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珂难掩震惊地走了进去。
密室里通风很好,做了隔音措施,一进去仿佛与世隔绝,隐形光带照出许多金属储物格,岑彻照样用生物识别解锁,一个又一个抽屉自动弹出,朵珂差点惊掉下巴,有好几个抽屉里面全是武器,看到她的表情,岑彻翘了下嘴角:“怎么,怕了?”朵珂愕然,上前用指尖轻轻摸了下那些枪:“这些是真的吗?”至少触感极其逼真。
岑彻:“不是,全是仿真玩具,然后我花了几百万搞了个安全库收藏它们。”
朵珂:“……”
岑彻亲昵地嘲道:“你在想什么,当然是真的了,而且是经过批准的合法化保护武器。”
他一一检查着抽屉里面,手伸进去摸索着,朵珂走过去:“要找什么?我帮你。”
岑彻:“你乖乖坐着,我不知道我妈有没有设什么陷阱,要是防御机制识别出陌生人被激活,你受伤就不好了。”
朵珂只好在武器那边打转,岑彻笑了笑:“看上什么可以拿。”
朵珂拿起一把造型很小巧的枪,把旁边配套的子弹填进了弹匣里。
过了十分钟,岑彻突然低声道:“找到了。”
他从一个抽屉上方的暗格里摸出一个球状物品,看上去像很高科技的产品,朵珂急忙走了过去,和他并肩坐下。
“实验室会把保密数据放在这种信息球里面,我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别墅里也放一个,这种东西不允许被带出研究基地的。”岑彻说着,将灯光调暗,把那枚小球放在桌台上,食指在顶端,指纹识别通过。
小球突然启动,球身支出金属片,激光在半空中投射出拟真全息影像,是岑黛。
她穿着最常穿的那件优雅的灰蓝色套装,神态放松。
岑彻和朵珂刹那愣住。
岑黛注视着他们,平平常常地打了声招呼:“儿子,以及其他我不知道的女士或先生,如果你不是一个人的话。”
岑彻:“……”
岑黛继续道:“如果你看到这段讯息,说明我已经先走一步,我很抱歉。”她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柔和。
“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只要你记得这一点,我就从未真正离开。”
岑黛以来自过去的影子的形式,隔着生死和时空的天堑,注视着自己唯一的孩子。
岑彻眼眶一下子红了,他用力闭了下眼睛,不动声色深吸口气,朵珂靠在他身上,也情不自禁深受触动。
岑黛仿佛有预知一样:“你该不是哭了吧?先别哭,我还有话没说完。”
岑彻捏着内眼角,重重吁出刚才那口气。
岑黛冷静道:“我留了一份加密的项目文件在这个信息球里面,里面记载了关于你外公这辈子最不为人知但也是最冒险的科研成果,他去世前交到了我手里,我本想有一天将它交给你的,但不幸这个项目中途遭遇了严重不可抗因素,它中止了。总之,等你看完,你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我究竟是怎么死的。”
岑彻瞬间死死盯住了岑黛的脸庞。
岑黛说:“不要想着为我复仇,你有更严峻的任务,等任务完成,你所有的私人情感自然会得到解决,终末定局会是好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她露出一个释怀而温柔的笑容:“对不起,这个信息球延迟了这么久才到你的手里,这些年对你来说一定很辛苦吧,我猜你现在有二十多岁?真想看到你现在什么样子。对了,你从小就有完美主义强迫症倾向,我希望你该谈恋爱还是去谈,别总是眼高于顶。帮我向文叔问声好,如果你有女朋友,也向她问好。注意保重身体,保持愉快的心情。别的没了,我也想你,儿子,再见。”
全息影像关闭。
朵珂没时间整理思路,担心地去看岑彻,岑彻拿起信息球,压抑着情绪,看起来似乎有些愣怔,突然外间传来脚步声响,一个保镖出现,沉声道:“彻总!有一辆黑色车停在大门一百米外,没有动静,车身有特殊装置,卫星探测无法穿透。”
岑彻面孔冷了下来:“先挑武器,然后准备撤离。”
保镖们立即在密库挑选了趁手的武器,朵珂拿上了刚才看中的枪,顺便多拿了个弹匣,依依不舍地和密库告别,保镖们一直监视着那辆车的动向,见它没反应,方让岑彻和朵珂上了车,随后驶离别墅,朵珂的心稍微放下去了一点。
越野车驶出山区小镇,往高速公路上开去,开车的保镖看了眼后视镜,瞳孔骤然一缩:“那辆车,它跟上来了。”
朵珂立马回头,果然看到之前那辆黑色车远远缀在后面,岑彻突然皱起眉头,像是预感到了不对劲:“联系大使馆,请他们派人增援接应。”
一个保镖掏出手机启用了紧急联系方式:“已经把卫星定位发给联络人员了。”
朵珂看向岑彻,两人交换了一个心有灵犀的眼神。朵珂马上知道,岑彻的想法和她一样。代九通过不知何种方式追踪到了他们。
前方出现一个急转弯道,保镖为了安全起见,放慢了一些速度,后面的黑色车陡然加速,猛地接近了他们,紧闭的车窗忽然开了,一个全副武装的人探出头,岑彻立即抱住朵珂埋下身,越野车后车窗猛烈震荡,子弹打在防弹车窗上的巨大声响刹那让朵珂脑海空白。
开车的保镖大喊:“前面也有埋伏!”
前方突然出现另一辆黑色车,等候在远处路口,岑彻当机立断命令:“直接冲过去!”
他的决定是对的,此时刹车或减速反而会中计导致腹背受敌,保镖车技了得,车速开到最大,全速冲了过去,就在他们与第二辆黑色车交错而过连车身都成一团模糊光影的瞬间,那辆黑色车里的人瞄准了他们的轮胎。
砰的一声,紧接着刺耳的嘎吱声,保镖竭力稳住方向盘:“私人雇佣兵,狙击手太专业了!”另一个保镖吼:“别夸,开你的车!”说完他开窗上膛就朝后方连发射击,火力暂时阻挡那辆黑车追上和他们平行,但两辆黑车依然咬得很紧,从左右两边呈包抄之势,一点点围上来。
越野车上的车载智能系统突然亮了,尧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岑彻,当心,对方——”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人掐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对岑彻陌生但朵珂听过的声音:“我不想伤害你们的性命,只想信息共享,不管你们拿到了什么,请把它放到车载系统里。”
朵珂:“是代九!”
岑彻冷笑:“刚才在屋子里你没动手,为什么?”
代九静了片刻:“那里是有你和你母亲珍贵回忆的地方,作为你母亲的故人,我不想破坏。”
岑彻厌恶道:“少提我妈!想抢东西有本事就来。”
代九:“既然这是你选择的方式。抱歉,你可能会受点伤了。”
朵珂回头,双眸中映出一个雇佣兵从车顶冒出头的身影,他肩上扛了个类似小型火箭炮的东西,保镖也看见了:“卧槽!彻总抓紧——”
轰然巨响火光冲天,千钧一发之际,保镖神速避开了致命瞄准点,然而车尾部还是受到了强烈冲击,整个被迫高高抬起,加上先前轮胎受损,越野车失控地S线滑行出长长一段距离,撞在了护栏上彻底不动了。
朵珂差点被安全带勒断气,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被岑彻护在怀里,岑彻正利索地帮她打开安全带,保镖们没怎么受伤,当司机的那个保镖刺破了安全气囊,咳嗽挣扎着打开车门:“都下来,掩护彻总和朵总!”
朵珂在关键时刻猝不及防闪了下神,什么时候她成了朵总了……岑彻将她带下了车,四个保镖将他们围在中间成一个简易阵型,借着加长越野车的掩护,往护栏后边的山林地带撤退。
两辆黑车停了下来,两组雇佣兵端着武器下来了,双方开始交火,朵珂听到一声刺耳呼啸,一个保镖脸色大变:“快撤!”
来不及了,巨大的白色烟雾刹那释放,浓云般扑过来淹没了他们,朵珂瞬间置身寂静岭,半米内不见人影,周围接二连三响起保镖的闷喊,有人近身袭击了保镖们并试图缴械,搏斗声响起,朵珂被岑彻护在怀里,疯狂咳嗽眼泪糊了一脸,岑彻脸色铁青,一道黑影忽然冲出抱着岑彻的腰滚到了一边,朵珂嗓子难受喊不出声:“岑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