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漓这边倒是没多大反映,显然没有想过要跟魏平拔刀相向。
“五皇子,稍安勿躁。”
周进又笑盈盈地开口了,“现下朝庭局势不稳,皇上龙体欠安,久久未曾上朝,先前的圣旨真假难辨,我家殿下为保血脉子嗣,故安排王妃先行回京面圣,后续证实圣旨属实,再带白侧妃与长公子回京不迟。”
拐弯抹角说了一大堆,目的就是不愿意交人了。
魏平冷哼,“老六,齐王已经缩进老巢闭门不出,我方正在围困,不日城门便会被攻破。你这个时候抗旨不尊,还质疑圣旨造假。魏漓,你想与朝庭为敌,是不是要先审视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现下朝庭在昆州城外已经集结二十万兵马,在魏平看来灭掉齐王只是时间问题,到时转头剑指梁州,魏漓手上的几万兵马能当什么事。
两位皇子隔着几步的距离,相互看着对方,暗里都憋着劲,各不相让。
“五哥,以后,的事,以后,再谈。现下,好走,不送。”
话不多说,魏漓直接赶人了。
那昆州有那么好攻吗?这些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打了几次胜仗就一副了不起的样子,魏平被气得不轻,好言相劝反而被怼。
“好,魏。你有志气,我等着那一天。”
魏平带人转身走了,马车中不是他想要的人也没管,调转车头回昆州,并让人快马向京中汇报情况。
其实他虽然特恨魏漓,不过还是希望他可以投降或归顺,毕竟这样才有一条活路,真与朝庭对抗成了众夭之的,熬到最后的希望渺茫。
朝庭的队伍还没进城就调头走了,周进看了看马小婉所乘的马车,点了一小队人跟在大队伍后面,送马小婉上京。
王府后院,阿玉也听说了马小婉被送走的消息。
这下子,虽说还没有名份,但她在众人的心中已经成了准王妃的存在。
魏漓抗旨之后出了一趟府,去滨山那边待了半月有余,再次回到梁州,已经是深冬之时。
他这次回府并非一人,同行的还有一直在那边的水先生跟白英,以及被押送过来的惠王与姚太贵妃。
白英听闻妹妹已经生子,随着良王的脚步要去后院看她。
魏漓频频望向跟在自己后边的男人,问道,“不先,去周巷,看你,父母?”
“多谢殿下关心,我已差人去报信,相信很快他们就会过来了。”
白家人进王府是不需要请示的,随来随进。
魏漓见他铁了心要抢在自己前面见人,默了默,转道先回明溪院更衣洗漱,让小东子先带白英去听风院。
满口谎话的良王总算走了,白英松了一口气,被这人骗了太多次,相处的时候总让他处处小心,害怕再次被骗。
听风院,阿玉听说哥哥回来了,也让人为她更衣盥洗,抱着孩子在暖阁相见。
兄妹两人分别已近三年,再次相见都有些不敢认对方了。
在阿玉眼中哥哥变了太多,人高了,壮了,五官坚毅明朗,已长成大男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在白英的眼里,阿玉的变化同样惊人。
不仅仅是外貌,给他的那种感觉再也不是村里那个甜甜叫他哥哥的小姑娘。
“阿玉,你,你长大了。”
白英鼻头发酸,想到她如今的身份正想行礼,就见阿玉从椅子上慢慢站起,红着眼叫道,“哥。”
声音还是如记忆中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白英心头一软,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大步上前。
“阿玉。”
“哥。”
久别的重逢,再次见面,兄妹俩看着对方即高兴又难过。
有小丫鬟进来上了茶,默默退到门口待命。
阿玉指了最近的位置让白英坐,聊开了,还将手里的儿子给他抱抱。
太久没见,想说的话总有很多,阿玉听闻哥哥先前还在齐王那边待过,心下也感叹世事无常,冥冥之中总有最好的安排。
第204章 国丧
听风院的兄妹俩并没有聊多久,白家老小都过来了。
一家人团聚总有说不完的话,那厢,魏漓知道柳氏他们已经上门,也没有急着过去,听闻水先有事要报,便去了前院议事厅。
被带回来的惠王跟姚太贵妃此时也被安置在王府之中,惠王心孝,魏漓让周进给他俩安排了一个院子,直接住在一处。
关于滨山,朝廷那边也下了指示,要求魏漓将惠王与姚太贵妃送入京中,并将滨山交由离得最近的四皇子贤王打理。
只可惜魏漓不听,京中不管传什么旨他都不理,质疑圣旨的真假,还将那些传旨的内侍关了起来。
要说滨山已经指给四皇子魏尧,他应该过来要地才对,可那四皇子就是个不掺合事的,再加上他手上现下无兵,魏漓不让他就静观其变,装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昆州久攻不下,朝廷与席将军的兵马一直都被牵制在那边,魏漓现在是无人管的状态,京中那些人再对他恨得牙痒痒也是鞭长莫及。
去到议事厅,水先先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最近事多,水先生也很忙,才回到来就找主子议事,是收到来自京中的消息。
魏漓去到,水先生匆匆一礼,便挥手让周进等人出去守着。
“殿下,据京中信报,朝廷已经下旨,列我等为反叛军。”
连发几道圣旨都不听,魏漓早已经想到这个结果,压了压手道,“先生,稍安,勿躁。”
在抗旨之前魏漓已经打算好了,现下京中皇后与太子也是斗得死去活来,两人会携手对付齐王是觉得那人真是个威胁,可自己这边……
于他们看来就算不听话也动不了那个位,圣旨是这么下,真要有什么行动那都是后面的事了。
毕竟,现下都谁也顾不上谁。
水先生也觉得自己担心过头,见主子这么气稳神定,他也长舒了一口气,坐椅上啜了两口茶润喉。
“殿下,目前看来,不日朝廷便会派兵前来,我等实力有限,还是早做准备。”
魏漓现下手头上差不多有八万兵将,人数虽说不少,可都是最近才招安过来的,管理上面还需要一些时日整顿才能担大用。
随随便便上战场不妥,特别是最近收服的惠王兵马,现下还人心不稳。
“我知,不激进,守住,这两处,地方,便好。”
魏漓不急,他需要养精蓄锐。
养精蓄锐是没错,可水先也担心正在昆州的那些兵。
“殿下,深冬已至,昆州如若攻破那矛头转向的便是我们了。”
昆州被围,全靠自给自足,那边本就是以贸易为主,现下齐王的财路被断,顶得了一时顶不了一世。
昆州会破?
魏漓笑笑,“先生,不必,扰心。”
好歹那魏煜也是他认可的人,别说是一个冬季,就算围上一年也进不了昆州大门。
主子既然说不必扰心,水先生捏了捏自己的小胡子也没有再提。
两人又谈了些关于滨山治理的问题,时近中午,正准备散去,门外的周进匆匆入内,交给魏漓一张红色急报。
从外面传过来的信息也分等级,像这种红色外皮的便如那八百里加急。
魏漓眉头一皱,打开小竹筒将那张条子拿了出来。
上面只有二个字,“国丧。”
国丧?也就是说皇帝薨天了。
这消息让人震惊,既在料想之中,真正发生时又不得不让人心颤,一个国号的结束,伴随而来的便是更加剧烈的动荡。
魏漓将条子递给伸长了脖子的水先生,坐太师椅上默默啜起茶来。
“殿下,前几天收到的信报还说皇上虽没上朝,却没有到卧床的地步,此事……”
水先生有些难以相信,在想那不理国事的崇光帝是不是给下了暗手。
“死就,死了吧!”
魏漓无感,要说什么感情,一丁点都没有。
“殿下,这事不简单。按理,国丧就藩王与在外子孙都是要回去奔丧才行。”
前面才打发了朝廷那些人,现在就出了这种事。
水先生木然看着主子,先前他抗旨还能勉强找个借口,这次如果不去,就真的会成为反贼,在这个以孝为先的时代,还是全天下公认的反贼。
果然,魏漓听见这话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