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间里，温暖的烛光照在了莫师惨淡的脸上。
她浑身是冷汗，嘴唇青白色。
辛霖又替她把脉。
这一把脉，辛霖眉头蹙紧。
依旧是没有脉搏，可心跳还在，虽然心跳也很微弱。
常人若是这副模样，早就已经死了，莫师却是还是吊着一口气。
“甭试了，我的灵脉被我封住了，没有脉搏。”
莫师苦笑。
没有人比她自己更加清楚自己的身子。
“封住了灵脉？”
辛霖一惊。
“莫师，难道你不是武者？”
辛霖记得，院长说过，莫师是武者啊。
“我是武者没错，可我也是灵师，哎，那都是当年的事了。你以为，我平日说的话，都是讹你的？想当年啊……”
莫师说罢，又咳了几声。
几声下来，莫师的嘴角已经流淌出血来。
“我都记得，你说你是大陆一朵花。”
辛霖忙接口道。
她倒了一些玉净泉，想要给莫师服用。
“不用了，这玩意不抵用，拿些太白酒给我。”
莫师摆摆手。
“你看看你的模样，还有你的身子，怎能喝酒。
辛霖脸色一变。
她若是知道，莫师会酗酒，她根本不会给莫师太白酒。
哪知一瓶酒递了过去。
傻子爹拎着两壶酒。
“还是北北疼人哟。”
莫师咧开嘴，笑得却是比哭还难看。
看看……她都已经不敢看自己的脸很久了。
“爹爹。”
辛霖恼了。
“疼……”
楚北倾委屈道。
“可不是嘛，疼得直打滚呢。北北，让你听到了？”
莫师喝了几口酒，脸上有了些许的红润。
她这才知道，自己平日的动静，虽然掩饰的很小心，可还是被北北给听到了。
“不疼。”
楚北倾抓着莫师的手，给她轻轻搓揉着。
莫师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莫师，你的体内……”
辛霖方才给莫师把脉时，发现了莫师的体内的灵脉全无。
莫师说，灵脉被她封住了。
“灵脉是吧，我当年，可是木曜灵圣，体内有几根天品灵脉呢。后来都被我一手封了。”
莫师苦笑道。
木曜灵圣，似乎是灵圣在之上的存在。
辛霖好像在慕尘的理论课上，听到他提起过这个名称，是灵圣中的佼佼者。
只是，这么厉害的莫师，怎么会成了这副模样。
第1673章 五毒霸脉
看辛霖盯着自己，一脸迟疑的模样。
莫师轻声笑道。
“怎么，你是想问我，既然这么厉害，为何要封自己的灵脉？因为，我的灵脉啊……”
莫师说罢，示意辛霖看她的脖颈上。
辛霖撩起了莫师的头发，一撩，一片头发脱落了下来。
辛霖一惊。
手，不禁颤了颤。
那头发，已经灰白一片。
鬼扈说的没错，莫师身上死气很重，似乎一切都已经开始腐朽了。
她握紧了拳，深吸一口气，看向了莫师脖颈。
脖颈很是修长，皮肤还未完全松垮，沿着脖颈往下，辛霖忽的气息一窒。
她看到了莫师的背脊上，有一条“蜈蚣。”
“怎么会？”
辛霖细看了几眼，才发现，那其实是灵脉。
莫师体内的灵脉，竟通体青黑色，形如一条霸道的蜈蚣，攀附在她的体内。
看着那颜色，绝非是正常的天灵脉。
辛霖也看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属性的灵脉。
“那是五毒霸脉。几条灵脉中毒后，相互侵吞后，形成的。它奇毒无比，一直存在我体内。最初，它会侵吞我的灵力，慢慢的，就开始侵吞我的生命灵。我的身躯，也跟着一点点被毒化，到了最后，就又老又丑，活活被折磨死了。”
莫师一脸的习以为常，仿佛她说的是别人的事，根本不管旁人什么事。
“谁下的手？”
辛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霸道的毒脉。
侵吞灵脉，还害人性命。
下毒手的人，和莫师到底有多大的血海深仇？
“那人，你也算是间接打过交道的。”
莫师苦笑了下。
“毒尊者？”
辛霖想到了飞天蜈。
她又是想到了蚀元虫。
蚀元虫，也是毒虫，难道说，也和毒尊者有关系？
“你说的那个毒尊者，可没那么大能耐，她有她师父一半的实力，摇光班的那些小崽子就全都没命了。”
莫师撇撇嘴。
尽管毒尊者已经很小心了。
可是有些手段，还是很具有特色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下的手。
那些蚀元虫，东大陆就没几个人能养的出来。
莫师没吭气，是因为不想暴露了自己，可还是暗中给了辛霖千鹤琼花。
“你和毒圣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要对你下如此狠手？”
辛霖也很奇怪，莫师和毒圣到底有什么过节。
莫师的这毒，她在玄机药典上都没看到过。
“毒圣那婆娘要害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她只是觉得我长得比她好看。”
莫师没好气道。
“……”
辛霖一时无语。
“你那什么眼神，你是不信老娘！老娘当年可是……”
莫师一激动，又咳了起来。
“我信。你先别激动，我再替你看看。”
辛霖担忧道。
“别白费力气了，这玩意，天下无药可医。唯一的压制之法，我也试过了，也成功了，多夺制几十年了，也算是够本了。”
莫师摆摆手。
“你说的压制之法，难道就是早前的千鹤琼花？”
辛霖想到了什么。
“八九不离十，确切的说，是千鹤琼花武魂。”
莫师沉声道。
第1674章 琼花武魂
武魂！
辛霖一惊。
“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娘当初灵武双修时，还没你们这些小鬼什么事。”
莫师嘀咕了一句。
想当年，木曜灵圣的威名也是仙鹤一时。
她也是所有五曜灵圣中，唯一一个灵武双修的，综合实力，排在了第一位。
若非是被好姐妹给坑了，她又怎么会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虽然嘴上埋汰，可莫师并没有怪罪辛霖的模样。
甚至于，她对于辛霖还是很喜欢的。
辛霖这小丫头，精明古怪，可对于家人朋友，却是两肋插刀，很像是以前的她。
所以，她才会一路都帮助父女俩。
至于那些摇光班的学员，莫师出手帮忙，纯粹是觉得，比起自己着一把老骨头，那十几个少男少女活下来更加有意义。
辛霖轻咳了两声。
早前莫师说的话，她还是半信半疑，实在是莫师平日小气加坑蒙拐骗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莫师，你的病情似乎加重了，是因为，那些千鹤琼花花瓣的缘故？”
辛霖担忧着，望向莫师。
“有那么点关系，不过也没多大区别。我用武魂压制五毒霸脉，已经多年，身体早已承受不住。”
莫师摊摊手，故作轻松道。
“莫师，能否让我看看你的武魂？”
辛霖迟疑了下，她想看看，莫师的武魂如今的情况。
莫师本想拒绝，可是看到辛霖以及身后楚北倾关切的目光，这一声拒绝却是实在说不出口。
“也罢。就让你看看。”
莫师说罢，勉强坐起。
太白酒让她体内的痛楚稍缓。
她缓缓释放出体内的真气。
一道白光迸射而出。
就见莫师身后，出现了一团光雾，再接着，光雾中，一朵碗口大小，月白色的美丽花朵。
那花之上，有一只洁白的白鹤，白鹤之下，琼花缓缓绽放。
只是那琼花的花朵已经无精打采，而且花瓣也显得很是单薄，在其枝干和根筋部位，翠绿色的根茎更是已经变成了漆黑色。
仔细看去，那里面也盘踞着犹如五毒霸脉一样的黑色毒气。
听莫师说，原本根茎上，还有不少尖锐的荆棘小刺，可是这些小刺这会儿，都已经凋零了。
不断有灰黑色的气体，从其体内流淌而出。
这应该就是鬼扈提起的死气了。
武魂，对于武者而言，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早前辛霖也见过太子辕和屠苏轩的武魂，都是灵兽，唯独莫师的是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