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又不是电影电视剧,我们中间为何会狗血般出现了第三者?
——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识人识面不识心,难道是我看走了眼,周朗其实是个花心大萝卜或者披着羊皮的狼?
——我靠,这个问题很严重!
——世界和不和平不重要,男友变不变心才重要!
——周朗,我的乖乖小心肝、小宝贝,你到底想要闹哪样啊……
洗衣房那台老掉牙的洗衣机终于挂掉了,或者说死翘翘了,刘可和肖曼抱着一堆脏衣服过去,刚拧了一下开关,就听见“刺啦”一声,一束白光在眼前闪过,接着一道黑烟冉冉升起,刘可以为洗衣机漏电了,吓得尖叫一声“妈呀,救命啊——”然后直接跳起来扑到肖曼的怀里。
“小可别怕!”肖曼拍拍她抖动的肩膀,安抚道,“估计是电流短路了,咱们都别接近它,更不能碰到插头电线。我……算了,我来检查一下吧。”
“能行吗,你又不是电工!”刘可镇定下来后,对肖曼的能力表示怀疑。
“万事开头难嘛,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肖曼说着,走进洗衣机,试图让它起死回生,但鼓捣了半天,依然毫无起色,甚至连最基本的开机都做不到。
“我无能为力、无力回天了。”回到宿舍后,肖曼把这事儿讲给了王桃。
“既然机器出了故障,为什么不叫宿管组的人来处理?”王桃不解地问道。
“电话打三回了,”肖曼耸耸肩膀,无奈地说,“人家说太忙了,其它几栋楼的宿舍有人丢了柜子钥匙,有人洗澡的时候喷洒停不住,还有人睡觉的时候从上床铺掉了下来,这些乱七八糟、鸡毛蒜皮的小事都需要有人去处理,所以他们顾不过来。”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王桃不服气。
“嗨,没啥。”肖曼笑道,“还是自己手洗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卧槽,刚才的那道神出鬼没的白光现在想来,仍然心有余悸。”
“同感同感……”刘可接口道。
王桃:“宽容是一种美德嘛,凡事都不要动怒,不要生气。”
肖曼:“现在美德不值钱了,我且问你,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怎么办?”
王桃:“雪莱的诗里已给出了答案,不要悲伤,不要着急……”
肖曼:“愚蠢!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你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欺骗生活一回!”
王桃:“好吧,我试试看……”
王耍趴在阳台上打电话,花枝招展,笑声震天。她和年糕正在热恋,原来话不投机半句多,如今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扯不完的犊子。
刘可拉着肖曼下楼逛超市去了,王桃百无聊赖,无心睡眠。恍惚中,她鬼使神差地动动手指给周朗发了条短信,问他在干嘛。以为周朗会编个理由敷衍自己,但他回复:在和一个朋友吃饭,你要不要过来?
这话很诡异,似乎什么也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王桃想了想,打了一行字过去:是吗?你的朋友是帅哥还是美女?
周朗承认:是个美女。
王桃无言以对,不再理他,心凉得如同冰窟里的大白菜。
这个悲伤的夜晚,王桃带着一种朦胧的幻灭感,跌入了梦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黑得像拨了墨,以为是凌晨了,看了看手机,十点半刚过,原来这一觉才只睡了不足一个钟头。
奇怪的是,都这个点了,宿舍里其他室友居然没人睡下,有人在玩手机,有人在看书,王耍和刘可肖曼围在一块嘀嘀咕咕,似乎在商量事情,见王桃睁着眼睛发呆,就问她要不要出去玩。
“反正你也睡不着了,不如我们去蹦迪吧?”王耍怂恿道。
“跳来跳去的跟疯子一样,特没劲儿。”王桃无精打采,否决了这个提议。
“来个有劲儿的,我们去广场跳舞吧?”
“什么舞?老年舞啊?”王桃睁大眼睛,一副傻了吧唧的表情。
“好像是吧。”王耍说,“简单好学,跳起来比较容易。总有好为人师者免费教学。”
“跟一群老头老太太一样笨拙地扭来扭去,这个更没劲了。再不小心闪到了腰,就得不偿失了。”王桃使劲摇了摇头,再次否定。
“既然你不愿动手动脚动脑袋,那我们就动嘴,去KTV一展歌喉如何?”
“饶了我吧,姐姐我天生五音不全!”
第72章
王桃话音方落,王耍跳起来了,说这也没劲儿那也没劲儿你到底想干嘛呀比太后老佛爷还难侍候,王桃说我不想干嘛只想呆在宿舍里继续着我的没劲儿。
“简直是敬酒不吃从罚酒嘛,太不给面子了!”王耍气鼓鼓地说,“既然桃姐如此固执己见,看来我们不使出简单粗暴的手段是不成的了。”
她使了个眼色给刘可和肖曼,三人合力将王桃从床上拖下来,并扬言是为了她好:“作为好姐妹,我们必须得拯救你,不能看着你沉沦,堕入黑暗的深渊!”
“我能有什么事呀?只是心情不佳而已。放开我啦——”王桃被整糊涂了。
“你这样子不吭不响,”刘可假想道,“万一在沉默中爆发了,杀人越货,走私犯毒,拐卖妇女儿童,就无可挽回了。凡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人被逼到绝境中,啥事都干得出来!”
“就我这小身子板,再爆发又能如何?还能把床腿吃了呀。”王桃笑着求饶,“况且我又是良民,大大地良民!”
“良民证呢?”刘可一本正经地问。
“被太君收了。”
“扯什么犊子,带走——”
没有一点法子可想,在她们的要挟之下,王桃被迫出去浪荡逍遥了。
迪厅名叫“沧海一声笑”,位置就在距离福士康后门不远的一条街道上。这里白天寂静无声,一到夜晚降临,便热闹起来,就像一个收容所一样,接纳来自四面八方闲得发慌的打工仔打工妹,所以常常人满为患。
入场券是王耍的男朋友年糕提供的,虽然他没来,但他值得被感谢。
推开迪厅的大门,嘈杂的音乐声、尖叫声一下子灌入耳朵,如同一脚踏进了另一个世界、另一方乐土。
四位姑娘,手拉着手,十分费力地挤了进去。然后被一股强劲的人流冲散了,只好各自为营,各跳各的。
摩肩接踵,前后左右都是人,都在摇头晃脑,疯狂摇摆。
王桃想到了一个隐患,此情此景,你挨着我,我碰着你,色狼揩油极为方便。很快,有个发型很洗剪吹的青年毛手毛脚,向王桃发起了骚扰。
王桃的屁股被一只毛茸茸的手掌故作无意地触碰了好几次。扭头看看,是一个二十出头面容清瘦的小年轻。长相还不算很猥琐,只是特别令人讨厌,她很想一巴掌抽过去,抽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来是找乐子的,不是找气受的,忍一忍算了,于是退出了舞池中心,躲在一个角落里,暂作休憩。
一个不经意的眼神,王桃瞥见了周朗,以及那个讨厌的第三者,容貌靓丽的长发小姑娘。他们手挽着手,脸对着脸,乐此不彼地蹦来蹦去。
周朗红光满面,女孩性感撩人,二人表情动作的配合,相当默契。
哇呀呀,气不打一处来!
王桃心中的那股无名业火就像鲁提辖看见了镇官西,一下子燃烧起来了,真想提着拳头上去将周朗一顿好打,再将那美女一顿好打,然后把这对奸夫YIN妇弄到大街上泼尿示众去,令他们颜面尽失、无地自容。
忽然间头晕目眩,不知是不是缺氧的缘故。
王桃不得不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然后把服务声叫来,付钱买了一罐雪碧,咕咕喝了起来。酸得倒牙,一点都不好喝。妈的,准是过期了!
忍不住咳了几下,然后狂吐不止。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人又精神不少,然后重整旗鼓杀回舞池。
音乐依然劲爆,人间依然疯狂。
王桃决定放飞自我,用肢体的律动赶走心灵的阴霾。
她脱下了外套,缠在脖子上,发箍也取下来,随手扔掉,长长的头发一下子披散开来。她甩着两条瓷器一样白洁滑润的胳臂,随着唱碟里发出的动次打次的声音而摇摆。
说来奇怪,虽然响彻大厅的歌曲是九零年代的老慢摇,但王桃的脑海里却响亮地奏起她重生之前大学毕业那年特别流行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