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客厅里球球正在它新的猫爬架上玩,闻仙仙绕着她转圈圈,而沈临戈却不在。
一旁的管家见闻羡在找沈临戈便解释道:“小姐,先生出去了,他说中午不回来吃饭,在天黑之前他会回家。”
闻羡问道:“他去替池先生办事了吗?”
管家神情自然地点了点头:“是,先生走之前和池先生通了电话。”
闻羡有些失落地应道:“我知道了。”
因为沈临戈中午不在,闻羡吃饭的胃口都减了大半,她开始认真思考沈临戈现在这个工作的危险性,如果他说的池先生是真的,那他工作的环境可能有很高的风险。
她皱着脸想了半天,手上的叉子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了。
朵朵注意到闻羡情绪不高,她走近闻羡低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是胃口不好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闻羡侧头看向朵朵,小声问道:“朵朵,我有点担心戈戈的工作内容,你说他平时会不会很辛苦,会有危险吗?”
朵朵她们早就被告知闻羡并不知道沈临戈的身份,如今她听闻羡这样说,心下酸涩而柔软,她轻声安慰道:“先生不会有事的,而且先生和您在一起,他很高兴。”
闻羡微怔:“他很高兴吗?”
朵朵她们从小就是在沈家长大的,她们都是沈管家收养的孤儿,他供养她们长大,送她们去上学。长大后有人离开也有人留了下来。
她们几乎是看着沈临戈长大的,他从小就安静沉默。
小的时候别人在大院里疯跑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树上看书,等大一点了开始上学,他从来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他冷静又克制,强大到所向披靡。
在接手沈氏的第一年他几乎没有回过家,每天每夜都呆在公司里,只有宋明溪强制他休息他才会回来休息两天,等宋明溪一走他就会立刻赶回公司。
其实沈临戈的成功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容易,他大学毕业那一年他的父亲沈荣生身体不好,瞒着沈氏上下去了国外做手术养病。
旁人都以为是沈临戈迫不及待地想要取代沈荣生的位置,其实那时沈氏已摇摇欲坠。
从沈荣生生病之后沈临戈就更少笑了,直到两年前沈荣生和宋明溪回国他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笑容,但也是寥寥。
可是这两天朵朵在闻家看到沈临戈脸上的笑比过去一年都多,他在闻羡面前从不吝啬于笑容和话语,她们都由衷地觉得开心。
朵朵轻笑了一声:“小姐,先生有您他很开心。”
闻羡眨了眨眼,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双颊有些隐隐发烫,她掩饰般移开视线:“我要吃饭了朵朵,我才不管他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朵朵无声地弯了弯唇。
闻羡和沈氏的面试时间约在下午两点半,现在不过十二点,她吃完饭就溜去房间里睡觉了,闻仙仙迈着小短腿跟在她的身后。
球球早已在她床上睡得四脚朝天了,昨晚她和球球是一起快乐熬夜的。
-
Benoy。
沈临戈坐在车里等,他的助理下车进了这一幢大厦。
但他们却没能在这里找到秦赞,这里的员工都表示不清楚秦赞是谁,想来秦赞将自己的身份瞒得很好,应该只有高层知道。
沈临戈蹙着眉想了一会儿:“去秦氏。”
如果去秦氏还找不到人,他只能亲自去秦家了。
秦氏离Benoy很远,一个位于城北,一个位于城南。
期间助理提出让沈临戈先去用餐,沈临戈淡声拒绝了,他还在看池砚与发送过来的邮件,有关于Benoy和秦赞的关系。
Benoy是秦赞以他外婆的名义建立的,近两年他们占领了黎城大部分的科技市场,很多人都猝不及防,不知道这一家无名公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是他们去调查也查不出什么,只能查到是一家港城企业。
去年Benoy的销售额已经超过了秦氏,这也是秦赞能完全将秦氏放手给秦颂的原因。
沈临戈凝神看着手里的资料,他不可否认,秦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商人,他目光精准,做事效率奇高,且手段强硬。
但是他偏偏喜欢闻羡。
沈临戈隐隐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太对劲,但他却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一天在仙女号上他看到走廊上的摄像头时就知道他的身份瞒不过秦赞,但是在闻羡面前他却还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
四十分钟后沈临戈到达了秦氏大厦。
他的车刚停下有人等在了门口,那个人的目光准确地落在他所乘坐的车上,目标明确。
沈临戈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Benoy那边有人通知过秦赞了。
沈临戈没有带助理,他只身一人进了秦氏。
电梯直达23层,秦赞的助理将他带到了一间会议室,里面场地宽敞且光线明亮,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能看到大半个城南。
底下车水马龙,商区人群聚集。
沈临戈眸光淡淡地看着下方。
他来的时候特地换了一身私人高定,暗红色将他的面容衬的冷冽强硬,他双手随意地插在兜内,修长的双腿被包裹在笔挺的西装裤内。
秦赞没让他等很久。
在听到声响的时候沈临戈转身看去。
秦赞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色的瞳孔里带着些许冷意,气势压迫而有侵略性,仿佛沈临戈是闯入他领地的猎人一般。
沈临戈微微颔首:“沈临戈。”
秦赞反手将门关上,他不紧不慢地走近了沈临戈,在距离他三米的地方停下。
他抬手松了松领结,面上表情不变:“秦赞。”
沈临戈和秦赞四目相对,他们两人先前虽然从未相识,但是都知道他们今天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是因为闻羡。
沈临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便移开了视线,他淡声道:“秦总在秦氏身居高位还能分出心神来照料另一家公司,想来秦怀先生知道了一定自豪自己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孙子。”
秦赞浑然不在意他说的话,他只在意闻羡。
他随手拉开一把凳子坐下:“听说昨日羡羡住回闻山了,你可知今早圈内都在传些什么?如果你对她不是认真的,我建议你离她远一些。”
沈临戈蹙眉:“传了什么?”
他还真没有了解过黎城的圈子,那些声色犬马与纸醉金迷他毫无兴趣。
秦赞直视沈临戈,冷声道:“都在传她和秦氏解除婚约就是因为攀上了有钱有权的金.主,你说他们在传些什么?”
秦赞又问:“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那时闻羡告诉他,她说她喜欢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他在船上看到沈临戈之后就立刻反应过来闻羡根本不知道沈临戈的身份。
秦赞步步紧逼:“你接近她为了什么?你也喜欢她?”
沈临戈听到“也”这一个字的时候心里的不悦更甚,他声音微沉:“羡羡是我的家人,那些传言我会去处理,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他定定地看向秦赞:“我今天来,也是想和你说同样的话。”
沈临戈眸间染上了些许燥意:“离她远一点。你这些年费尽心思讨好她,甚至瞒着她为了她建立了工作室,这些事由你来做太过多余,以后羡羡的事都不劳你费心。”
秦赞起身,他看着沈临戈嘲讽似地说道:“我喜欢她,我想娶她为妻,所以我追求她。那你呢?你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一些话?”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在沉默片刻之后沈临戈忽然轻笑了一声:“我和她每天都住在一起,你说我们是什么身份?你喜欢她,追求她,都随你。”
他唇角的弧度渐渐绷直,他越过秦赞往门外走去,他背对着秦赞淡声道:“我会让你知道,这些都没有用,她不会属于你。”
就在沈临戈要踏出门口的时候,秦赞说了最后一句话:“沈临戈,你有没有想过羡羡她要什么?她的生活,她的未来,不应该由你决定。”
他的叹息中带着怜爱:“她是自由的。”
沈临戈的脚步不停,他面色淡然地往外走去,又平静地走进了电梯。
直到他弯腰上了车。
沈临戈狠狠地把手机砸在了地上,黑眸阴郁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秦赞一副闻羡注定会属于他的语气让他恶心。
闻羡不属于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