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教爸爸英语,爸爸教妈妈赚钱。
爸爸很厉害,很快就赚到了很多很多钱。外公不再阻拦他们,很快他们结婚,生了大哥,一年后又生了我。
中国自古以来就重视长子,爸爸农民出身,培养大哥做继承人,我有不甘,可也能理解。
权力与责任是对等的,大哥继承明大,付出的必然比我要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因为工作忙,开始凌晨才回家,有时甚至不回家。
我发现爸爸经常跟公司里的一个女秘书在一起,那个秘书聪明能干,她叫方建平,爸爸喊她Lisa。
爸爸说Lisa只是他的工作伙伴,妈妈相信了,可我知道爸爸在说谎,他喜欢Lisa。
喜欢一个人,就算嘴巴不说,也能从眼里看出来。
爸爸看Lisa的眼神就像他以前看妈妈一样。他们之间是惺惺相惜,这是作为家庭主妇的妈妈无法跟爸爸拥有的默契。
随着爸爸商业王国的扩展,妈妈逐渐跟不上爸爸的脚步。
妈妈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追赶上爸爸,可我的爸爸是叶孝礼,全香港|独一无二的叶孝礼,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成为Lisa,妈妈再努力,也只是比普通女人优秀一点而已。
妈妈懂爸爸的辛苦,爸爸不能理解妈妈的不易。三个人的感情,最终居然是靠Lisa的主动退让,才能画上一个句号。
Lisa让爸爸在妈妈心中保留了一个好丈夫的形象,也成为爸爸心中那抹永远也得不到的白月光。
我讨厌白月光,尽管她不坏,可我还是讨厌。
爸爸觉得妈妈不懂她,可他也没有停下来,回头牵住妈妈的手,给她一个懂的机会。
漫长的婚姻里,爸爸自以为给了妈妈最好的物质条件,却没有给妈妈真正想要的陪伴。
妈妈死了。死的那天爸爸哭的很伤心。
我从爸爸的眼里看得出来,他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亲人。
没错,是亲人,不是爱人。
爸爸用实际行动教会了我,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纯粹的爱,婚姻不过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如果你不小心当真了,那你的下场就会像我妈妈一样。
被骗一生,爱了一生,苦了一生。
1977年,香港爆出大规模海水楼事件,涉及承建商众多,明大也在其中。
十多年前,明大还不是发展商,只是一家规模很小的承建商。
香港的淡水资源长期供应不足,政府的居屋工程又以价低者得。因成本问题,十几年前承建商中流传着一个不能说破的潜规则,以海水搅拌混泥土兴建大楼。
明大12年前在荃湾葵涌承建的公屋轰然倒塌,死了很多人。
这件事给我带来很大的打击。在我心中坍塌的不止是大楼,还有我伟岸的父亲。
很多人省吃俭用,安分守己,用一生的时间去供一套很普通的房,他们不需要房子多么大,房价多么高,他们只想要一个家。
可对于地产商而言,他们的想法不重要。
为了利润,爸爸可以偷工减料。
为了利润,爸爸可以让普通人一辈子的积蓄付诸东流。
这个世界公平吗?
原来世界是不公平的。爸爸教会了我,只有努力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的不公平,才不会成为弱肉强食里被吞吃的肉。
我很崇拜爸爸,虽然爸爸把最好的机会与栽培给了大哥,把最多的庇佑与疼爱给了三弟,可他依然是我崇拜的爸爸。
爸爸给了我很多钱,一个普通人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有钱就能拥有最好的教育,就能接触一般人想也想不到的机会,无数人说喜欢我,说想跟我做朋友,甚至想嫁给我。
我知道他们在说谎,可那又怎么样,只要我有钱,我想让谁说谎,谁就得说谎。
直到我遇到了她。
爸爸去台湾出差,妈妈陪他一起,结果妈妈身体支撑不住,在台湾住院。
我第一次见到颜二就是在台湾的医院。张玉芳把颜二卖给一个因女儿去世,精神不正常的老太。
老太有精神病,清醒时她对颜二很好,两人相处就像普通的奶奶与孙女。发疯时她对颜二又打又踹,简直不把她当人。
一次老太发疯,妈妈好心顺手帮了颜二一次。颜二就时常串病房来看她,她会讲好多好听的故事,哄的我妈妈很开心。
那时我就知道这个小女孩不简单。
因为爸爸的原因,妈妈有轻度抑郁症。她很少笑,颜二却有本事天天哄她笑。
她的记性一定很好,才能每天背下新的故事。她也一定很识趣,才会偷偷把一些故事给改编,说成我妈妈爱听的样子。
爸爸出完差要回香港,妈妈也要出院。
我想跟颜二道别,却无意间发现了她的秘密。
病房里,颜二脱去外衣,露出数条血红色的伤口,她大腿淤青,显然受到长期家暴。
我以为她要擦药,却见她深呼一口气,颤抖的用皮带抽打自己,加重了伤痕。
一道道荆棘布在她身上,原本正在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她应该很痛,因为她一直在哭。
她的伤由看不见的位置,扩展到平时穿衣都会露出来的位置。
我猜到她想做什么了。
其实我可以拆穿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颤抖系扣子的双手,我罕见的产生了一种叫同情心的心理。
颜二没有直接去找我妈妈,她躲躲藏藏的‘偷看’妈妈,又被妈妈‘不小心’发现。
妈妈看到她的伤很惊讶。
我们一直知道她在被家暴,但我们都很冷漠,没有人是真的在乎她。
颜二在赌,赌这次我们会不会救她。
她赌赢了。
因为她长得好看,特别好看。
妈妈用一笔钱把她从老太手中买走。爸爸由于对妈妈愧疚,接受了家里多出来的孩子。
妈妈给她起名颜二,颜是妈妈的姓,二,是因为我排行第二。
颜二不知道这一点,她以为她叫颜二,是因为她是在星期二那天被收养的。我也没有告诉她。我不想让她回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只是因为名字,让我忍不住多关注了她几分。
她是我见过这个年龄段心思最重的小姑娘。
在叶家,颜二的地位比佣人高不了多少。爸爸和哥哥把她当做一个会说故事的高级收音机。只有荣亨单纯,才把她当妹妹。
颜二就利用荣亨,以年龄相仿,给荣亨伴读为由,得到了最好的教育资源。
她的好记性不止可以用来说故事,还让她成为我们辈最优秀的孩子。
我们读书是在私立学校,香港不大,同学家长都是一个圈子的。颜二让叶孝礼长脸,她在叶家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说句难听的,养条狗养一段时间也能产生感情。颜二利用这点,一步一步成为荣亨的未婚妻。
我现在还记得妈妈说这件事时,大哥当时的表情,很鄙夷。大哥看不起颜二作为底层人向上爬的姿态,我却很欣赏。
有时看着小东西拼命的挣扎往上爬,我会觉得看到了内心深处的自己。
我喜欢逗她玩,看着她为了生存而挣扎。
我们都习惯被忽视,没人会把想要的给我们。我们只能私下做好万全准备,一旦时机到来,死死咬住。
我跟大哥三弟不同,爸爸不会给我机会,我只能靠自己。
其身不正,虽令不行。我不是个好人,因为我是三个孩子里最像叶孝礼的。
咸水楼事件,爸爸把所有责任推到大伯身上。大伯坐了三年牢,大伯母得了癌症,向我们借钱治病,爸爸一分钱不借。
爸爸成为香港首富,大伯却要顶着一生污点,靠卖盒饭养活一家人。
爸爸只有在需要大伯捐肝时才想起有一个哥哥。他理所当然接受了大伯的肝。
原来还可以这样?既然爸爸害大伯,我为什么不能害大哥三弟。
大哥是傻的,明大不能交给他。
三弟还不如大哥。
那我为什么不能试试看?
我可以的爸爸,当年你怎么对大伯,我就会上行下效,怎么对我的两个兄弟。
我没做错,因为我全部都是跟你学的。这个世界人们只相信成王败寇,亲情是什么?爸爸你自己都不懂,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学。如果以后你只有我一个儿子送终,那全部都是你自找的。
A house is not a home,家不像家。我每天待在家,就跟在公司加班一样。除了荣亨是你亲儿子,我们都是后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