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云修又一次明里暗里嘲讽君澜像个小姑娘,恰好被来寻君澜的君璟听到,君璟也没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上来拽着云修的衣领就是一顿揍。这件事情后来被皇上知晓,问君璟为什么打人,君璟开口就是:“本皇子看他不爽还不能揍他?”
结果就是君璟被罚跪三日,君澜偷偷去看他时看到张贵妃在一旁训斥他,也就没有过去,只是后来君璟就很少与她一起了。
君澜有什么事从来都是埋在心底,而君璟与她恰恰相反,有什么事情一定不吐不快,所以相比君璟了解她,她更了解君璟。
当时西洲事发,她在西洲被劫,在登西城时君璟有无数机会置他于死地,却被她找机会逃了出来。
君澜也知道,是他心软了。
“阿澜……”
“皇姐还是回宫吧,朕身子不适。”君澜坐回椅子上,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见君澜的面色不好,君莲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告退。
“宁姝,你等一下。”在宁姝要离开时,君澜突然开口叫住她。
宁姝回头,望着君澜,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
大齐邺京天牢
被关了一段时间的君璟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睁开了双眼。
接着是铁链被打开的声音。
君璟眯起眼来看向来人,在看清来人之后愣了片刻才道:“我想不到,最后见到的人竟然会是你。”
宁姝将手中端着的酒壶放到一旁破烂的木桌上,来到君璟的身前坐下道:“我也想不到会是我。”
“宁大小姐会来这种地方,这都不像你了。”君璟打趣着穿着一袭广袖裙随地而坐的宁姝。
宁姝也不恼,回道:“这几日没见二皇子殿下也不想二皇子了,没了平日的咋咋呼呼,我都险些认不出来。”
“呵……”君璟轻笑。
一室的沉默,良久君璟才收起面上的笑意,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宁姝:“我只是没想到,我那大哥竟会让你来这种地方。”
“是我要来的。”宁姝说着,起身拿起一旁放置的酒杯,倒一杯酒,递到君璟的身前,“我求他让我送你一程。”
“……”君璟望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那的确不像是往日里潇洒肆意的二皇子,如今的这个人,衣衫凌乱,长发凌乱,哪里还有往日二皇子的模样。
君璟将目光从杯中收回,最终落到了宁姝的脸上。
第35章 神医
“宁姝,我最不愿来的人是你。”君璟说的认真,他极力忍下眼中的湿意。
“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希望你原谅我最后一回。”君璟说罢,忽然直起身子,揽过宁姝的身子,吻上宁姝的双唇。
宁姝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望着眼前放大的脸,却并没有挣扎。
君璟浅尝辄止,两个人拉开距离 ,君璟夺过宁姝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宁姝望着君璟缓缓倒在她的身前,抽了抽鼻子,猛地擦了擦唇,然后捏起君璟的双颊,怒道:“你这王八蛋,临死前都得占本小姐便宜,给姑奶奶等着!”
泰安十八年秋,二皇子君璟死于天牢,君澜下旨,谋逆之臣不得葬入皇陵。
通往仓阳城的过道上,一辆马车向着夕阳的方向行驶。
君璟猛地在马车上惊醒,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被人绑住了手脚,心中暗道:难道这黑白无常勾魂都是要将人绑起来的吗?
“给爷松开!”死了都不得安生,君璟愤怒,出声吼道。
话音刚落,君璟就感到双腿被人狠狠地穿了一脚,接着是女人不耐烦的声音:“吵吵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君璟猛地向宁姝的方向看去,满脸不可置信:“宁姝,你给我殉情了?”
宁姝一巴掌拍到君璟的脑袋上,怒道:“还是白天,做什么白日梦呢?”
“……”君璟呆住,他还有知觉。
宁姝却是来到他的身边,一把拽住君璟的衣领,道:“总算落到本小姐的手里了吧。想想你之前对本小姐做了什么!”
突然记起记忆最后的那个吻,君璟的脸色瞬间升起红晕,他弱弱开口问道:“我……我不是死了吗?”
“哼。”宁姝给他解释,“要不是皇帝哥哥让我给你送了一杯假死药,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天牢?”
“君澜让你……”君璟墨瞳颤了颤,垂下了头。
“你别给本小姐转移话题!”宁姝突然提高音量。
“我……我会负责的!”
“谁要你负责了?”
“那你想怎么样啊……我的大小姐……”
“蠢货……”
邺京皇宫
君澜这日总算得了点闲散时间去御花园里晒晒太阳,只是还没清闲多久,就听到容与的声音:“寻了陛下半日,原来陛下躲到了这里。”
君澜睁开眼睛,就见容与周身逆着光向她这边走来。
万分不愿地坐起身来道:“容大人今日这么清闲,还有时间来宫里转转?”君澜说着,目光落在容与身后两人的身上,“这两位是?”
后面两人见到君澜,纷纷行礼:“参见陛下。”
“这是臣特意为陛下寻来的方神医,师从玉莲道人。”容与指着身后的白衣女子为君澜介绍。
白衣女子道:“草民方悦,拜见陛下。”
玉莲道人君澜有所耳闻,是江湖上声名显赫的神医,听闻能将死人医活。君澜对着方悦抬了抬手,道:“方神医免礼。”
君澜说完,将目光放到了方悦身后的男人身上。男人一身宝蓝色衣袍,面上带着一个银色面具。
望着男人带着面具的脸,君澜目光微颤,出声询问:“不知这位是?”
男人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她曾见过萧颜戴面具的样子,她也不可能再认错他。
注意到君澜盯着身后之人看,方悦介绍道:“这是草民的师弟,名叫方南,他不善言辞,还请陛下见谅。”
听到方悦这样说,君澜收回目光,笑道:“方姑娘的这位师弟,很像朕的一位故人。”
“陛下何时有这样一位故人?”站在一旁的容与突然出声。
君澜转头看向他解释:“从西洲到仓阳路上遇到的人,一见如故。只是后来因战事的缘故失散,便再没寻到他。”
“既是曾经相助过陛下,定当重谢。”容与微笑。
“也不必,他不喜这些规矩,既然无缘,那散了也便散了。”君澜说着,从长椅上起身,整了整衣裳来到方悦身前,“既然是容大人请来的神医,又是玉莲道人的弟子,定当医术了得,不知方神医何时有时间为朕把把脉?”
方悦拱手道:“凭陛下吩咐。”
“既是如此,那神医现在便随朕回北宸殿如何?”君澜说着,特意从那名为方南的男人面前走过。
方南只是低头行了个礼,再无其他眼神。
北宸殿中檀香燃着升起袅袅青烟。
君澜收回胳膊,望着方悦的眼睛问道:“不知朕的身子如何?”
既然是容与带来的人,容与定然与她交代过自己的身份,君澜此刻望着她,只是想看她的反应。
方悦收回手指,道:“殿下身子寒气浓重,但是若是好生调理日后应无大碍。”
君澜歪头看向容与:“看来容大人说的对,朕日后会好好用药的。”
“陛下只管好好养身子,朝堂琐碎之事,臣定会为陛下分忧。”容与向着君澜抬手一揖,“还有些要事需处理,臣先行告退。”
君澜面上露着笑:“那就劳烦容大人了……”,心底却是在冷哼,容与此番只不过是想找借口架空她的权力罢了。
“陛下,草民这就去为陛下准备汤药。”方悦拱手道。
“嗯。”容与不在场,君澜也不想再与别人虚与委蛇,应了一声便躺回床榻上。脑海之中是那个像极了萧颜的男人,若是萧颜,他怎能一点表情都没有若不是萧颜,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
君澜想着,意识逐渐模糊,陷入梦境。
另一边方悦回到太医院,在药房中遇到了方南。
“总算是见到了,人过得很好,可还满意?”房中没有旁人,方悦干脆道。
“她……身子怎样?”名为方南的男子没有回话,而是沉声询问。
“萧颜,如果我说照这样下去,她活不了多久你可信?”方悦对上方南颤动的瞳孔,勾起嘴角,“容与说她喝了几副养身的药,有的也偷偷倒掉。但我刚才看她脉象,她倒掉的可不是一碗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