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批消失的银子,却去了那里。
是偶然?
哪有那么凑巧的偶然。
思绪微敛,苏清朝薛天道:“放银子的宅子周围,什么人守着?”
薛天摇头,“并无人守着,宅子里只住了一对老夫妇,那对老夫妇应该也不是宅子的主人,他们住在宅子的厢房。”
苏清颔首,抱臂摸摸下巴上并没有的胡子,嘴角勾出一缕放荡不羁的笑容来。
“把银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来,费劲儿吗?”
薛天想了一瞬,“有些难度,但是,能做到。”
苏清便一笑,抬手朝他肩头一拍,“好,交给你了,把银子给我偷出来,箱子里给我装上石头。”
薛天立刻领命。
薛天一走,福星从营帐里出来了,“主子,又晕过去了。”
苏清略点头,指了营帐旁的守卫,“看好了,别让她出来。”
语落,抬脚朝外走。
福星抱着鸭鸭跟上去,“主子,她知道云王那么多秘密,还知道威远军的事,您怎么不让她说啊。”
苏清冷笑道:“送上门的,向来没有好货!”
福星若有所思点点头,“意思就是,碎花楼的姑娘不如良家妇女好?”
苏清……
你真棒!
福星说完,忽的想到什么,小眼神嗖的一亮。
“主子,就算送上门的不好,可听一听也无妨啊,这就好比,碎花楼的姑娘虽然不如良家妇女好,可白睡也不吃亏啊!”
苏清……
看着福星,幽幽道:“白睡的姑娘,你怎么知道她没病呢?”
福星立刻小脸儿一紧,认同道:“那倒是,花柳病这种事,要命。这么说来,主子,您到底为啥不听她说?”
苏清……
“我不想被她带节奏。”
调查威远军的事,她有自己的打算。
若是听别人说的太多,容易影响她自己对事情本身的分析和安排。
那样的结果就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一辈子走不出别人的圈套。
就比如现在。
她之前连王召之这个名字听都没有听说过。
更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名字而动什么心思。
可眼下却非常好奇,王召之到底是谁。
火烧洛河镇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她的口气,这是件了不得的事,既然是了不得的事,为何她一点没有听说过。
脑子里有关这件事的记忆,空白。
“你听说过洛河镇吗?”苏清转头问福星。
福星摇头。
“你知道王召之吗?”
福星……摇头,摇完头,福星道:“主子,夫人也姓王,她说的王召之,会不会和夫人有关!”
苏清白了福星一眼。
“这天底下姓王的人多了去了。”
说罢,抬脚就走。
“主子去哪?”
“去找我娘问问她知不知道。”
福星……
王府。
苏清去的时候,王氏正在指挥着一众下人修建花架。
原本挺好看的花架,被王氏一番指点,现在……不堪入目。
“娘,好好地,您折腾它干嘛?看把这花架给丑的!”
立在王氏身后,苏清啧啧道。
别人家的花架,种的都是姹紫嫣红璀璨一片。
她娘倒好。
把原本的花拔了,改种葫芦。
瞧着花架上吊着的葫芦,晃来晃去的,苏清一眼惆怅。
这什么品位啊!
王氏转头嗔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语落,拉着她去一侧的石凳坐。
“今儿怎么得空过来玩,军中事务不忙?”
苏清捡了个果子咔嚓咔嚓的啃,“还好,不是太忙,来看看您。”
王氏笑道:“听说你被弹劾了,怎么样,还扛得住吧。”
苏清咬果子的嘴,差点就僵住。
幽幽挪动眼珠,看向王氏,“娘,我现在身上可是有两条人命,您对我的关心,就不能走心点。”
好歹,咱母女一场!
王氏呵呵一笑,“你这傻孩子,不就是两条人命吗,你手里的人命还少啊,数都数不过来。”
苏清……
第四百一十五章 喜事
王氏笑得一脸温柔。
“何起恪死了,听说何家的人已经闹进宫了,要皇上处置了你给何起恪偿命。”
苏清……
她怎么听着,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是亲娘吗?
瞧着王氏,犹豫一下,秉着母女情分,苏清道:“娘,何起恪不是慧妃娘娘的亲哥哥,你放心好了,陛下不会为了何家处置我的。”
语落,苏清都做好准备要安抚一下王氏吃惊的心情了。
然而……
她娘莹润的脸上,波澜不起。
倒是苏清,一抽眼睛,“娘,这么劲爆的独家内幕,您就一点不惊讶?”
王氏呵呵的笑道:“娘见多识广,禁得住。”
苏清……
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既然娘您见多识广,您知道王召之吗?”
王氏端在手里的茶盏,在听到王召之三个字的时候,手一哆嗦,茶盏哐当落地。
苏清……
我说何起恪不是慧妃的亲哥哥,你一脸平静,见多识广。
怎么才提起王召之,就惊讶到这种地步。
凝着地下四分五裂的茶盏瓷片,苏清挪目去看王氏。
王氏脸色微白,对上苏清的视线,扯嘴一笑,“好好地,怎么问起这个,看把我吓得,杯子都拿不稳了。”
说话间,神色复常。
苏清便道:“娘是知道,对吗?娘,王召之是谁呀?”
“一个谋逆犯,还是先帝时期的人了,这个久远的事,你是从棺材里刨出的吗?”神色恢复往常的波澜不惊,王氏笑着打趣。
苏清……
福星立在一侧,一脸崇拜的看着王氏。
“夫人,真的是从棺材里刨出来的。”
王氏……
啊?
一脸茫然,看向福星。
福星就巴拉巴拉把棺材的事和王氏说了一遍。
王氏才放松的神色,又凝重几分。
拉了苏清的手,语重心长道:“你长这么大,娘甚少干涉你的选择,不过,娘提醒你,云王府的人,你离他们远点,尤其是云王世子。”
“怎么了?”
王氏便道:“云王府的人,与你爹有旧仇,眼下你爹不在,娘怕他们欺负你。”
“我爹和他们,什么旧仇?”
王氏叹一口气,道:“就是那种血海深仇的仇,总而言之,你离他们远点就是了。”
苏清点点头,“哦,我知道了,所以,王召之到底是谁?”
王氏……
眼底飞快闪过一缕痛苦的神色,转瞬又是一片平静。
“前朝的谋逆犯,想要谋权篡位,被先帝处置了,这都是不相干的人,更是当今陛下的忌讳,云王府的人告诉你这个,必定不安好心,你莫要理会就是。”
苏清瞧着王氏的神色,总觉得不对。
她娘和这个王召之,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心下默默嘀咕一句,苏清一笑,道:“娘你放心吧,我一定离云王府的人远点。”
说完,起身。
“娘你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出了王府,苏清回头看王府门头的匾额,心头浮光掠影,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先帝时期谋逆的人,恰好姓王,她娘又是一个孤女,也姓王。
世上断然没有这么巧的事。
镇国公的宅子,她娘当初花那么多银子买下……
一个孤女,到底从哪来的那么多钱。
还有上次大佛寺后山,她娘一袭黑衣,英姿飒爽,分明是个懂武的。
……
“去找个年岁大的人打听打听,王召之的府邸,在哪?”
前朝的谋逆犯,当今陛下的忌讳,也唯有年岁大的人,兴许能打听出一二。
盯着匾额上硕大的王府两字,苏清吩咐福星。
福星得令,抱着鸭鸭转头就走。
不过须臾,带着答案回来,“主子,巧了,王召之原来的府邸,就是镇国公府,也就是现在咱们夫人住的王府。”
苏清眼底,汹涌的神色一闪而过。
她娘说,云王府的人,与她爹有血海深仇。
只怕,与她娘的血海深仇,更大。
这么说来,她结合一下爹这边的仇娘那边的恨,云王府与她,简直就是……不共戴天势不两立了?
仇恨值一定下,苏清立刻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