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台[gl]+番外(52)

下意识地往谢曜灵所坐的沙发边凑了凑,沈棠再开口的语气里流露出几分浅笑的意味:

“不是?”

“不是的话,你干嘛露出一副刚看完我主演的A-V,羞愤地无法直视我这个真人的样子?”

说完这句的时候,沈棠已经凑到了谢曜灵的跟前,单手撑着沙发的扶手,俯身看着面前那个故作镇定的神棍。

脸上的颜色已经把谢曜灵的内心整个出卖了。

谢曜灵从来都知道沈棠说话时嘴上没个把门的,而今被她口头调戏一遭,依然产生了想要就地给她配把锁的冲动。

她察觉到沈棠的靠近,喉咙动了动,又挪了挪身子往另一侧避去,眉头蹙了蹙,低声道:“不要乱说。”

沈棠轻哼一声,眼眸里流淌着笑意,轻轻扬了扬眉头,她说道:

“谢曜灵,你知道吗?”

“你这幅假正经的样子,还挺吸引人的。”

就像是道士收妖时,明明受了妖精的蛊-惑,被蛇妖尖尖的尾巴戏弄到眼角发红,脸上却还偏偏要绷出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让妖精瞧见了都想将她拖回巢穴里,将她永生永世地困住,如此才能独赏这世间绝色。

说着话的时候,沈棠的嗓音里都染上了那片笑意,让听力极好的谢曜灵头回生出狼狈到想钻进地缝里的感觉。

这要是放在平时,她能有一百八十种回答驳斥回去,让沈棠收一收“自恋”这门神通,可偏偏是在借了小纸人的视野,不小心瞧见了刚才那副场景的时候。

谢曜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初时研究出这些纸人,只是为了日常生活的方便,后来借助纸人的视野,也仅仅是要弥补自己视力上的缺陷,以免遇见什么危险性极高的工作任务,其实在日常生活中一次也没用过。

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私心这么大材小用,她已经有些羞愧了。

却又撞上了沈棠……那副模样的时候。

谢曜灵再次攥了攥手心里的纸人,不发一言地维持着那个姿势坐了许久。

沈棠却忽然产生一种将人调戏过头的冲动,舌尖抵了抵上颚,她换回之前那个问题:

“所以你到底是能看见,还是不能看见?”

为了避免谢曜灵撒谎,她还伸手去碰了下对方的耳垂,示意道:“你要是什么都没看见,就对我从浴室出来这件事作出这么大反应,那我只能说——”

念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沈棠刻意拖长了语调,如同珠落玉盘的清脆嗓音,只需要稍稍上扬尾调,就能让人控制不住地去追逐她随后的内容。

于是谢曜灵不经意地偏转了脑袋,仿佛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偷偷地想听旁边的同桌在跟别人聊什么小话。

沈棠禁不住地扬了扬唇角,见好就收:

“你车速太快了。”

谢曜灵乍然听见这一隐喻的话,其实并未反应过来沈棠的意思,只从她的音调里判断出不是什么夸自己的内容,所以继续保持沉默。

沈棠原本打算到此为止,但见到谢曜灵今晚这副沉默不语的模样,又隐约能感觉到自己要是不抓紧机会戏弄个够,下回逗她指不定是什么时间了——

毕竟,要是谢曜灵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对着她从浴室里出来这件事闹个大红脸,沈棠觉得,对方体内一定是住了个驾龄很久的老司机。

她启唇还待再说些什么,那一刻,谢曜灵意识到自己要是不打断沈棠,今晚自己便再找不到机会下台去了:

“只是偶尔。”

沈棠思路被截断,眨着眼睛愣了一下,回道:“什么?”

谢曜灵相当有耐心地重复道:“偶尔能看到,大部分时候是看不见的。”

语气平静的很,仿佛口中那个看不见的人,指的并不是她自己。

沈棠愣愣地回了一声:“噢。”

若是换了其他人,得了别人的东西,却让原主的生活有了这样的麻烦,现下怕是接不住这个话题了。

偏偏是沈棠,尾调慢吞吞地吐出,却不急着收敛,拖了将近一秒之后,又见她往谢曜灵的跟前再怼近了一段距离,呼吸时的气息都要碰撞在一起:

“偶尔?比如刚刚我洗完澡的时候?”

兜兜转转,谢曜灵还是没逃开这个话题。

谢曜灵察觉到她不依不饶的模样,又往后小退了丁点距离,才找回呼吸节奏,低低应了声:“……嗯。”

说罢,她又补了一句:“抱歉。”

沈棠噗嗤一声,心道这人究竟是从什么样的老古董家庭里培养出来的,见着女生围浴巾的样子都会觉得冒犯。

可是心底又被她那漫应的一个‘嗯’字闹得有点发痒,突然感觉谢曜灵大约是自己见过的,最有趣的人。

于是她从鼻腔中哼出一下,终于肯松开这个已经在恼羞边缘徘徊许久,指不定就要一言不合跳崖的小神棍:

“没事,我的身材又不差,没什么不能看的。”

谢曜灵在内心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

正在这时,被包在她掌心指缝里的纸片人努力地蹬着腿,试图从她的五指山里挣扎出来,发出尖尖细细的“咿”声,用三角形的小手指向沈棠的方向。

被这么一提醒,谢曜灵神色霎时间一变,只面上还残留着薄薄的绯色尚未来得及褪下。

沈棠听见身前传来一句:“刚才在浴室里发生了什么?”

……

两人交流“浴室惊魂”事件时,云想容在自家的别墅里终于也过上了短暂的安生日子。

在讲故事前,云想容还提了一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抗争,她发现那东西每天里都有一段时间是无法影响她的,不知道是缩在里头还是怎的,也不会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今天把眼前大师们请来说话,也就是挑的这个时候,早上那会儿她还不太敢透露太多。

说话间,陈实从包里拿出罗盘,吴东望拨弄着自己手头的那串佛珠,从神情里也无法判断出两人信是不信。

但云想容态度已经做足,此刻见着眼前环肥燕瘦俱全的大师们,又想到自己今日早早把那东西打发出去了,她终于敢安下心来,对他们道出自己的困扰:

“大概是在四年前,我出门购物的时候,买了一条项链,结果回到家里打开盒子之后,却发现里面的东西被人掉包了,变成了这个奇怪的石头。”

她对眼前的人展示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这条项链,说话的时候,手只隔空在那石头跟前点了点,却并不敢直接碰上去。

比起说是挂的首饰,她脖子上那玩意儿更似定-时-炸-弹。

按照云想容的脾气,她的东西被掉包了,肯定是要让助理去柜台闹一场的。

然而她像模像样地省略了那部分的内容,只简单道:“后来我让助理拿去换,那边检查了录像,证明我的东西从放进包装的时候就是完好的,离开柜台前都没有被掉包的痕迹,我只能自认倒霉,哪里知道……”

说到这,似乎令她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云想容连声音都跟着一颤,才继续接道:“那项链从此就在我的生活里阴魂不散,我总是能在各种奇怪的地方见到它,收快递开箱子、早上起来打开化妆盒……甚至有时候照镜子,都会发现身上的首饰变成了它。”

陈实摸着自己手里四方罗盘的边角,听到她说的话,又顺势将目光从她脖颈上一扫而过,略微皱了皱眉头,但却没在这时候插嘴。

云想容还在继续往下说:

“后来有一次,我不知怎么回事,鬼迷心窍地就拿起它戴在了脖子上,之后就日日受到那烦恼,总是做梦梦见有个小孩儿来找我,要么跟我说他疼,要么怪我为什么不要他。”

“这种状态已经影响到我的生活了,如今我什么工作,各位大师也都看到了,还请你们救救我,再这样下去,我觉得那东西能把我吓疯。”

如今她别说是晚上睡觉了,就连在剧组累了小憩一会儿,都一定会被拉入那个画面中,在无尽的黑暗里,躲避着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喊着她妈妈,问她为什么不肯留下来陪自己的小孩儿。

云想容神色间出现几分倦怠,如同一个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的人,怀揣着最后的希望,将眼前的各个身怀本事的人请来,只为了那一缕活下去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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