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吃。”严绯瑶摇头。
“朕口干,要喝水总宜了吧?”萧珩眯眼看她。
“不……婢子给圣上倒水。”严绯瑶转身取了专为圣上沏茶的清泉水来。
她又入内殿,想要借故叫王国安替她奉上清泉水之时,却发现萧珩竟然把王国安几个都遣了出去。
偌大的寝殿里,竟然只有她一个婢女伺候!成何体统啊这!
严绯瑶扭头就要喊人进来伺候。
萧珩却笑道,“严司殿,快来,朕口干舌燥,你是要怠工惫懒,叫朕渴出个好歹来吗?”
严绯瑶暗自翻了个白眼,硬着头皮上前。
她奉上杯盏,弓着身子举了半晌。
萧珩都没有伸手接过那杯子。
严绯瑶狐疑的抬头,向萧珩看去。
他却似乎就等着这时候,他猛地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上龙榻。
杯盏猛地一晃,他却腾出一只手来,接过杯盏,仰头把杯盏里的水一口灌下。
他放下杯盏朝严绯瑶笑道,“朕要吃葡萄,又不是要吃你,你躲那么远做什么?”
严绯瑶挣了挣自己的手腕,他握得紧。
“圣上松了手,婢子才好给圣上剥葡萄。”
“朕松了手,你若跑了怎么办?叫朕下去追你吗?”萧珩哼笑,“那多不像话?”
严绯瑶心里暗道,堂堂圣上抓着宫女的手硬拽上龙榻就像话了吗?
“圣上不知道您先前为何肝火上攻,致使您痰热昏迷了吗?”严绯瑶维持着脸上的镇定,一本正经的说,“就是因为您平日里压抑火气,却在昨夜里过度纵欲,身体一时不能适应,这才不堪重负。须知爆饮爆食易生病定时定量保康宁。”
萧珩闻言一愣,严绯瑶却趁机手腕一翻,只见她手指中金光一闪。
萧珩闷哼一声,只觉整条手臂都是微微一麻,低头一看,他抓着女孩子手腕的虎口上,竟然扎着一根金针。
而女孩子的手腕早已经滑溜的鱼一样,从他手里逃走。
严绯瑶躬身立在两步之外,“婢子得圣上吩咐,要照顾好您的龙体,危害圣上龙体安危的事情,婢子打死也不能做。”
“说得好听,”萧珩冷笑,“你敢谋害朕?”
他指了指虎口上的金针。
“那不是害圣上的,乃是疏散肝气,为圣上医治之用。”严绯瑶说的严肃认真,“圣上若是不信,可以叫太医来看。圣上若是信不过婢子,可以打发婢子去外殿伺候。”
“你在威胁朕?”萧珩眼睛一眯,似乎厌恶极了这种感觉。
严绯瑶却茫然的抬眼,“婢子拿什么来威胁圣上?”
“你觉得有皇叔站在你背后,你就可以有恃无恐,连朕都不放在眼里?”萧珩翻脸迅速,事情一旦与楚王相关,圣上的脾气就像极了小孩子。
严绯瑶茫然无辜,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措辞。
恰在此时,王国安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梁昭仪求见圣上——”
萧珩沉着脸,正要道,不见!
严绯瑶却迅速的上前一步,倾身靠近龙榻。
女孩子身上的气息随着她迅速的动作扑面而来,萧珩只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那么一瞬。
她却拔了针就躬身退走。
他还没回过身,她已经退出屏风,退到外殿。
“婢子去煎药,正好临睡前可以服用……”
他听到女孩子对王国安说着,蹬蹬蹬走远的声音。
萧珩摸了摸虎口的位置,说也奇怪,刚刚那针扎上去的时候,很是难受,酸疼沉重。可这会儿针拔了,却是格外的熨帖舒坦。
“圣上,梁昭仪求见。”王国安站在屏风处朝里说道。
萧珩脸上阖目,漫不经心道,“叫她走,朕不想见她。”
“圣上,臣妾要检举!为何今日严司殿能医治圣上,倒比太医还厉害?”梁昭仪忽然在殿外大声喊道,“乃是有内情的!”
萧珩倏而睁开了眼睛,“她还知道内情?叫她进来。”
第217章 你永世都别想出宫了!
更新时间:2019-03-19 19:43:39字数:2175
梁昭仪终于再次踏足太和殿。
她昂首挺胸,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坚定,她眼里如同点着一把烈焰,带着要一雪前耻的愤怒气焰。
先前她被严绯瑶给摆了一道,在御书房外跌了面子。
今日她有备而来,就是为了找回这面子来的。
“圣上!”梁昭仪瞧见明黄的龙榻,龙榻上那年富力强的年轻人,顿时眼眶一热,脚步急促的扑上前来。
“臣妾听说圣上病了,心里焦急不已,却又听说楚王爷连太后都不叫来探视,臣妾更是心急……”
“你说严司殿为朕治好了病,别有内情?”萧珩却不想听她煽情,直截了当的打断。
梁昭仪连忙拿帕子沾了沾脸上的泪,“婢子听说,乃是她用的药不同!她并非用的是御药房的药,乃是从她自己屋子里拿来的药。”
萧珩闻言,脸面一肃,抬眼向王国安看去。
王国安也是身形一僵。
“可有此事?”萧珩问。
王国安支支吾吾,“是……”
“臣妾还听说,她是嫌御药房的药品质不够好,所以才叫人拿了她房中的,”梁昭仪轻哼一声,“一个宫女,竟然藏有比御药房品质更佳的药材,她是从哪里得来?今日若非急于立功,她也不会拿出来吧?”
“听说忠义伯在山寨占山为王的时候,确实放了不少的好东西。”萧珩缓缓说道。
“即便她是从家里带来的,忠义伯没有将那么好的药献给圣上也就罢了,她已经进宫为奴为婢,却还不把上好的药材献给圣上,是要留着给谁呢?难道她心里还有别的主子不成?”梁昭仪尖细娇柔的声音,夹着阴阳怪气。
萧珩脸色一寒,一个在他心里似乎高不可攀的身影立时闪现。
“说不定她房中还藏着更多……”梁昭仪愤愤道,“宫女是不准藏私的,严司殿先前一定是没有得嬷嬷好生教导!”
她说完就打量着萧珩的脸色。
见萧珩一直漠然不欲,她有些着急,“圣上不派人去搜查她的房间吗?”
“朕若怀疑她,必会先问她,而不是不告就搜。”萧珩转脸看向梁昭仪,神色并没有她期待中的赏识怜爱,反而冷冷淡淡,“你若说完,可以走了。”
梁昭仪倒吸了一口冷气,“臣妾……”
“启禀圣上!”王国安的小徒弟站在殿门口朝里禀报。
王国安立时出去询问,不多时,只见他提着一只细棉布袋子,又回到御前。
萧珩盯着那细棉布袋子,只觉眼皮都跳了一下,“什么东西?”
王国安打开袋子,露出里头的药材,“梁昭仪派人搜查了严司殿的房间,搜出这一包药材来。”
萧珩的目光立时转向梁昭仪,喜怒难辨。
梁昭仪心一慌,屈膝跪下,“臣妾……臣妾眼里揉不得沙子,容不得圣上身边有这么夹藏私心的婢女!所以臣妾、臣妾斗胆……”
“放肆!”萧珩冷喝一声,终于在宽大舒适的龙榻上待不下去了,他掀被起来,踏上金靴,“不管她是不是藏私,她乃是朕眼前儿的人!谁给你的狗胆!连朕的人都敢动了?”
梁昭仪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萧珩却越骂越生气,“这是第一次吗?上次你派人去她院子里,砸了她的屋子,扔了她的东西,叫她在众多宫人面前丢脸……你是办她丢脸吗?你是欺负朕呢!”
梁昭仪闻言身子一软,委顿在地,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圣上他竟然会这么想啊!
难怪有宫人给她透消息,说她侍寝的牌子被撤掉了……她还以为是严绯瑶在御前说了谗言!
没想到是圣上记恨她,给她警告……她全然想错了!
“圣上宽恕,圣上饶恕,臣妾绝无此意,臣妾的一切荣宠全都仰赖圣上,臣妾怎么敢不敬重圣上……臣妾冤枉啊!”梁昭仪这会儿是真哭了,哭得悲痛。
萧珩却没理她,径自走到那细棉布袋子前头,看了看里头的药材。
“叫御药房的人来看,看看这药材的品质是不是上品。”萧珩沉声吩咐。
梁昭仪一面哭,一面咬着下唇暗自猜想……说不定这事情还有转机?
眼见萧珩向她瞟来,她连忙趴伏在地,嘤嘤哭泣。
严绯瑶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的屋子又被人翻了,她正与青黛坐在药房的小火炉旁,看着火候煎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