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神鸡找到的。”
刑部尚书……
京兆尹……
两人齐齐看向鸭鸭,不过,也就是微微一惊而已。
毕竟,上次鸭鸭深更半夜的抓到定国公派去塔塔尔送信的随从,已经让大家结结实实震惊了一回。
比起上次,这次实在算不得什么太过出色的业绩。
拿着画轴和族谱,刑部尚书道:“人证物证口供俱全,下官一会儿就进宫回禀。”
福星立在苏清身后,抱着鸭鸭,“那个,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吗?”
刑部尚书看着福星,眼底带着一缕同情,酝酿了一会儿情绪,终是肩头一垮。
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情绪,干脆直接陈述。
“据西秦使臣说,你应该是福公公的孙女,他们抓你,是想要用你来威胁福公公,从而危害陛下,而定国公,想要用你威胁福公公,帮助逆贼荣瑞登基。”
福星……
仿佛耳边炸了个雷。
瞠目结舌看着刑部尚书。
“我有个爷爷?我是福公公的孙女儿?”
抬手,手指反指自己,满面的难以接受。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有爷爷,我是个孤儿啊!”
说完,福星眼底闪着泪花,转头看苏清。
“主子,我是孤儿对不对,我没有亲人的,我是个孤儿,是不是,你告诉他,我是个孤儿。”
何止福星震惊,就连苏清,都是惊讶的。
隐隐约约的噩梦里,福星和她一起出现在那个满是虫子的梦里。
这个梦,这么些年,总是持续的存在,可她又看不真切,那到底是什么。
只能推测,那是原主所经历过得一个惨绝人寰的场景。
场景里,有她,有福星。
可福星的来历……
十岁前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却也是无关紧要的。
而福星,从她有记忆起,福星就是她的随从。
和她一起女扮男装,和她一起征战沙场。
至于福星的身世,父母没有说过,她也没有问过,福星自己也从不提。
福星是福公公的孙女?
看着刑部尚书,苏清一脸肃然,“确定吗?”
刑部尚书叹一口气。
“是西秦使臣说的,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是不是真的,还要问过福公公。”
苏清转头朝福星道:“这件事……”
福星一把抓住苏清的胳膊,眼底有泪吧嗒吧嗒的落。
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就是想哭,忍不住的哭,感觉,是眼泪自己跑出来的。
“主子,我们现在就进宫,现在就去问,好不好。”
苏清心里一酸,摸了摸福星的头,“好。”
方才,担心定国公会命令他府中暗卫对这些百姓下手,苏清专门调集了一部分平阳军。
没想到,从头到尾,定国公的暗卫都没有出现。
留了平阳军把手定国公府,苏清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直抵皇宫。
到了宫门口,刑部尚书犯难了。
目光扫过西秦使臣和定国公,朝苏清道:“王妃,他们五个,要不要找件衣裳穿上?”
苏清摇头,“何必呢,做的是没衣裳的事,穿不穿都一样。”
刑部尚书……
“毕竟是进宫,宫里娘娘公主什么的……”
京都百姓围攻西秦使臣这件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此时西秦使臣再进宫,还不得被宫里那些充满好奇心的公主皇子们暗暗围观啊!
皇子也就算了,公主怎么行!
苏清就指了宫门口插着的西秦大旗,朝福星道:“去,扯下来!”
使臣入朝,按照惯例,是要在宫门口悬挂大旗的。
表示对该朝的尊重。
不过现在,西秦的使臣做出这种事,尊重就没必要了。
福星脚尖点地,原地起飞。
刺啦~
一面西秦大旗,被她一把扯下。
简单粗暴的分成五部分,丢给他们。
“要脸得,就把自己包住点,能让你们裹体的,也就是你们西秦的国旗了,我大夏朝的东西,你们不配!”
苏清语落,刑部尚书面向一群百姓。
“大家今日所为,本官着实感动,平阳侯府的苏大人,一样对大家感激不尽,已经在福源酒楼定下酒席,各位辛苦一日,不如去痛饮一番,等本官从宫里出来,亲自去福源酒楼告诉大家陛下的处罚结果!”
百姓欢呼,结伴离开。
西秦使臣和定国公,被禁军押解进宫。
甬道上,苏清朝刑部尚书道:“大人怎么知道,我二叔在福源酒楼定了酒席?”
刑部尚书就道:“我不知道啊,不过,大家今儿这么卖力,也给平阳侯府的祖坟讨了一个公道,苏大人请个客,也是应该的。”
犹豫了一下,刑部尚书没有告诉苏清,平阳侯府老夫人,是被苏蕴活活闷死的。
也没有告诉苏清,苏蕴和荣瑞,是一伙的。
毕竟,皇上没说,他就没有资格说。
可苏蕴不是个东西,借着这个名义让苏蕴大出血实在痛快。
尤其,王氏搬出了平阳侯府,苏蕴花的,都是他自己个的钱!
这么多老百姓,那得不少银子呢!
他能说不请客吗?
人家可是为你家的祖坟奔波!
第七百八十四章 相认
为了能位极人臣,连自己个的娘都要杀的人,算是人吗?!
这种东西,天生需虐!
浩浩荡荡的百姓,结束了一天的光荣使命,闲下来,还真有点饿。
大家乌泱泱涌到了福源酒楼。
可一家酒楼,怎么放得下这么多老百姓呢?
还好,福源酒楼的小伙计,早就和京都各个大小酒楼打好招呼了。
老百姓出人力,他们出物力,苏蕴出财力。
大家分工明确。
一起庆祝一下。
京都的街头,摆满了桌子,桌子一直摆到平阳侯府门口。
鸡鸭鱼肉女儿红,应有尽有。
干!
今儿真是痛快!
……
各大酒楼的账房,齐聚平阳侯府。
苏蕴坐在主位上,如坐针毡,脸色青绿转蜡黄。
旁边,府上的管事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大人,一共是十二万五千四百一十九两。”
苏蕴……
眼前一黑,随着嘴边涌上一口鲜血,咕咚,一头栽倒过去了。
栽倒一瞬,眼底充满幽怨,他不是让人取消饭局了吗?!
这厢,苏蕴晕倒。
那厢,御书房。
皇上沉着脸坐在桌案后。
五个裹着破烂西秦大旗的人,瑟瑟跪在地上。
刑部尚书将口供和族谱画轴递上。
福星立在苏清一侧,在皇上看口供的时候,福星就一双眼睛看着福公公。
焦虑了一天的福公公,此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女儿就在面前,心头踏实无比。
可碍着场合,只低头垂眸立在那。
皇上看着口供,越看,脸色越黑。
他一直以为,害死威远军的,就是镇国公和云王,一直以为,只要弄死这两个,就是为威远军报仇了!
没想到,定国公才是那个幕后主使。
最后一页口供看完,皇上一挑眉梢看向福星。
正要开口,福星忽的一步上前,扑通就跪下了,“陛下,福公公是我爷爷吗?”
原本垂眸而立的福公公,直接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羽睫一颤,震愕抬眸,看向福星。
眼底,老泪纵横,倏忽就泄了下来。
颤抖着,看着福星。
福星眼中噙着泪,双目灼灼,看着皇上。
皇上是天子,天子说话,一言九鼎。
只要皇上说,福公公是她爷爷,从今以后,她就真的有个爷爷了。
她不再是孤女。
她有除了主子以外的亲人,血缘亲人,她有爷爷了。
福星认真的充满祈求的看着皇上,紧紧抿着嘴,不让眼底的泪落下。
皇上看着福星。
忽的,心头狠狠一抽,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的他,就是这么站在熹贵妃的寝殿外,远远的看着熹贵妃,内心无比的渴望,她能过来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他是她的儿子。
那种对亲情的渴望和盼望,倏忽间,劈头盖脸的砸到皇上心尖。
她的母妃……
这辈子,无缘再见!
闭了闭眼,皇上敛了思绪。
朝着福星,和蔼点头,“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