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豪门植物人冲喜之后[穿书]+番外(82)

多年跟今老将军走南闯北,崔仑多少看出,霍鑫泓非等闲之辈,语重心长劝说:

“马上就要到大营,万一是来打探消息的就坏了。”

“知道了,本来也打算明日停雪后整装出发。”

明白崔伯说得有道理,翌日一早,今淼带领兵士继续上路,未来得及与霍鑫泓道别。

早吩咐过大夫按时来诊治,他并不担心霍鑫泓,但不解何故,翻身上马那刻,眼前又浮现昨日经过柴房前,从窗口中瞥见那人疗伤的模样:

他咬着汗巾,任凭大夫的刀落在身上,伤口中时不时流出污血;额头汗如雨下,身体却纹丝不动,更没发出半声痛呼。

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外族人而已,今淼刻意忽略心中淡淡的失落,不敢回头望驿站。

马蹄扬起的烟尘消散在路尽头,霍鑫泓扶在门栏上的手青筋毕现,直到看不见那抹银光,方脱力般挨坐在凳上,哑声开口:

“出来吧。”

“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两道人影无声无息从梁上落下,单膝跪下:

“察台一族已全部解决。”

“好。”

接过侍卫呈上的止血丹药,霍鑫泓眉也不皱,冷声道:

“在绛勒镇寻一处隐蔽的居地,我明日过去。”

两名侍卫齐声应道:“是。”

*

如崔仑所言,漠北边境近年还算平和,位于两国交界处的绛勒镇商贸欣欣向荣,孩子在街上嬉笑追逐,其中不少两族通婚的小童,一派和谐。

“这是……”

反手接下路旁姑娘投掷过来的绢花,今淼初时紧张兮兮地以为是偷袭,直至来迎接的本地士兵笑着跟他解释,那是姑娘们看他长得俊,热情向他示爱。

受偃宁族文化影响,边疆民风比中原来得开放,不仅女子会主动追求心上人,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成婚也不是稀奇事。

“今老将军可安好?”

现今驻守漠北的大将是今父的旧部严澄,他亲自到营外迎接今淼一行人,见到崔仑时惊喜得热泪盈眶:

“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见到兄弟!”

营中为今淼准备了洗尘宴,众将士知道他是今老将军的小儿子,且见他对人谦逊有礼,好感倍增,自然对他多加照顾。

因此今淼融入得很快,隔天下午,他得了空档,遂换上便服,独自一人到绛勒镇闲逛。

“今将军?”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今淼脚步一顿,迟疑转过身,果然见霍鑫泓站在不远树下。

比起初见那会,霍鑫泓纵然脸色还有点苍白,看上去总算好转些许;他身披一件纯黑貂皮长袍,仅以发带松松束起长发,一双蓝眸目不转睛盯着今淼,像是怕人会消失一样。

“不告而别,抱歉。”

从容上前,今淼在距离他几步远处停下,抬眸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伤这么快好了?”

“没全好,”

看出今淼对他的防备,霍鑫泓克制住靠近的冲动,苦笑道:

“将军心中定是有很多疑问,如果时间允许,可否到附近食肆坐下慢慢说?地方由你定。”

“我初来乍到,哪知道什么好地方。”

语气缓和了几分,今淼大方走到他跟前,莞尔道:

“不如由你推荐?”

青年穿着一件鹿皮披风,黑发一丝不苟以白玉簪挽起,当他走近,身上淡淡的草木香钻入霍鑫泓鼻息,令人心旷神怡。

霍鑫泓按捺住如雷心跳,强作镇定开口:“这条路上有三家店,分别的招牌是烤羊肉、炖菜、斋菜,不知道你的口味?”

今淼想也不想答道:“炖菜吧。”

须臾之后,两人坐在饭馆二楼的包厢中,霍鑫泓递上一个锦盒,开口道:

“这是偃宁贵族爱用的蓝染香,小小心意,希望今将军不嫌弃。”

眼尾余光扫到他紧握的双手,今淼笑了笑,并不推却,只故作不经意问:

“贵族爱用?那你是怎么得手的?”

“将军何必明知故问,”

低头咳了一声,霍鑫泓从怀里摸出一个木瓶,倒出一颗药丸吞下,沉着道:

“我是可汗身边的人,这次前来是为查清日前两国边境铁矿被炸毁一事,不料途中屡屡被追杀,幸好遇到将军。”

这确实是霍鑫泓潜入大缙的原因之一,他倒也不算说谎,当然并非全部。

“铁矿被炸毁?”

没人对他提及过这事,今淼打开锦盒,一阵阵甜香扑鼻而来,他追问:

“是被人恶意炸毁的?”

霍鑫泓点头:“对,不过已顺利解决,预计下个月可恢复生产。如果少将军不相信,可以自行查证,明日偃宁使臣会派人送谢礼到营外,至于少将军喜爱的各色香料,我会让人另外送。”

“谢礼?”

半天才反应过来,今淼一下变了脸,警惕问:

“你怎知道我喜爱香料?”

除了今家人和师娘,谁也不知道今淼精于调香,更别说一个偃宁人。

“少将军不要误会。”

小心翼翼从袖口摸出一个半旧的香囊,霍鑫泓如捧珍宝,郑重放到今淼手上:

“这个香囊,不知道你还认不认得?”

香囊用的是寻常布料,绣工也不甚精湛,许是常被捻在指间摩挲,表面已有些褪色;内里装着几片干枯的草叶,早失了味道,今淼却一眼分辨出种类。

“苍术、含笑花、白芷……”

在鼻下一嗅,今淼睁大双眼,难以置信:

“这是我调的方子!”

约莫是今淼五、六岁的时候,刚学调香不久,已能举一反三,改良过不少香料方子,而手上这款,应是他找的乐子之一。

“那时我刚到中原,有很多不适应,多亏少将军伸出援手。”

料想今淼大概不记得,霍鑫泓没流露半分失望,认真说:

“多年后少将军又再救我一命,恩重如山,当以身相许。”

“啊?”

险些拿不稳手上的香囊,今淼愕然抬眼,试图找出一丝他在开玩笑的迹象,却发现他的目光灼热得可怕,强行转移话题:

“有些话不能胡说,这个香囊太旧了,我给你个新的。”

对今淼的反应并不意外,霍鑫泓看他手忙脚乱去找身上的香囊,轻轻松了口气,唇角止不住勾起,漫不经心道:

“是我唐突了,不过,在生死边缘挣扎过,令我懂得,遇到喜欢的人就该抓紧机会告诉他,不然他会偷偷溜走。”

说这话时,霍鑫泓湛蓝的眼眸凝视着他,仿佛所有心思均无法匿藏,让人心尖发颤。

“太快了!”

从未遇到过这般直白的示爱,今淼脸红到了耳根,拒绝的话也说得结结巴巴: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大缙的将军,而你是偃宁的贵族,万一两国开战,我们必定会拔刀相向。”

“这点你可以放心,”

解下手上的琥珀金链,霍鑫泓抓住今淼的手,放在他掌心,合起五指:

“至少在太后和可汗在位时,偃宁必定会是大缙的盟友,我保证。”

今淼听出其中的不寻常:“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我是可汗身边的人。”

松开手,霍鑫泓视线落在今淼另一手握住的香囊上,轻笑问:

“这算交换信物吗?”

“才不是。”

恼羞成怒把香囊甩到他手上,今淼后知后觉,自己表现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气结道:

“我不是这么轻佻的人!”

“我也不是,你多了解我就知道了。”

眉眼止不住上扬,霍鑫泓悄悄把香囊藏到袖中,把快冷掉的肉条放到今淼面前,期待问:

“等我伤好了,我们可以常见面吗?”

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手上的琥珀链,今淼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热切,小声应道:

“你先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见。”

霍鑫泓飞快答下:“好。”

晚上回到大营,今淼便向严澄和崔仑提起与霍鑫泓的见面,探听铁矿一事是否属实。

“是有这个事,我倒认为是老崔多虑。”

听过今淼的话,严澄看上去没怎么上心,不以为然道:

“偃宁近年确实国力强盛不少,但以其现状,他们就算想吞并中原,也有心无力,放心收下谢礼即可。”

没有告诉两人霍鑫泓送自己琥珀链的事,今淼既得了大将允许,便不再打扰;唯独离开时,他似乎隔着门听见留下的崔仑质问严澄:“你老实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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