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考试,考完就回家过星期天,周一成绩就出来了,成绩要是不好的,你们就看着办吧。”
“尤其是一些同学,每天在那里调皮捣蛋的,我到时候一起收拾,别以为自己在干什么,老师跟看不见一样,什么小动作我都看见了。”
说完,就踩着小高跟鞋蹬蹬凳的走了,听得出来是个狠人,不然也不能当班主任。
考试要两天,慢慢很拘束班主任,她的英语课上,一秒钟都不放松心情,很煎熬了,生怕哪个回答不上来的。
她平时在英语上,也给自己很大的压力,学起来也是很煎熬的,大概所有的英语老师都是严格的。
“今天下午我去办公室,老师说我们要来一个新同学呢。”曾祥云津津有味的在那里八卦,还拿着一包锅巴咯吱咯吱的吃着,声音直接冲击人的耳膜。
她说话带着一股子得意,大概是跟老师认识的,一来就是临时班长,经常出入办公室,因此对于一些老师的事情,班级里面的消息,知道的比较多。
“谁啊,哪个啊,怎么才来的。”
觉得不正常,开学一个月了,怎么才来呢?
“不知道,好像是周一来,我们就看看吧。”
慢慢听了两耳朵,一下子就睡着了。
回家的时候,马永红在包饺子,肉馅儿的,“学校里面吃的怎么样?”
慢慢就放下来书包写作业,每周末之前,都是在黑板上抄作业,一个科目一个科目的,然后回家一样样的写,要写两天都写不完的那种。
“我吃的咸菜。”
马永红就问她,“你钱够不够花?”
“够了,我就打了个电话。”
没买零食,也没买什么女孩子喜欢的乱七八糟的小玩具,就是第一天早上给马永红打电话,耗费的电话费。
马永红就拍着手上的面粉,站起来看着她,“你花啊,怎么不花?”
顿了顿,知道慢慢大概是舍不得,“你在学校里买着吃,喜欢吃饼就去买饼,看着菜喜欢的,就买着吃,别省。”
慢慢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沉默的写作业,学校里面的饭不是很能给人吃的,大家都很有意见,那馒头,真的是跟石头一样的,偶尔一回还是酸的,扔在桌子上,桌子碰碰的响。
至于菜,都是一个盆里面装的,土豆丝,西红柿,炒豆角之类的,大家没有饭盒,都是用塑料袋装着的,她也不喜欢吃。
马永红看着她写作业,不打扰她,自己端着饺子去煮了,张向东跑车去了不在家。
“妈,我们家里还欠了多少钱?”
慢慢吃着热腾腾的饺子,她喜欢吃饺子,饺子蘸醋吃,她能吃半碗醋,好吃的很。
“你管家里欠多少钱干什么?”
慢慢就夹着一个饺子,在碗里面滚一圈的醋,然后吃咬半个,另外的半个再放到醋里面,让醋灌进去。
酸得很,小妹妹也爱吃肉,坐在那里,端着碗慢慢的吃,长得不算是白,也不算黑,但是皮肤不是跟张向东一样的,眼睛跟张向东一样,细长细长的。
跟慢慢也不是很亲近,慢慢对着她也不是很亲近,各自安好。
“不干什么,就是问问。”
“你爸买车,跑起来要十万,你奶奶一分钱都不给,借了人家四万块钱。”
马永红说到这个总是闷气,没有钱给张向东买车,没过几个月,老二张向西要出国,老两口就拿出来了两万,给老二出国务工用的。
她放下来筷子接着说,“我们家里就指望你爸爸好好干,他自己跑车出去,我天天晚上睡不着,总是担心他出事儿,没睡过一个好觉。”
家里面举债买了一辆货车,开始跑货运的,都是夜里面跑的,一不下心被交警抓住了,总有各种各样的了理由扣车扣钱,一两千的钱就出去了。
车坏了,要是修的话,也要至少两三千。最重要的是,张向东一个人跑车,太辛苦了,她担心他疲劳驾驶,因此总是掐着点儿打电话。
慢慢对交警的印象很差劲了,真的,只要一被交警抓住了,然后就开始掏钱,基本上几天的活儿都白跑了,还要耽误事,然后找人托关系,给人家送礼,车才弄出来。
而且交警鬼得很,神出鬼没的,不定在那里就等着你,所以开货运的,都有提前去踩点儿的,然后通风报信打电话,哪哪儿有人被抓了,不要走那条线路。
马永红这心啊,天天是提着的。
慢慢为什么问一问呢,她就是问问,马永红会经常说没钱,养牛的钱还了债,然后去上海打工的钱买了这辆货车,又欠下来四万块钱,马永红跟张向东合计着一年就把着四万给还上的。
邻居家里张大青,也是开货运的,一晚上钱多的时候,赚五六百,七八百,他要比张向东早不少年。
隔壁的冯娘娘来聊天,“今晚上还在安丘呢,连着好几天,活儿多,大老板要的多,还有隔壁村的都一起去运了。”
马永红就叹气,“回不回来没事,就是怕累着,晚上都在车里睡,夜里面跑车。”
“别提了,我们家那个就只知道睡,睡一晚上起来,油箱都给偷干净了,车跑不起来,向东自己从油箱里面输出来给他才跑起来的。”
说的是油耗子,晚上的时候,司机睡觉,下面没人看着,就有油耗子,专门去偷油箱里面的油,人家就近卖给加油站的,加油站的人很愿意要。
慢慢就在写字台那里写作业,他们说话也不避讳着她,没那么多讲究的。
一箱油两三百块钱,够心疼很久了,冯娘娘过日子的很,“李大福那死东西,最回来了,带着那个寡妇一起怀回来的,什么王八蛋玩意儿。”
“好好的日子不过,那个时候贪图人家寡妇怀孕了是个儿子,这下子好了”,冯娘娘说到这里就笑了,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吧,弄了这好几年,才发现这儿子不是他的。”
“这才生气了,带着果果回来了,给人家喜当爹了好几年。”
马永红倒吸了一口凉气,“真不是他的儿子?”
“不是,那寡妇以前就勾勾搭搭的,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就生下来了,哄着李大福。”
“李大福拿着那孩子当什么一样疼,果果就被欺负死了,结果前两天,不是医院到下面来义务普查登记,一下子就查出来了。”
慢慢竖着耳朵听着,突然想起来了李铮铮,她小学里面,印象深刻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他跟着疯子走了以后,过得怎么样了。
想来,应该不算差吧,总要比跟着李大福好,她这些年听了多少李大福的话了,李大福自从疯子娘家闹了以后,就对着果果更差劲了,也就是看在亲儿子的份上,给口饭吃。
寡妇怎么对着果果的,一个是不管的,毕竟儿子多不是。
可是李大福手欠啊,人家就来普查的,他闲着没事,爱占便宜,就拉着寡妇去了。
寡妇懂个屁的血型关系,然后就去了。
查一下血型很快了,大家都挺愿意的,就是用试纸。
一家三口,卡卡卡的三个试纸,李大福就乐呵呵的,“我儿子这是什么血型啊?”
疼儿子疼的很厉害了,孩子哭闹打滚,都不舍得放手,用手托着脚后跟,怕磨坏了孩子的脚。
“你们这是组合家庭吧?”
李大福还觉得人家到底是有眼光,“是啊,我跟他妈妈是后来认识结婚的。”
小护士看着他挺和气的,关键是对着不是自己地孩子还这么好的男人,实在是不多见了,“大哥,您好人啊,脾气也好。”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李大福心想自己是不是好人,心里还没点数吗?
“什么血型的?”
“O型的,你跟孩子妈妈都是AB型的。”
李大福就抱着儿子,刚才挨了一针在指头上,心疼儿子啊,“那谢谢了。”
又哄着儿子,“别哭了,你哭了,爸爸给你买糖吃呢,去买好吃的去。”
寡妇也赶紧跟着去了,小护士看着人家一家三口的,就跟旁边的人说,“真好啊,你看不是亲生的,都对着这么好,这人脾气是真行。”
旁边人一下就愣住了,“不是,怎么就不是亲生的。”
这件事是炸开锅了,小护士一看旁边人的脸色,就知道坏了,瞪大了眼睛,心里面咯噔一下,“刚才那不是组合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