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同人)【莫毛】最佳男主角(98)

作者:拾月初酒/月公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穆玄英听他安排坐过去,冒出一连串问题:能讲讲剧本么?是需要他演谁?场景的故事背景是什么?……

莫雨倒退两步,一手托起下巴,像在衡量距离是否恰当:“你不需要说话,听我说就可以了。”

穆玄英大为不解,叫他干巴巴坐在这里,不动不说话?那他如何对莫雨的台词做出回应?这样和一个人演独角戏有什么区别?

莫雨告诉他,有的。

他刮了下穆玄英的鼻子:“我能感觉到你的呼吸,”一手轻按向他的左胸,“还有你的心跳。你是我能去倾诉的对象,光是坐在这里就够了。”

莫雨收回手:,“听我的,先闭上眼睛,等我说开始。”

穆玄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对了,为求方便,借你名字一用。”

鱼饵轻轻地碰到了鱼的唇。

当一种感官被关闭,其他的感官便会此消彼长地扩大。

窸窸窣窣,像是纱制布料在彼此摩挲。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眼皮上,轻轻的,痒痒的,丝丝缕缕网罗覆盖,一条软纱带于脑后打了个结,于是视野更黑一层。

他情不自禁地要伸手去摸蒙住自己双眼的带子,手指却在半空给人拦截,捏握在了掌心。他知道那是谁,因看不见,触觉加重,指尖像拢入蒸笼,被热气团团包裹,灼热,滚烫。

好在那人很快放开了他手,轻声对他道:“别动。”

他慢慢地放下手,贴膝而放,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以缓解身处黑暗中的紧张、期待与不安。

清晰可数的脚步声,有人走到他身后,坐在与他背靠背的另一把椅子上。那人坐下去时,衣料的摩擦,身体与椅子何时接触,他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开始。”

一声开始,叫他的心提了起来。纵然不知剧情,没有台词须记,他也觉得有条神经正在绷紧。

多奇怪,明明看不见,依然有压力。身后何等人物,竟要近距离与他对戏,是怎样的角色,能让莫雨也为难。

都说了开始,却依然沉默,他等待着,等待着,却久不见身后人开腔,于是渐渐胡思乱想:总不会,是部哑剧?

“毛毛。”

惊喜,亢然,情不自禁,不由自主,恍若久别重逢,卒然间喜不自胜。

“……玄英。”

克制,犹疑,压抑情感,咽声暗哑,好似已走到近前,却硬生生停下,心知再近不可得,昨是而今非。

再次降临的寂静里,穆玄英在心里哇哦了声。

两声呼唤,判若天渊,不愧是莫雨。可惜,蒙着眼,背着身,不能目睹他脸上表情,也幸好看不见,光是听声音,已让他为之心悸,再要四目相对,怕又要被牵着走。

那人低低发笑,却似被什么哽住了喉咙,话说得慢,语意迟迟,像需要花上许多力气,方能一字不差,逐一吐露。

“你和小时候比,一点都没变。”

***

……有段时间吧,我经常梦见你,你特别小的样子,就这么丁点儿大,跟在我后面,跌跌撞撞地跑,叫我等等你。

我才不等你,我比你大几岁,一步顶你两三步,要是凑合你的速度,那我得走多慢啊。

我自顾自地走,渐渐就听不见你喊我了。大概是我走得太快了,把你远远甩到后面了。

我想回头瞅一眼,看你跟到哪了,脖子像轴住了,根本扭不回去。

等我能回头,你已经不见了。

然后我就醒了,坐在床上琢磨,我真这么干过么,你都叫我等了,我还梗着心不搭理你。

越想越迷糊,都想不起来你脸的模样了,反倒是梦里更清楚:你脸圆圆的,一捏腮帮子,就会气呼呼地打我手,叫我撒手。

人要是不长大就好了,小时候好玩,戳戳你就有反应,瞪眼撇嘴的,只能我弄你,你踢都踢不到我。

还好你不记仇,背背脸就忘了被我欺负过,照样嘻嘻哈哈地跑过来,找我带你玩儿。

不知道你还记得么,有盒积木,木头做的,涂了彩漆,形状都很简单,方块、长方块、圆柱、三角,能堆成一座城堡。可惜它太旧了,不全了。

我陪你搭过好多次,每次都这少一点,那少一点,我就去找别的东西替。

萝卜块咬个方的,塞进去,正好撑住。你看堆好了特别高兴,站起来蹦蹦跳跳,一不小心,把城堡撞倒了……

这还能怎么办,从头再搭一次呗,苦的都是我啊,总不能放着你叫你自己哭。

等到冬天,你就不玩积木了。天太冷,手指和耳朵都长冻疮,缩头缩脑,鼻头通红。晚上你会缩到我被子里,像一团冰块拱进来。

后来冰块就热了,暖烘烘的,很软的一团。搞不清楚,你是被我焐热的,还是你本来内里就有团火,反过来暖了我。

早晨,头都闷在被子里。你先钻出头,被冻得一激灵,用力推我:下雪了!

我还没睡醒,眯着眼问:要去玩吗?

你点点头,有点想,又摇头,太冷了。

我拍拍你:想去就去,等我起来。

你说你先去看看,要是冷得还能忍,再叫我起来。

我应了你,继续睡了。

这一睡睡得太长,等我起来,他们跟我说,有好人家要收养你,把你带走了。

我当时想,肯定是在做梦,咬了自己胳膊一大口,疼的,一圈牙印。

我拔腿就跑出去了。

肯定没追上啊,我半夜被带回来的,脚都快冻掉了。他们都笑话我,说你是坐车走的,我跑死了也追不上。

……毛毛。

我头有点疼。

你等下啊,嘶——

等这阵疼劲过去了,我再跟你说。

好了。

说到哪了?

……差不多那个冬天快过完了,我才想明白,一想明白,快气死了。

他们把你带走,说走就走了,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跟我说一声,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意见,也没有人告诉过我,你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我。

从你被丢到院子门口,被人带进来开始算,跟你在一块最多的人就是我了。

你就算要走,不该跟我说么?

你喊了几年的小雨哥哥,喊的是假的么?哦,你还是个小孩,我也不是大人,那我跟你天天在一起的几年,说散就散了。

咳、咳……

没事,我头不疼。

我那时也是幼稚,作天作地闹腾,叫他们把你找回来,要不就告诉我你在哪,我自己去找你。可惜没人会把我的话当回事,防我防得严实着呢,屋子抽屉该上锁的上锁,不在我面前提你的名字。

他们以为这样我就能忘了。

他们几乎成功了。

时间久了我信自己是癔症了。

世上根本没有过你,都是我想象出来的。本来也是,除了你,我没有别的玩伴。大一点的打不过我,小一点的害怕我。

没人理我也好,等我走的时候,他们可欢天喜地了,就像送走个瘟神。

我什么也没拿,就拿走了个积木块。

你知道盖积木最高兴的,就是所有的位置都放好了,只差最上面那块尖顶。尖顶一落,城堡盖成了,你就会拍拍手笑了。

我拿走了那块尖顶。

……这不让吸烟,算了,我再喝口水吧。

离开院里后我流浪了段时间,四处干了些杂活,没什么事可说,学会了不少本事,有好有坏。

等到我在音像店里打工,都二十多岁了,长胡子,懒得刮,别人还以为我都多大了。

说实话,我头一眼没认出你来,因为我很长时间没想过你了。

再说你也长大了,十好几了,个头拔不少。

你跟几个同学进来的,穿着一样的校服,白短袖衬衫,别着校徽。我看到校徽,知道你们是从哪个中学来的,市重点,好学生。

你领着头一路走到磁带那,指着一盒兴冲冲地跟他们介绍,然后你把那盒拿下来,走到我跟前要付钱。

我说那是试听用的,货还没来,这盒不卖。

你脸立刻就垮了,耷眉噘嘴的,又问了我一遍能不能卖给你。

我说我是打工的,说话不算,别难为我。

你听了不再磨我,从书包里掏出个练习本,撕了页纸,写了一串数字。

你说那是你家里电话,等磁带到货了,请我打个电话给你。

我说我没空,也没钱打电话。

你没生气,笑了笑就走了,倒是你的同学,还冲我哼哼唧唧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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