的领域就多了,航海客运也是其业务的一部分。毛泰久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第一家落脚的公司就是运通航海,客运部和货运部他都实习过。那时候他曾经坐着快艇多次巡游附近海域,有时候因为工作,有时候只是单纯出来散散心。

成运港在成运市的西南角,货运码头在客运码头的东南方,然后再往东依次是礁石带、浅滩、海水浴场和许多小渔村。

跳下水之后,毛泰久一直朝着礁石带的方向游,计划在右京里那一带的浅滩上岸。

但是海水比他预想得要冷,他的体力也比预想中消耗得更快。

天色刚擦黑的时候,毛泰久游不动了,他刚游到礁石带的东段,距离浅滩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必须尽快上岸,天完全黑了之后,海水的温度会更低,泡在水里迎接他的只有冻死的命运。

远远的,毛泰久看到某处礁石有温暖的灯光亮起,有光就有人,说明那里可以登陆。

游到附近毛泰久才发现灯光是从一只很破旧的小型机动船上传来的,求生本能促使他抓着船舷上垂下来的绳索爬到甲板上。

在海里还只是冷,上了甲板之后,浑身湿淋淋的毛泰久被傍晚潮湿又冰冷的海风一吹,立刻感觉头昏脑胀,脚步飘浮,没走两步,他扑通一声裁倒了。

船舱里传来一个粗嗓门的问话声:“外面是谁?”

毛泰久跪在甲板上,浑身发抖,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努力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海水从他头发上衣服上不断地滴到甲板上。

海水的低温不但使他四肢麻痹,连脑子也变得不太好用,毛泰久这时候才想到他有可能被认出来。

但此时他已经无法掌制自己的身体,上船耗光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又挣扎了两下,毛泰久一头栽倒在船上,彻底陷入了昏迷。

冷,非常冷,冷到灵魂出窍。

到了某个瞬间,连冷也感觉不到了,只觉得所在的世界变得非常平滑,缓慢。

毛泰久迷迷糊糊地想,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人生是痛苦,还是无聊?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主宰别人和被人主宰,究竟该由谁来决定?

他突然看到了妈妈,妈妈微笑着对他说:“泰久啊,到我这里来。”

然后是父亲毛基范,他怒冲冲地对妈妈说:“不要把我儿子变软弱。”

毛基范抓住了他的衣领,大喊着:“泰久,你给我醒醒!”

毛泰久睁开了眼睛,眼前看到了一张粗糙的大脸。

大脸男张嘴露出一口黄牙,语气中带着惊喜:“他醒了!”

然后毛泰久感觉到身上有一双,不,很多双粗糙的手正在揉他,拍打他。

毛泰久很愤怒,想要喝斥这些丑陋卑贱的人把他们的脏手拿开,但是他喉咙很痛,嗓子里仿佛被塞入一只滚烫的煤球,拼命张嘴,只发出几个暗哑的破音。

他的身体和脸颊被人不断拍打着、揉搓着,原本冰冷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柔软温暖起来,血液流动的速度不断加快,手指和脚趾开始感觉到麻痒和针扎一样的刺痛。

有人把他扶起来,捏着他下巴说:“张嘴。”

毛泰久本能地张开了嘴,热乎乎又苦涩的液体被灌到他嘴里,流过他肿痛的咽喉,进入了胃中,带来了丝丝暖意。

对他的身体实施的拍打和揉搓还在继续,毛泰久的愤怒随着身体不断回暖而最终消失,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陷入了昏睡。

毛泰久再醒来时,已经天亮了。

他听到有人在说话。

“维修船还没来吗?”

“快了。”

毛泰久睁开了眼睛,他睡在一张床上,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像被一辆几吨重的卡车来回辗了好几遍,但是他还活着!

有人过来扶起他,在他背后塞了个枕头,让他靠着枕头坐起来,又摸摸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另一个人端了碗粥过来,示意毛泰久张嘴,一勺一勺喂给他吃。

一碗热粥下肚,毛泰久终于缓过了精神。

舱房里有三个男人,都穿着印有“港务处”字样的蓝色工作服,衣服上别着胸牌,写着各自的姓名。

毛泰久瞟了一眼胸牌上“清洁队”几个字,恍然大悟,原来他昨天晚上爬上了一艘垃圾船。

就像城市的大街上有清洁工一样,港口的海面上也有清洁工,开着船四处打捞海面上飘浮的垃圾。这个岗位技能要求不高,工资也低,招不来年轻健康有学历的人,多数由有伤残的海员或年老的渔民充任。

他面前这三个男人也特征鲜明,一名大脸男左手少了三根手指,一名瘦长男人是个独眼龙,只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男人看上去是完整的。

花白头发老男人说:“身上还有哪里疼?抬抬手和脚,都能动吗?”

毛泰久依言抬手动脚,手脚都能动,除了疼痛没有别的不适。

“小子,你运气真不错,如果不是遇上我们,昨晚你就死在海里了。”大脸男笑嘻嘻地说。

是这些人救了他,这些伤残、丑陋、粗俗、低贱的人,从来不曾被他看在眼里的人救了他。

毛泰久知道自己应该表达感谢,这是常人常情,但“谢谢”两个字就是憋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别逗他说话,人还虚着呢。”给他解围的是那个花白头发老男人,刚才很耐心地给毛泰久喂粥的人也是他。

“哈哈哈。”另外两个男人笑起来,“知道了,南队长。”

毛泰久看了一眼花白头发老男人的胸牌。姓名“南在民”;职务“队长”。

南在民给他抱过来一叠衣服:“你原来的衣服都被礁石刮破了,没法儿穿,穿我的吧,只有我的衣服你能穿得下。”南在民身材高大,另外两个男人都比他矮一头。

毛泰久这时候才发现被子底下他的身体是光着的,于是伸手接过衣服。

穿别人的旧衣服他一万个不愿意,但比较起在这些人面前裸着,穿旧衣的选择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他嘶哑着声音对南在民说了声:“谢谢。”这是自逃出来他第一次尝试说话,但声带似乎又肿了,发出来的音是气声。

南在民笑着阻止他:“还是别开口了,这几天你最好别说话,不然嗓子就废了。”

毛泰久点点头,因为这个老人的体贴感觉心里舒服了一些。

然后他才意识到,这些人没有认出他。

如果认出他就是恶名在外的毛泰久,会直接把他丢回海里吧?绝对不可能费力去救他,更不可能对他这样和颜悦色。

为什么?毛泰久摸摸自己的脸,他有十天左右没有剃须,胡子应该会让他的形貌发生一定的变化,但这变化已经大到让他和之前判若两人了吗?

外面轰隆隆响起机动船开过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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