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抬脚朝他小腿来了一脚。
“老东西,让你说你就说,这里又没有外人,总是和朕打这些腔调!说!”
福公公……
伴君如伴虎啊!
“定国公究竟为了什么刺杀九殿下,老奴真是不知,不过,老奴揣测,该是与五殿下无关。”
皇上觑着福公公,噗的笑了出来。
“你呀你,越老越活成精了!”
吁了口气,皇上靠在椅背上,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自然是与老五无关的,老五若是能争取到定国公的扶持,也不至于就像现在这样。”
提起五皇子,皇上心头,又堵了一团莫名其妙的愤怒。
他这些儿子……
老大,不是亲生的,但好歹也是他调教着长大的。
结果就长成那副蠢样子、。
几个皇子里,他暗地里获得的势力最大,结果呢,一把好牌打的稀烂。
老四……
老四就是个被镇国公和德妃以及太后给带坏了的。
等禁足完了,兴许还有救。
老五……
老大没了,老四被禁足,眼下,竞争皇位的就剩老五和老九。
可老五那个蠢货,听说在读史书,还一本正经的做起了摘抄。
一点要竞争的意识都没有。
而老九……
天天吐得跟个娘们儿似得!
朕……这么优秀,怎么就养出这么一群群魔乱舞的儿子!
还是朕的云霞乖巧啊!
福公公立在一侧,眼睁睁看着皇上的表情知道他已经思绪跑偏,非常贴心的大气不敢喘。
深怕一个不慎惊动了他跑偏的思绪,让他回归主题,又来问一些大不敬的问题。
就在皇上遨游在自己越跑越远的思绪里的时候,门外一个小內侍回禀,“陛下,九殿下在宫门口求见。”
皇上……
思绪瞬间被拉回,错愕看着门口小內侍,“谁?”
“九殿下。”
皇上转头,看向福公公,“要早朝了?”
“陛下,还差多半个时辰。”
难道是进宫告状来了?
不对啊,恒儿那孩子,一贯不肯告状的。
思绪翻过,皇上道:“让他进来吧。”
来都来了,总不能在宫门口晾着他。
容恒进来的很快,进门行过礼,就把信函递上。
“父皇,今儿夜里,儿臣意外抓到了定国公的贴身随从,从他身上搜出一封信,是一封定国公夫人写给塔塔尔的家信,信上内容并无什么,但信纸上,定国公用柠檬水写了暗字,儿臣用火烤了出来。”
福公公忙将容恒捧上的信函接过,递到皇上面前。
皇上一面接了,一面道:“不是抓了刺客吗?怎么又成了定国公的随从?”
容恒就道:“刺客是儿臣在儿臣府邸抓的,定国公的随从是方才护国神鸡在大街上抓的。”
皇上要拿出信纸的手,跟着就是一抖。
眼皮一跳,震愕看向容恒。
“那只鸡抓的?”
容恒点了下头。
皇上……
一只鸡,大半夜的溜达到大街上,顺便抓了个人!
正好抓的这个人就是定国公的随从。
还正好就在他身上搜出了了不得的东西?
皇上心里,宛若被天雷劈过。
算了,朕就不脑补那只鸡当时到底是怎么抓人的了,太刺激了,朕一把年纪,经受不住!
还是看信吧。
信纸从信封取出,抖开。
落目一眼便看到容恒用火烤出的几行小字。
皇上的脸色,骤然间阴戾起来。
啪的一拍桌子,嗓间迸出怒声,“放肆!”
容恒就道:“父皇,儿臣只烤了一张,眼见内容要紧,余下几张信纸,儿臣尚未烤过。”
皇上黑着脸,转手将信纸交给福公公。
福公公接过,小心翼翼在火上烤纸。
随着字迹现出,福公公额头渗出一片冷汗。
“陛下。”
皇上接过,细细去看,每看一个字,眼睛似是都能放出带着冰针的光。
拳头一捏,一拳再次砸在桌上。
“去把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给朕叫来,立刻!”
皇上一声吩咐,福公公当即执行。
容恒则道:“父皇,这事,怕是也要将苏清立刻召回才好。”
湘北赈灾,救人这部分,基本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便是灾后重建。
皇上颔首,朝门口正在吩咐小內侍的福公公道:“派人把苏清召回。”
福公公忙去安排。
静谧的夜,汹涌着疯狂的浪涛。
第七百章 商议
皇上的心头,除了愤怒,还有一些……
很奇怪的感觉!
感觉,他的江山,风雨飘摇,全靠一只鸡在力挽狂澜。
为了江山安稳,这只鸡都半夜不睡,上街抓人。
这种感觉,真是……
像是脑袋让驴踢了似得。
容恒立在当地,皇上沉默了一会儿,心头烦闷,吸了口气吁出,朝容恒道:“你这几日吐得厉害吗?”
容恒就苦笑,“不轻。”
皇上……
“那只鸡,到底是什么来头?”
容恒……
一脸茫然看向皇上,迎上皇上认真的目光,容恒嘴角一抽,道:“是福星在大佛寺后山捡的,当时意外中毒,福星怕它有危险,就抱回府养着了。”
当时,福星的原话是:怕这只鸡手无缚鸡之力。
皇上默了一下,道:“你觉得,这只鸡,会不会是被什么附身了?”
容恒……
一脸震诧,脱口而出,“父皇?”
皇上就咳了一声。
“朕知道,不该宣传鬼怪迷信,可是,你不觉得太奇怪吗?一只鸡,厉害的都要上天了,朕活这么一把年纪,真是……”
活久见啊!
容恒就道:“父皇,鸭鸭的确是比一般的鸡厉害些,不过,儿臣觉得,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苏清和福星养的东西,本该就是这么个样子,父皇该庆幸,他们养的只是一只鸡,不是一条狗什么的。”
皇上……
“所以,你不觉得它是被什么附身了?”
容恒坚定笃定肯定铁定的摇头,“不会,它就是一只单纯的鸡,要说它为何与众不同,那也是父皇英明,上天庇佑大夏江山。”
皇上……
这波对话落下,一时间父子再无他话,御书房里,静闻落针。
皇上和容恒,各怀心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思绪翻滚。
容恒低着头,抖了抖嘴角。
鸭鸭是一只公鸡。
但是,似乎从来没有听过它打鸣。
而且,经常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不起。
这……真的是一只鸡吗?
虽然回答皇上的答案笃定,可那也是为了防止皇上打算降妖除魔。
认真计量下来,容恒自己也不止一次的怀疑,鸭鸭是不是被什么精怪俯身了。
父子俩正沉默着,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小內侍通禀,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就双双顶着黑眼圈和眼屎进来了。
皇上一瞧他俩这样子,“你俩倒是赶到一起来了。”
礼部尚书家比兵部尚书家远两条街,论理,兵部尚书进御书房了,估计礼部尚书才该走到宫门口。
得皇上的话,两人行礼问安之后,礼部尚书道:“启禀陛下,今日晚间收到尖子兵大赛的安排,臣和兵部尚书一直在他的府邸商议此事,故而一起来的。”
尖子兵大赛,兵部尚书负责赛场秩序维护,而礼部尚书要负责外宾接待,许多事情,两人有共同的交集。
“哦,商议的如何?”
兵部尚书就道:“黑狐岭是我们早就建好的比赛基地,只要稍作收整,就能投入使用,但是,湘北地震,山脉变化,截断了湘江对黑狐岭的水源供给,需要另外开山引水。”
皇上顿时蹙眉。
“这件事,朕怎么不知道?”
礼部尚书就道:“是今儿夜里,工部尚书才收到的紧急公文,因着当时已经宫门落匙,他便没有送进宫,只想着明日早朝再呈上。”
尖子兵大赛一事,六部尚书是都知道的。
皇上略颔首,“也就是说,方才,工部尚书也在你府上?”
兵部尚书立刻道:“是,陛下。”
“你们商议出结果没有?”
兵部尚书摇头,“启禀陛下,还没有,黑狐岭山势险峻,不是很方便开山引水,工部尚书已经派人去现场勘测,等做出图来,才能进一步商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