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总是心太软咯......”
*
没有了香菜,汪烙棘这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
不过跟热情好客的乡亲们一起吃饭,倒是热热闹闹的,总是吃两口就有一两个村民来敬酒......或是敬王老吉。
一开始汪烙棘心里是厌烦的,他讨厌这种闹哄哄的氛围,食不言寝不语,连吃个饭都不能清净会儿么?
不过他依旧会保持风度,假惺惺地笑面迎人,跟对方合照的时候还会附带搂肩、假笑等服务,还有点像个酒宴上的迎宾客。
往日里,这位大明星向来习惯自己吃饭,摇晃着红酒杯,面前摆放一碟精致的澳洲牛排,刀叉筷子所有餐具用上最好的,这样的进餐高级而优雅。
反正与现在的境况截然不同——
一次性筷子起着木刺儿,沉甸甸的陶瓷鸡公碗,各种重油重盐的大锅菜......
时不时地还有几只村里的流浪狗到处溜达,浑身脏兮兮的,悄悄在桌子底下用毛茸茸的身体蹭蹭他的腿。
“来来来,凤梨,”焦蕉叫了叫脚边的一条大黑犬,用筷子夹了块吃剩的骨头,往地上一丢。
凤梨马上埋头将骨头叼走了,走到一边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汪烙棘看着觉得新鲜,好笑道:“你还给它们起了名字?”
“对啊,”焦蕉眼里亮晶晶的,向他介绍起自己的好朋友们,“呐,这条白的叫樱桃,那条花的叫番石榴,还有那边那条小的......叫什么来着?噢对,叫莲雾!”
汪烙棘“啧”了一声,“它们不如出个组合,叫水果拼盘算了。”
“也好。”
“......”
十分钟后,饭局进行到这里,汪烙棘跟焦蕉两个人已经专注地喂起了狗,他俩的桌面上没有一块多余的骨头,全扔地上喂狗了。
每只狗狗都吃得肚子胀鼓鼓的,眨眨乌黑圆润的狗狗眼“汪汪”两声,摇着尾巴满足离去。
上前来搭讪的村民们依旧络绎不绝,都是想要近距离看看明星真人。
沙扁村的人个个都很能聊,短短一顿饭的时间,汪烙棘就已经了解了谁家要娶媳妇儿,谁家的儿子今年九月份要上小学了,谁家刚生了对龙凤胎......
“乡亲们比较热情,”焦蕉给他添了点水,“喝点水吧,不然唠太久口干。”
刚和俩大妈唠嗑完家常的“妇女之友”汪烙棘如此回应道:“能感受得出来,大家那喷薄而出的热情......”
尼玛,老子聊得牙龈都快出血了。
话音刚落,刚才那大妈又折了回来,问他说:“汪先生,你缺对象吗?”
“......”汪烙棘一惊,有些不知所措,在桌底下扯了扯焦蕉的裤子褶,以发出紧急求救信号。
然而焦蕉选择装聋作哑,并表示喜闻乐见。
其实他也有点好奇汪烙棘的感情状况,毕竟,谁会对大明星的八卦不感冒呢?
在焦蕉那里得不到人道主义援助,汪烙棘思忖半天,委言婉语地说,“阿姨,虽然您风韵犹存,贵气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一颦一笑也足以令村里的汉子为你倾倒。但,我们年纪相差未免有点太多......”
勉强是没有幸福的。
“哎呦你这小伙想什么呢?!”大妈像被调戏了那般臊红了脸,却忍不住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我是说我闺女!”
“......啊?”汪烙棘意识到自己搞了个大乌龙,糗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啊......”
焦蕉在旁边笑得五官扭曲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灵魂出窍。
“那您闺女今年多大了?”汪烙棘拿出手机打算给个联系方式。
他见这大妈五官标致,年轻的时候准是个美人儿,生出来的女儿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说不定还能认识个村花。
大妈:“小女儿,15岁。”
“......”汪烙棘又把手机收了回去,“我对未成年少女没有兴趣。”
大妈急着钓金龟婿:“不就三年的事儿嘛,三年后就成年了,现在先联系一下,培养培养感情——”
“不用说了阿姨,”汪烙棘打断她道,“还是让您女儿好好读书吧,多装点知识,别靠狗男人。”
大妈心有不甘地走了。
全程旁观的焦蕉托着下巴,暗自想着:这样看来,这位汪大明星是单身咯,不会吧?这么帅的一位爷,竟然真的没搞对象?
他耐不住好奇心问:“汪先生,你真的没女朋友?”
汪烙棘挑挑俊眉,笑得意味不明,“你对我——”他顿了顿,续道:“的感情状况有兴趣?”
“嗯,”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问题,焦蕉却被问得莫名紧张,他挠挠鼻尖,不自然地说,“打算套点料呗,转手卖给狗仔还能来钱。”
汪烙棘低低地一笑,“那恐怕你的赚钱大计要落空了,我还真没对象。”
就是不知道......那段网恋算不算?
这样想来,他忽然有点内疚,或许对方是真的将这段感情视为一段真正的恋情。而他自己呢?好像由始至终,都只是披着一副萝莉的马甲在戏弄对方。
汪烙棘没有在里面付诸真正的感情,只是纯粹觉得好玩罢了。
“那你呢?”他忽然脑子一热地就问了对方相同的问题,“你有对象吗?”
“我?我有啊!”焦蕉一聊到自己的小女友,连脸上的神采都变得活泼起来,“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你有?”汪烙棘对此有点意外,“怎么好像都没见你出门谈过恋爱?你女朋友不是充气的吧?”
焦蕉腼腆一笑:“噢,忘了说,我们是网恋。”
“噗——!”汪烙棘差点一口王老吉喷出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二更。
第18章
焦蕉腼腆一笑:“噢,忘了说,我们是网恋。”
“噗——!”汪烙棘差点一口王老吉喷出来。被呛得疯狂咳嗽:“咳咳、咳......!”
“怎么了?很意外吗?”焦蕉给他递纸巾。
汪烙棘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当然很意外啊,你不像是会网恋的人。就是......你看上去又木又死板,是那种观念保守又老旧的小直男。”
焦蕉:“......你是在骂人吗?”
汪烙棘耸肩:“也可以说是夸奖。”
这听着是埋汰对方的话,但在他看来,确实是一种褒奖。
以前在娱乐圈里沉浮,汪烙棘需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那些人各有各的待人接物之法,但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假”。
假极了,说句话要拐个九曲十八弯,脸皮底下藏了无数个心眼。他们的皮囊是很精致,灵魂就不知道了,因为没人在乎这玩意儿。
对于一个明星来说,“要给大家看到最真实的自己”,这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
在那个圈子里混久了,汪烙棘觉得自己也成为了那样的人——
下意识地伪装自己,戴着虚伪的面具来掩饰所有真实的情绪。
焦蕉是他见过最真实的人,没什么复杂的心眼,淳朴直率,还很单纯善良。
与这种人相处不需要防备,只会感觉很舒服,汪烙棘就觉得和焦蕉待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
脑子的想法兜了一圈又绕回来,他试着从自身角度出发,难得善意地跟焦蕉说:“网络恋爱水很深,你得带眼识人。”
大家算是朋友,好歹得提醒一下,毕竟网恋这种事情,是有风险的。
何况焦蕉这种一看就很好骗的直男,典型的“被卖了还会帮人数钱”,没准真让人诓了都不一定。
“不会的,我对象真的很好,心地善良又很可爱,我是修了十辈子的福气才能遇见她。”说起自己的准媳妇儿,焦蕉脸上那是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你又知道她很可爱?你看过人家照片了?”汪烙棘八卦之心蠢蠢欲动,“有照片吗?看看。”
他有点好奇焦蕉的审美,那女孩究竟是小家碧玉型,还是性感御姐型。
“照片没有,但......”焦蕉悄声在汪烙棘耳边说,“但我知道,她是这个——”
“Ball,big,very very big,”他边说,边在自己的胸前比划出两个大大的半球,意思是大胸、巨*乳,两个尺寸可人的驼峰,两座高耸巍峨的山峰。
“噗——!”汪烙棘这回又喷了,被空气呛得连连剧咳,“咳咳、咳......!”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色,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