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辰时已到,齐冥长老已等候公子多时,公子要不要见他?”
陆胜蓝起身下床,明月连忙递过毛巾,待陆胜蓝洗漱完毕,明月又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替他穿上。
“告诉齐长老,唐小星是沉香阁的人,谁也别想动她!让他回吧。”
“是!”,没有任何诧异,明月一股烟似的溜得飞快。再不走,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冻僵了。
用完早膳,明月找来了一辆马车。看到马车的那一刻,唐小星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公子等着呢!”
“我们去哪里?”,唐小星好奇问道。
明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进了马车,唐小星坐在离陆胜蓝最远的对侧,一开始,她无聊地玩弄着自己的十个手指。后来,她腻了,几次抬头偷看陆胜蓝的神色,欲言又止。
唐小星所有的小动作都逃不过陆胜蓝犀利的目光,他瞧见唐小星想问又不敢问的神情,嘴角微翘。
“我乏了!”,陆胜蓝忽然说道。
唐小星抬首,一时没反应过来。想睡就睡,车里那么大地方,还容不下他陆公子不成。
“我说我乏了!”,陆胜蓝有些不耐,不由得冷冷重复了一遍。
唐小星愣了片刻,终于顿悟陆胜蓝的暗中所指。她起身走向陆胜蓝,原来,她还是一个移动的靠枕。
一路走走停停,好几次,唐小星都想问陆胜蓝他们目的地是哪里,可话到嘴边,都被陆胜蓝淡漠的表情吓回肚子里。
真的见鬼了,她唐小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了?说她是“盛世”的第一杀手,谁信呢?
只是越往北走,沿途景物越是眼熟,唐小星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这不正是去往漠北的路吗?难道陆胜蓝想亲自把她押送给萧景铄?……,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唐小星又起了逃跑的念头。
这天,三人在氺菊镇上的一家客栈歇下,用过晚膳,陆胜蓝照例回客房歇息,明月和往常一样,住在两人的隔壁。
“公子,属下突然间有些不舒服,能否失陪一会?”,服侍完陆胜蓝洗漱,唐小星支支吾吾地开口。
陆胜蓝把唐小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发现她一张小脸白得吓人,还冒着冷汗。这副模样,倒不像撒谎。
“你到床上躺着,我让明月请个大夫来!”,还未等唐小星反应过来,陆胜蓝手里的萧声一响,明月出现了。
明月恭手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陆胜蓝指了指曲着身子的唐小星,道:“请个靠谱的大夫来!”
明月瞄了唐小星一眼,不禁心生窦疑,她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虽有怀疑,明月却不敢怠慢,马上领命而去。
唐小星:……
“公子,属下并无大碍,并不需要看大夫。只是,只是,……,属下喝些热水就好。”,唐小星觉得十分难为情,不知道如何向陆胜蓝说明,所以绞尽脑汁组织措词。
陆胜蓝点了点头,但他却慢慢靠近唐小星,把她横抱到床上。
唐小星措不及防,她连忙盖紧被子,一张小脸像染了胭脂,红彤彤的。
老天,她的老脸日后往哪搁啊?此刻的她只想陆胜蓝有多远滚多远。
“到底怎么回事?”,望见唐小星既慌张又羞涩的样子,陆胜蓝有些摸不着头脑。
“属下没事!”,唐小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背对着陆胜蓝。
正当陆胜蓝意欲一探究竟时,明月扛着一个身穿蓝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进来了。
“公子,大夫到了!”,明月大声道。
中年男子颤着腿站稳了身子,他刚想向陆胜蓝行礼,却被他用力扯到床边。“你瞧瞧她得了什么怪病?整个人都怪怪的!”
“请问这位公子是?”,大夫看见陆胜蓝忧心忡忡,认定两人关系匪浅。”
“啰嗦什么!还不赶紧看病!”
“是!”,男子被陆胜蓝的气势吓到,慌忙抓起唐小星的手腕进行诊脉。
中年男子诊了一会,起身说道:“这位公子,不,夫人只是月事来了,身体虚了些,并无大碍。”
听到“月事”二字,不仅仅是陆胜蓝,连明月都涨红了脸。
“我开些滋补的方子,夫人会感觉好些!”
“有劳了。”
“不客气!”
唐小星听着他们甚是镇定的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一辈子都躲在被子里不出来。
“起来喝药吧!”,唐小星还在羞愧和尴尬之间徘徊,突然听到了陆胜蓝温柔的嗓音。她转过身,发现陆胜蓝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坐在床边,眼神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属下谢过公子!”,唐小星慌忙起身接过,一饮而尽。是了,她不怕被罚,就怕突然变得温柔陌生的陆胜蓝。
“感觉好些了吗?”,陆胜蓝盯着唐小星的脸关心问道。
唐小星勉强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公子,今晚要委屈公子和明月挤一间房了。”
“为何?”,闻言,陆胜蓝皱起了眉头。
见陆胜蓝不悦,唐小星深感无奈。若是在现代,这种小事简直不值一提。可是,这是几千年前的世界,他们不都对此有所忌讳吗?如果可以选择,她倒是愿意挪窝,挪得越远越好。
“属下怕污了公子的眼!”,没办法,唐小星只得实话实说。
“你睡吧,我看书便是!”,说罢,不容唐小星反驳,陆胜蓝十分娴熟地拿出一本书认真地阅读起来。
唐小星:……
昏黄的灯火映衬着陆胜蓝俊雅的面容,唐小星呆呆看了一会,心里第一次觉得暖暖的。抛开两人的身份立场,陆胜蓝的确对她很好。
“公子是要将属下送往漠北吗?”
听见唐小星小心翼翼的发问,陆胜蓝回身看她。“我以为你会忍到最后一刻,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可是,把属下直接送回盛安城的九皇子府岂不更省事,如此大费周章,又是为何?”,这才是唐小星一直以来想不通的地方。
“你和江沅混久了,智商也跟着掉线?”,陆胜蓝狠狠扫了她一眼。唐小星一想到江沅,思绪又飘忽起来,竟忘了否认。
“你放心,他现在春风得意,逍遥得很!”,见唐小星久久未能回过神来,陆胜蓝手中的书被他捏得皱成一团。
唐小星诧异极了,公子怎会清楚江沅的近况?对了,江沅曾经说过,他的师傅灵虚道长和祁阳教教主师出同门,说不定,江沅和陆胜蓝也是认识的。
“江沅于属下有恩,而且,江沅不笨,是属下愚钝罢了。”唐小星一脸正经,也不怕惹怒陆胜蓝。
“你欠他的,本公子都帮你还了,从此之后,你的债主,是我!”,陆胜蓝霸道宣告道。
唐小星再次被陆胜蓝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惊到。这人,又在抽什么风?霸道总裁也不是这么演的吧?再说,他所求为何?
“公子不是讨厌萧景铄吗,此次前往漠北,又是为何?”,说真的,唐小星真的很好奇,如果得不到答案,估计她彻夜难眠。
“你很想知道答案?”,陆胜蓝勾唇一笑,带着无限引诱。
唐小星回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摇了摇头。“这药不仅苦,怕是还有安眠的成分,属下睡了,公子请随意!”
三人在氺菊镇待了几天才继续赶路。一路上,唐小星备受煎熬。原因无他,陆胜蓝常常盯着她上下打量,偶尔还露出诡异的微笑。她偷偷向明月打探消息,明月却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用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话来搪塞她,气得唐小星恨不得在主仆二人的饭菜里下毒。当然,她没有这个胆量。
再次回到漠北平城,唐小星的心情有些微妙。也罢,她总不能逃避一辈子。况且,萧景铄是萧景铄,萧熠然是萧熠然,他们本是两个世界里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自始至终,混淆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公子,我们这样不请自来,是不是不太好”,此刻看着陆胜蓝坐在将军府的客厅里悠然自得的喝茶,唐小星觉得十分头痛。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像陆胜蓝这般嚣张的!
“唐小星,你什么意思?”,苏麟瞪着唐小星,想要讨个说法。
半柱香前,将军府的管家龚叔满身大汗的跑来告诉他,说是唐公子带着两个陌生的人回来拜访将军,他怎么拦都拦不住。苏麟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唐公子就是唐小星。他匆忙赶到客厅,就看到三人一副以主人自居的模样,当场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