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容恒骤然一张脸扭曲。
不对,一定是他不想让苏清知道他故人的存在,所以才躲!
一定是这样。
长青立在一侧,看着他家殿下的神色变化,顿时一脸生无可恋。
外面,苏清已经进来。
因着苏清王妃的身份,宏光大师将苏清方才容恒坐过的位置。
门缝里,容恒一眼看到。
桌上还摆着他刚刚喝了一半的茶!
这……
苏清盯着面前的茶杯,疑惑看向宏光大师。
宏光大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老衲知道王妃要来,提前备下的,此时水温正好,王妃可以解渴。”
苏清眼角一抽,“半盏茶?”
宏光大师笑道:“佛曰,戒贪。”
苏清……
容恒……
大师果然高人啊,诳语打的这么妙。
看着苏清一脸糊了驴粪的表情喝了一口他剩下的茶,容恒只觉得心里倍儿爽。
“不知王妃登门,所为何事?”
见苏清抿了一口茶,宏光大师一脸如来笑的问。
苏清皱眉看看茶盏,将茶盏搁下。
“今日来,想同大师谈笔生意。”苏清一抖衣袍,弹了弹上面基本不存在的灰,抬眉道。
谈生意?
容恒狐疑看着门缝里的苏清。
宏光大师也有些意外,不过,依旧淡定的笑道:“不知道王妃想要同老衲谈什么生意?”
苏清就道:“再过三天便是大佛寺一年一度最为隆盛的做法之日,每年寺院做法,大师都要请出不凡的法器,不知今年这法器,可是备下了?”
宏光大师转着手中佛珠,凝了苏清一瞬,笑道:“看来,王妃是有意指点?”
苏清就道:“指点谈不上,不过,我的确能给大师提供个极品法器。”
宏光大师一脸愿闻其详的笑,看着苏清。
苏清一根手指伸到茶盏中,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字。
写完,苏清笑道:“若是开光做法,想必为期七天的法事,会空前绝后的盛大。”
宏光大师瞥了一眼苏清桌面上的字。
顿时愣住。
错愕抬眸,看向苏清。
苏清一脸淡定,“如何?”
宏光大师皱眉摇头,“这如何开光做法!”
苏清就淡淡的笑,“如何开光如何做法还不是大师您说了算,又没有谁规定,活物不能做法器,况且,据我所知,若是有开光活物做法器,这法事,该会更加灵验吧。”
宏光大师有些心动,看着苏清。
苏清补充道:“再者,这场法事主要目的是祛恶扬善,普度芸芸众生心头之恶,难道这法器不是对症下药?”
宏光大师欲要开口,却是眼睛朝着内室方向瞥了一眼,又顿住。
片刻,宏光大师道:“王妃想必不会无故献计吧。”
笑得意味深长。
苏清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道:“每年法事,寺院收益多少,想必大师有账本,我的条件很简单,大师拿走大师该拿的,余下的,算我的。”
宏光大师……
王妃说话是不是直接的有点过分。
什么叫寺院收益,那叫香火钱,香火钱!
宏光大师颤着下巴上的胡子,看向苏清,“老衲乃出家之人,从不沾染红尘俗物。”
苏清就道:“是我唐突了,等到法事结束,大师拿走香火钱,我拿走俗物。”
宏光大师……
门缝里的容恒……
隔着门缝,容恒横了苏清一眼。
好歹也是个王妃,注意点形象不好吗?把他的脸都丢干了!
再说,你以为大佛寺的方丈是傻子呢!
第九十四章 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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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容恒横苏清的一瞬,宏光大师笑容满面的看了门缝一眼,转而对苏清道:“好。”
容恒……
苏清笑道:“大师果然是高僧,能够看破尘俗,直察真谛。”
宏光大师笑得大慈大悲,“老衲也是为了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苏清偏头看着宏光大师,“大师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这银子?”
宏光大师目光深邃,带着看穿一切的深度。
“王妃这法器,若非情非得已,岂能轻易出手。”
苏清顿时哈哈大笑,笑过,起身,“如此,就多谢大师了,今儿的事,还请大师保密,这种法器,只有做法当日使用,效果才好。”
宏光大师跟着起身,“王妃放心,老衲主持法事数年,知道这些的。”
苏清抱拳,“如此,就劳烦大师了。”
言落,苏清离开。
她前脚一走,容恒立刻就拉开内室大门走出来。
“法事何其重要,不可儿戏,大师可莫要为了情面……”
容恒话音未落,宏光大师笑道:“王妃的确是位有佛缘的。”
佛缘……
容恒眼皮一跳。
你见过她一鞭子把人打的胳膊飙血的场景吗?
宏光大师仿佛看穿了容恒的心思,就又笑着道:“凡事不可只看表面,王妃是个善人呐。”
容恒……
长青……
如果不是亲眼在门缝里瞧见苏清始终坐在那没动,他们都要怀疑苏清对宏光大师施暴了。
就是福星对秦太医的那种胖揍。
明明揍得你哭天喊地,别人还偏偏什么都瞧不出来。
等从宏光大师的禅房离开,长青扯着容恒的衣袖,道:“殿下,王妃是不是对宏光大师用了什么迷药?”
容恒……
他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吗?
为了避开苏清,容恒在大佛寺又逗留些许才离开。
皇上杖毙了谢良,苏清撵走了谢辉和赵正,这种下马威,非同寻常。
王府的气氛,在那一匣子珍珠和这个下马威的双重作用下,徒然发生变化,人人心头谨记王府家规。
没了谢良和赵正,对容恒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可以吃正常饭菜了。
苏清留了福元在正房伺候。
容恒不放心府邸的下人,苏清就把正房所有的杂事全部交给福元。
虽然忙,但苏清给了她三倍的工钱。
多劳多得,福元天天眉开眼笑。
容恒的轿辇在二门停下时,恰好宁远心从她的轿辇里出来。
“妾给殿下请安。”宁远心远远的站着,屈膝行礼,规规矩矩。
容恒扫了一眼她的马车,“出去了?”
宁远心道:“太后娘娘最近头疼,不知听谁说妾会推拿,便命妾进宫去给娘娘捏几下。”
容恒蹙眉。
宁远心便尴尬又自嘲一笑,“结果妾手艺不佳,娘娘并不满意。”
容恒淡淡看了宁远心一眼,“累了一天,去歇着吧。”
宁远心屈膝,“妾告退。”
她突然就这么远远地,温温淡淡下来,容恒盯着宁远心的背影,微微蹙眉。
“你说,她怎么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似得?”容恒问长青。
长青歪着头,半晌不说话。
待宁远心的背影消失,容恒转头看长青,“问你话呢!”
眼看容恒抬手又要拍他脑袋,长青立刻跳开,“奴才怕回答的不对,惹殿下生气。”
容恒没好气瞪了长青一眼,“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有话藏着了。”
长青……
憋了一瞬,长青道:“刚刚殿下问奴才,奴才就想说,狗改不了吃屎,但这话粗俗,奴才说不出口啊。”
容恒……
“知道粗俗还说!”丢给长青一句,转脚离开,“书都读狗肚子里了!”
长青……
一脸委屈看着容恒的背影,这不是您让我说的!
有没有天理了!
小白眼一翻,长青追上容恒。
“殿下,您说王妃除了和宏光大师做生意,还和别的人做吗?是不是王妃嫌弃您的家底儿太薄啊?”
报复心理强的长青戳了戳他家殿下的心窝子。
容恒的脸,顿时一黑。
这个女人,真是把他的脸都丢尽了!
堂堂王妃,堂堂将军,跑去与和尚争香火钱!
容恒面色不善的进屋,苏清正在看书。
容恒一屁股在苏清对面坐下,坐下的时候,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苏清……
“你和椅子有仇?”
容恒便道:“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穷?”
苏清一脸饶有兴趣的把书放下,看向容恒,““本王”难道很富?我烧香拜佛盼着你富得流油,这样我也能多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