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所归[上古]+番外(61)

她优雅地在我寝宫中饮酒。

姮娥一见她,便勃然大怒,几乎将我腰上的肉拧下一块。

月只是淡淡说:“你已若下天大麻烦,看在相识一场份上,你带着姮娥速速离去。才可避过。”

我那时还不曾得到神火,哪能离开,再者,那时只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又哪会怕什么麻烦。

月见我不理,便离去了。

但随后不到片刻,我才知他说的麻烦,远不是我可以抵抗,这也是夏国最大的倚仗。

天神。

后来,月告诉我,虽然天梯已经被斩,天地灵气稀薄,但在西昆仑之地,还有世间最后一座灵桥,天神还可由此下凡。

那晚,太康以伯因一家王族血脉为祭,引四方天神下凡,我虽有射日弓,但却不能保住姮娥。

当利刃压住姮娥脖颈时,我终于认败,丢下神弓,束手就擒。

月及时见了太康,言说取不死药非我不可,夏王这才留我性命,只是将姮娥扣下,说若我不愿,也可回去。

哪里还回的去。

我同意了夏王的要求。

去为他找不死药。

第61章 番外-后羿(下)补完

西昆仑不在西岭。或者说,西岭只是西昆仑万里绵延的一部份。

它在极西极西的所在,是最接近苍天的地方。

西王母便是其中掌握战争与刑罚的神明。

通向帝山的路,被称为通天之路。

那路上,已经死去无数人。

凡人,不可通天。

飞鸟不能从那飞过,因为那山实在太高,没有凡鸟可以飞过。

月知道路途,他没有与我一路,但我知道,他跟在不远处。

我的兄弟都来到我身边。

伯因、滕狰、武罗……

感激,还有沉重,如此危险的路途,我真的该让他们相陪么?

但是东夷,还有姮娥……我没有选择。

一路辛苦,一路危机,但总是有惊无险。但最为难的事情,却是荒芜。

高山之上,各种草木重生,却都是无法食用之物。

路上还有各种护山神兽,阵法术式。

好在,我们虽然也重伤,也弥留过。但最后,到帝山主峰时,我们都在一起。

九个人,是齐的。

——

月悄悄告诉了我路上的危险与最近的线路。

一路上很多食物,也是她悄悄补给过来,还记得她当着我从嘴中吐出食物时,我第一次觉得也许我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

她的肚子好像无穷无尽,缺什么都可以从她嘴里吐出,我突然就想到她当年乘一只小船从月下湖面划过时的冰冷静谧,当时觉着飘渺若仙,如今却觉得其实当年的我太过年轻。

我告诉自己,姮娥才是我的妻,不要再去了解月。

只是我们兄弟之前的经验毕竟属于人间,成神兽仙阵横行的西昆仑,很快便伤得惨重,若不是月暗中照顾,怕是有大半小折在那里。

月不耐再暗中布局,于是化成姮娥的形貌加入其中。

当时我很强烈的反抗。

但还是失败……我终是没有办法对她用射日弓,我不想伤害她。

但若不用射日弓,我不是月的对手。

甚至月只用了一只手,就将我惨败。那种比山岳天降还恐怖的力量,也不知她是哪种远古巨兽。

她问我:是想兄弟死在这一路之上,还是让他们没有痛苦的被她吃掉。

于是我只能在兄弟面前遮掩,说姮娥的家人将她换出,但若不得不死药,我东夷还是将有大难。

众兄弟并不想姮娥也来,担心她腹中孩子。

月当时顶着姮娥的样子扑入我怀中哭诉,说担忧多日,孩子已经失去,如今便是死,也不想和我分开。

我当时浑身僵硬,却只能帮她遮掩。

晚上,兄弟们都远远避开,将我与月凑在一起。

月轻笑起来,那是姮娥的面容,可那气质眼神,在她不伪装时,让人永远不会错认。

有月的加入,以前荒芜的土地总是会诡异地出现各种死猎物,新鲜的仿佛刚刚死去。

我也总是能提前发现各种陷阱,各中隐蔽的埋伏。

众兄弟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敬仰,但只有我知道月总是在悄悄地笑。

我曾经很羡慕月的肚子,她的肚子里装的食物永远不会腐败,如果用来储存粮食猎物,一定有用。

月只是看着我的眼睛,微笑道:怎么,也想我给你生子?

于是我再不敢看她肚子。

一路上,从兄弟惋惜她失去腹中胎儿,对她几乎照顾的无微不至,她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照顾。

更让我惊异的是,似乎对我们从前之事,她知之甚详,掩饰之时,都不必我来帮助。

我也问过缘由,她只是笑道:本只是关心射日弓之主,但谁让姮娥与你行影不离呢。

我那时心中复杂,也不知如何说。

这么些年,她竟一直关注于我,是不是因为姮娥,她才拒绝……不,不可再想,如今姮娥已是我妻,而月,只是月。

只是我的兄弟们还以为我因子嗣而冷淡对她,途中几多折腾。

月也颇为不耐,最后与我同睡一处。

好在他不曾有不诡之意,虽然日日同眠,依然让我松了口气。

不过我真心怀疑,她女装时胸前那软肉,到底是真是假……

在路上,她也细细向我说明,西昆仑这一路艰辛的由来。

当年高阳帝颛顼斩断天体,从此天地日渐遥远,但昆仑乃天下众山主脉,汇聚天地灵脉,形成连接天地之灵桥,成为天与地最后一道关连。

也是如此地方,才能汇聚灵气,供得不死药生长。

一路艰苦,但终有尽头。

我们花了近年时光,终于来到西昆仑主峰之上。

月没有随我们去,她低声说要去盗不死药。

我心中也明白,求药之途定不会顺利,虽然不知月为何如此执着不死药,但看她行事早有准备,想必胜算更大。

于是我同意她不随我一起,而是去盗不死药。

然后,我们一行九人,走向山顶那巍峨连绵的华丽宫殿。

越是走近,就越是心惊。

那宫殿非是在山顶之上,而是漂浮在山顶上数十里之外的虚空之上,其上仙境如春,有仙鹤青鸟环绕,九层玉楼间有瑶池碧水,光是见到,就觉得这才是真正开了眼界,这才是真正仙境宫廷。

好在宫殿与山间有着虹桥相连,我们兄弟拾阶而上,终于在那名为“阆风”的宫门之前,见到现形的西王母。

那位执掌天梯的高贵女仙。

雍容华贵,凝重端庄,不是人间颜色。

她直接了当地拒绝了我提出的要求,只是冰冷地让我等离开,不死药非凡人可得。

我也向她诉说难处,我并不想要不死药,但如今夏帝捏住我东夷命门,若不得不死药,我东夷子民将有大难,希望她看在无数东夷人族份上,怜悯无辜,赐下神药,我愿为些付出任何代价。

然而,她说出让我心凉至极的话。

她说,东夷本就是巫夷杂属,为历代帝王所弃,消亡于世,也不过是顺应天道,有何情可悯?

所以,就因为当年我东夷先祖被黄帝所败,归顺千年,也是不够么?

所以,我族子民被迁移到那样难以生存之地挣扎求存,也是他们眼中的杂属么?

我跪在山门之前,但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狂怒。

而这时,身来传来月极微弱的声音。

她说:不死药我已经偷到,快走吧。

很多时候,我都忍不住会想,如果,若是当时的西王不曾发现被盗,是不是,就不会那个样子……

——

西昆仑一役后,妖族夷山

巨大的凤凰木下,无数血红花朵打着旋落到草地之上,将整个树下都染成鲜艳的红。

一名男人躺在层层叠叠的凤凰花上,面色惨白如雪,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青色的阴影,纵然身上的伤口已被白色蛛丝粘住,也依然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他的伤已经稳定了,你真的不管结界的事情了?”树上,孔雀这样问大鹏。

“不管了,我答应他的。”大鹏深沉地叹息,拿翅膀捂脸。

“人族比的妖族重要么?你什么时候也管人类那套了?”孔雀鄙夷地看着兄弟,“你都甩手了,妖族战力减一半你知道不?”

“天梯已经被斩断,天地从此族真正两分,仙神想再真身下界,可就难了。”大鹏无精打采地道,“我如此牺牲,还不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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