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和文安伯领命。
皇上温和道:“朕不求你们能超越他,不过,不能逊色。”
散了朝,皇上好心情的负着手朝御书房而去。
才进去,暗影组织的头目便立在里面。
一看到他,皇上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脸一沉,走进去,绕过书案,在椅子上坐了。
“查出来了?”
暗影组织头目,奉命调查背后操纵何家人的真凶。
皇上语落,那人便道:“是大皇子殿下。”
福公公顿时眼皮一跳,同情又心疼的看向皇上。
皇上置于扶手的拳头,死死一捏。
“混账!”
禁足了,却依旧在作怪,搅得朝野不安。
这是禁足吗?
在他面前,痛心疾首以泪洗面,在他背后,兴风作浪引风吹火。
将他禁足的圣旨,置于何处!
怒气在皇上心头,倏忽涌上。
“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不禁查到大皇子殿下秘密见过何家人,大皇子殿下更是秘密见了云王。”
皇上心头的怒气,骤然就被升级了。
就连福公公,都是一惊。
云王!
皇子严禁与手握重兵的外臣结交,这是朝中大忌。
当初九殿下和平阳侯府联姻,皇上为的不过是给身子孱弱的九皇子寻个依靠罢了。
可大皇子,野心勃勃,却私下见了云王。
而云王,几次三番拖延进京,却私下见了大皇子。
两人的居心……
皇上的脸,阴沉到极致。
而暗影组织的头目,却并没有因为皇上的面色阴沉而停止回禀。
身为暗影,他们的职责便是,效忠帝王。
一切对帝王基业不利的事,都是他们的责任范围。
所以,此次皇上命他追查何家人的幕后操纵手,在发现大皇子之后,他就格外留心的多查了查大皇子。
暗影的人,一旦瞄准了谁,祖宗十八代都能翻出来。
大皇子的那点秘密,便被他挖出不少。
比如,大皇子和云王。
比如,大皇子和朝晖郡主。
比如,大皇子与何家。
原本,顺藤摸瓜,他可以查到更多,可惜,时间有限。
得了他的一一回禀,皇上的脸,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这个逆子,他要弑父杀君吗!”
皇上怒的连拍桌子。
正在此时,门外,小內侍回禀,“陛下,户部尚书大人求见。”
盛怒之下,皇上正要拂袖不见,却是心念一转,朝暗影头目道:“你先去内室等着。”
那人便抬脚进了内室。
福公公给皇上斟了一盏茶,皇上端起,一口喝尽。
匀了匀呼吸,朝福公公道:“让他进来吧。”
福公公扬着声音一声喊,外面大门被咯吱推开,户部尚书一脸凝重走进来。
皇上心头,涌动着一股激烈的怒火。
仿佛烈火与寒冰交织。
他竭力的压制着,一脸的平静。
“爱卿有何事?”
户部尚书道:“陛下,今儿一早,有人到户部报案……”
皇上一愣。
啥?
“到户部报案?”
户部尚书苦笑。
“刑部和京兆尹好像在京郊发现了什么大案子,一下朝,他们就一起出京了,报案的人说,六部这边,也只能找户部了。”
皇上……
福公公……
还有这种操作?
户部尚书继续道:“报案人说,在铜钱胡同一处民宅,发现好多尸体。”
皇上……
福公公……
眉心微动,皇上看着户部尚书,“你去查了?”
户部尚书便道:“臣无权去查,登门百姓私宅,查搜百姓宅院,刑部和京兆尹有权,户部无权,臣只能回禀陛下了。”
皇上满腹狐疑。
就算京兆尹和刑部尚书都离京了,可衙门还在啊。
衙门里还有人啊。
怎么报案就报到了户部那里。
京兆尹和刑部,难道连个录入案件的人也没了?
皇上凝着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不等皇上发问,便苦笑道:“刑部和京兆尹,除了牢房还正常外,其他地方,都空了,基本整个衙门出洞,离京,就剩门口守门的了。”
皇上豁然大惊。
整个衙门离京。
还是刑部和京兆尹一起!
这……
闻所未闻啊!
“京郊出了什么大案子?”
户部尚书摇头,“臣也不知,想来刑部尚书也是下朝之后得了的消息,不然,方才朝堂上就说了。”
皇上若有所思,颔首。
“既是如此,你便暂时代替刑部尚书,受理了这个案子吧。”
户部尚书顿时一脸苦色,“陛下,臣不会查案啊!陛下还不如派了慎刑司的公公去瞧瞧,那也比臣强。”
皇上……
第一次,他的重臣,这么掏心掏肺满面真诚的和他说,一个公公,比他强!!!
“慎刑司的人去,也不像话,这样,在刑部尚书回来之前,你且先主理,慎刑司负责察看,等刑部尚书回来,案子由你交接给他。”
户部尚书……
一脸为难,“臣领命。”
皇上吩咐福公公,从慎刑司挑一个可靠的公公跟着户部尚书去。
第四百二十八章 安排
福公公应诺,与户部尚书一同离开。
他们一走,皇上陷入沉思。
京郊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竟然让京兆尹和刑部齐齐出洞。
这阵仗……
比大案子还要大啊!
吸了口气,幽幽叹出,皇上朝着内室方向道:“你出来吧。”
暗影的人便走出。
不及皇上开口,暗影组织头目就道:“陛下,刑部和京兆尹,是被九王妃叫走的。”
皇上本就惊疑的心头,倏忽一跳,“谁?”
“九王妃。”
苏清?
她要做什么!
迎上皇上一双布满戾气的眼睛,暗影组织头目忙道:“卑职跟踪大皇子的人,发现他们去了十里铺,在十里铺,卑职见到跟踪九王妃的暗影,是他向卑职回禀,九王妃调动了刑部和京兆尹。”
顿了一下,暗影组织头目又道:“因着事情紧急,他来不及回禀更多,卑职也急着向陛下回禀,便无时间细问。”
皇上眉心深锁。
他只是派了暗影暗中保护容恒。
怎么派去的暗影反倒跟踪了苏清?!
苏清为什么也去了十里铺……
皇上只能肯定,苏清和大皇子,绝不会搅合到一起去。
可为什么苏清去了十里铺,一时间,却理不清。
不仅她去了,她还把京兆尹和刑部尚书也叫去了,而且是倾巢出动。
她以什么理由呢?
揉着眉心,皇上沉默不语,脸色铁青。
暗影组织的头目垂首立在那,面无表情,只等着皇上进一步吩咐。
须臾,福公公折返回来。
咯吱一声门响,打断了皇上的思绪,皇上抬眸朝福公公看去。
福公公忙道:“已经安排了慎刑司的人跟着尚书大人去了。”
皇上却道:“把禁军统领给朕叫来。”
福公公才进门,立刻又出去。
他一走,皇上沉着脸吩咐暗影的人,“调集暗影所有人,今日夜里宴席之际,守在宴席大殿外,一旦有可疑人员,立刻私下捉拿,不必顾及身份!”
“是!”
领命,暗影的人抬头看皇上,征询道:“九殿下跟前的那两个要召回吗?”
皇上默了一瞬,“不必。”
“是。”
没有其他吩咐,暗影的人退下。
清晨的阳光照进御书房,撒的一地光斑,却照不亮皇上阴沉的脸。
深邃的眼底,是幽冥的黑。
他的皇长子!
这就是他的皇长子!
不声不响,却暗地里动作不断。
又是云王,又是何家。
不是中毒了吗?
呵!
今儿早朝上,还有朝臣弹劾恒儿,说他不顾手足情深,给他下毒!
真是一个不顾手足情深!
他是该将这个逆子立刻抓了,好直接截断他所有的安排呢,还是……
皇上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儿子,翅膀早已经硬了,他的势力,怕是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抓了,兴许能阻断他这一次的动作。
可未必能彻底断了他一切的安排,除非,直接处斩。
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