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霍克桑!”
对方的船从第二层开始放下的接驳梯,因此位置比红发的船高很多。
一道身影突然从高很多的第二层跃下,他甚至没有时间思考,下意识张开手稳稳接住一具温热柔软的躯体,紧紧搂进怀中。
洁白宽大的纱质裙摆几乎把他下半身的裤腿完全包裹起来,柔软的腰肢被他掌握在手里,优美的脖子和肩膀线条毫无遮掩地贴在他眼鼻之下。
他抱着这具身体,突然失声。
这种舒服得想喟叹的满足心情,震惊到他了。
怀中人艰难地从他胸膛前挣出头来,说:“好了好了,一会儿再抱嘛,快走,不然等下给他们发现了!”
鹰眼沉默地钉在原地,纹丝不动。
女孩蹙起小小的眉头,妆点过的嫣红唇瓣苦恼地抿了一抿,脸颊边陷进去两只浅浅的酒窝。
“好嘛”
她踮起脚尖,敷衍似的亲亲他的下唇,柔软的触感伴以某种温热的香味,像羽毛在他心尖上扫了一下。
他任由她拉着跑了两步,突然反握住攥着他手腕的那只细白手掌,将女孩拽进怀里,话不过脑,脱口而出:“你,和我结婚吧。”
什么酒,刀,现在都不重要。
留下她。
作者有话要说:黑刀·夜:???主人再爱我一次??
第77章 浪迹
鹰眼紧抿双唇,面容冷峻。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中邪了,居然对着第一次见面才不到十分钟的女人求婚。
该死。
女孩儿还被抱在他怀里,可是此刻他居然有些迟疑,不敢松开去看她的表情。
总要做点什么才好。
解释一下吧,就说是…开玩笑的?
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她甚至还穿着婚纱。
等等…穿着婚纱的话,就意味着…她就是红发口中所说的,他的新娘吧。
那么…
女孩突然挣扎起来,他手一松,被她挣开,低头看见她严肃的神情,突然心头一凉。
她是要拒绝他吗?
虽然还没弄清楚状况,但说不定这个婚礼也只是某种突发情况所做出的临时决定,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婚礼…
“啊啊~你这个笨蛋肯定怕自己出什么状况给香克斯他们许了超多好处吧!”
还是很苦恼的表情,她拉着他上了一艘救生用的小船,“我刚才看过了,只来了香克斯和贝克曼船上的人,那布朗和以藏他们肯定还在城堡里等着…啊岂可修,你肯定都承诺了什么好处!”
“这么大方可以吗?结婚以后不要过日子的吗?话说在这方面你至少要先和我商量啊!”
“不行,这笔账必须赖掉,话说回来本来应该是他们带结婚礼物和礼金来给我才对吧!你不要发呆快点划啊,我们得快一点赶回岛上做准备!”
“唉,这群混蛋长辈居然从你这里下手坑我,我不是他们的宝宝吗!”
鹰眼静静地听她喋喋不休,突然就踏实下来。
唇角微动,他试探着叫了句:“宝宝?”
姑娘似乎是没忍住,翻了半个白眼又硬生生缩回来:“好嘛,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宝宝了,这个可以过去了?”
说着鼓着脸颊噘嘴对他做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
鹰眼喉结上下一动,垂了垂眼。
可爱。
想…捏。
对方仿佛看穿他在想什么,把脸凑过来:“还装,喏,给你。”
他抬眼,手指蠢蠢欲动。
“给你亲一下,轻轻的哦,把妆弄花了罗维亚姐姐又要逼我补妆了。”
鹰眼猛地抬头,把手缩回去了。
他…没有亲过女人的脸颊。
犹豫了这一瞬间,对面无奈的声音传来:“咦,不亲吗?那算了吧…”
他迅速抬手捏住她柔软的脸颊,斩钉截铁道:“过来,给我亲一下。”
突然被扯住脸的笑笑:“……”
岛上除了红发带来的船员,革命军派来的干部,集团的高层,甚至还有和谐相处的白胡子海贼团成员(哈尔塔)和本部海军(拉芙)。
虽然姑且算是不被发觉地溜回了城堡,蹲在花园外墙,笑笑看着一园子齐心协力的客人,并没有感到欣慰,她只觉得头疼。
“所以说,你到底许了多少人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
“话说你现在是什么状况自己有数吗?”
“没有。”
“你…”笑笑气得一个仰倒。
“那你跟着我跑什么啊!”
“这种做梦一样的境况,不需要过于理智的判断力。”
“……”
不是,你醒醒啊大哥。
花园里百花齐放,气味芬芳,蹲在墙外的笑笑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发出了鸣叫声。
鹰眼垂眼,将目光放在她平坦纤细的小腹上。
笑笑摸着肚子泛出了饥饿的泪花:“死鬼!看什么看啦,会这个样子都怪你吧!看你儿子做的好事!”
鹰眼:“……”
他差点就信了呢。
笑笑静静地盯住他,若有所思。
鹰眼疑惑地对上她的眼神。
“啊…果然出状况了啊。”
笑笑抠抠下巴,眉心紧蹙:“我早该发现的…”
鹰眼:“什么。”
不知道该怎么说,笑笑烦躁地咬着嘴唇,迟疑地说道:“嗯…你不认识我吧?”
鹰眼没回答。
笑笑叹口气。
“果然,不然你一定会一本正经地说你根本还没有睡过我哪里来的孩子然后吃我豆腐。”
鹰眼:“……”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这种人。
笑笑愁眉苦脸。
唉,明明那么不稳定,怎么就这么着急要结婚呢?她又不会跑。
两个人挨得很近,笑笑一扭头就能和鹰眼鼻尖碰鼻尖,她伸手攥住他西服外套的领口,把头抵在他胸口上蹭了蹭:
“不要急啊,我很清闲的,可以等你很久。”
“所以不用勉强自己马上复原,我们慢慢来。”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老实说,他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可是很神奇,听她这么说,他就真的安心了。
当他放松的那一瞬间,强烈的睡意突然袭来,困顿感是他很多年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感受,这令他不自主地开始警惕,但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这一次并没有发挥作用。
嗅着鼻尖柔软发丝清浅的香味,困倦的他仿佛陷入了一个奇妙的梦境。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一切突然有所转变——
那天,他正打算出岛散散心,一只强壮凶狠的狒狒拦住了他的去路。很快,以他为中心,四周出现了其他狒狒的身影,似乎是在观战。
离他把上一任狒狒王砍飞才过了两天,这群灵长类生物还真是顽强。
不过也罢,学习能力十分卓越的狒狒这两年已经多多少少能够临摹出他的剑术,假以时日应该会更加强大,届时说不定能陪他练练手。
抱着这种想法,他对这群闹腾的家伙一直是保持宽容态度的。只要不靠近城堡,扰他清净,他一般也就随它们去。
眼前这个大概是狒狒们经过两天的角逐选出来的“新王”,身上还挂着踏上王座的路时留下的代表荣誉的狰狞伤痕,急于奠定王位的狒狒王大概是把他当做奠基石了。
想明白来龙去脉只是一瞬间的事,狒狒王没有打算给他反应的时间,扛着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大刀三爪并用地向他发起了进攻,不得不承认速度的确快了许多,但对他来说,还是不够看。
彼时他在岛上待得有点腻,只想出海去吹吹海风晒晒太阳,因此就没有什么耐心陪狒狒玩,随手抽刀,把刀锋一背,将狒狒一道剑气挥出森林。
其他狒狒识趣地落荒而逃,他才收回刀,不紧不慢地迈着笔直的步伐前往海岸。
刚出森林,原本预计会掉进海里的狒狒王口吐白沫躺在离森林边缘不远的地段,往前几部是一个背着巨大黑色双肩包的小姑娘,背对着他低头似乎是在揉搓手腕,长长一条马尾辫垂到后膝,在克莱伊加纳阴沉的光线里流转着柔顺的光泽。
他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在自己的轨道上,她很快抬起眼睛,转头朝他望来,两只黑色的眼珠仿佛浸在溪水里的黑濯石,沉静而清润,泛出一丝孤寂的淡漠,直直地撞进他的眼睛里,猝不及防震动了他的心脏。
这不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