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啊!”孟姝耳又扑过去捂他的嘴,应许直接抱紧她的腰,轻轻一带,就颠倒了两人的上下方位,牢牢地压住了她。
他身体罩在孟姝耳上方,按住她的两只手压在枕头上,头低过来沉声说了句:“再闹我就真不客气了!”
阴恻恻的表情配上这句威胁,很管用,孟姝耳张牙舞爪地劲儿瞬间过去,一秒认怂,定定地瞅着他,不敢吭声了。
男女力量相差太大,就算应许什么也看不见,别的任何方面,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年轻、健壮、有力。
真计较起来,孟姝耳根本敌不过。
应许比较满意地放开她,这时枕边孟姝耳的手机就响起来了,她妈妈打来的电话。
孟母告诉孟姝耳,现在她正在虹桥高铁站,让孟姝耳过去接她。
这大清早的,孟姝耳脑子有点当机,没先问那么多,忙说了好,就准备起床。
她掀开被子双脚下床,对应许说着:“我妈来了,要我去高铁站接她。”
“怎么这么来得这么突然?”应许说。
孟姝耳耸耸肩,“我也想知道。”
两人迅速洗漱换衣,应许也上车一起去了。
这时间正是工作日的早高峰,路上一直在堵车,终于来到高铁站的时候,孟母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她原本就是带着不好的心情来的,此时周身更是低气压环绕,只看在应许的面子上,给了孟姝耳点好脸儿。
回到车上,应许主动带着雷诺坐到了后排,把副驾的位子让给孟姝耳,开车上路,孟母心情好点了,一直在和应许说话,孟姝耳一旦想插一句话,就被她劈头盖脸地骂回去:“好好开你的车,注意看路!”
孟姝耳平日对应许再怎么作威作福,但一到她妈妈面前就是个乖乖崽,一声也不敢反抗。
应许眼带笑意,不禁弯了下唇角。
又回到佘山时,就到准备午饭的时候了,今天孟母是主厨,孟姝耳给她打下手,准备做一道电饭锅焗板栗鸡。
只剩孟姝耳一个人在厨房的时候,应许悄悄过来,从后面抱抱她。
孟姝耳小声问:“怎么了?”
应许把下巴放在她肩上,说话的时候下颌咬动,硌得她有点疼。
“我今晚还想跟你睡。”
“嘘,我妈在啊。”
“阿姨不是喜欢我们在一起吗?”
这话她无法反驳,顺便脸上还热了一道。
这时孟母下楼去了,听到脚步声,孟姝耳连忙用手肘往他小腹上顶了下,小声催促:“快放开,我妈来了。”
应许很快就松开她了,不过也为时已晚,还是被孟母逮个正着。
孟母只是笑笑,跟应许说:“小许啊,饭一会儿就好。”
应许回了她一声,就去客厅了。
孟姝耳有点尴尬,低着头忙活,问孟母:“妈,你还没跟我说你为什么突然来上海。”
温州到上海高铁都要三四个小时,她一大清早就到达了上海,一定大半夜就离开家了。
孟母没要瞒着她,说:“和你爸吵架了。”
孟姝耳顿时张大了嘴:“啊?”
孟母脾气是不好,但她爸爸可是出了名的好性子,这么多年来,生活上的一些小摩擦也在他们二人身上出现,但从没有正式地吵起架来,能把孟母气到离家出走,想来吵得一定还挺凶,到底发生什么了。
但再要问什么原因,孟母就死活不说了。
不说就不说,孟姝耳可以去问她爸。
饭前她躲在门外,悄悄给孟父打去了电话,孟父声音沉沉,也不愿透露什么,只说你妈在你那儿我就放心了,孟姝耳见他没有心情再说下去了,便不再追问。
吃完饭,孟姝耳决定带孟母去逛逛商场,购物可以消除任何女人的坏心情,在恒隆广场刷了两三万后,孟母果然恢复到以往,孟姝耳也放下心了。
这次出门孟姝耳一开始没打算带上应许,想让他在家里午睡,但孟母不愿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硬要整整齐齐地都一块儿来,孟姝耳只好从命,应许也只好从命。
这是孟母第一次陪应许出门,她命里就爱操心,眼睛时时刻刻都关注在应许身上,半天下来,应许倒没什么,因为他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但孟母却把自己累得够呛了。
她也不由想起,孟姝耳日常陪着应许的日子,是不是也是这样无比累人的细微谨慎。
刚刚经历了丈夫的事,孟母对夫妻关系感到失望,现在所有的心都放在孟姝耳身上,没有人比她的女儿更亲了,也就是现在,看着女儿日日与一个盲人这样相处,她明白了自己当初想得太简单了,让孟姝耳嫁到应家,并非真的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她心疼。
试衣间里,孟姝耳站在她身后帮她调整好后领,孟母看着镜子里的孟姝耳,终于忍不住问:“小耳啊,应许的眼睛真的会好吗?”
“会啊,现在就等着到德国换角膜了,换完就可以看得见了。”
“没有那么简单。”孟母抬了抬手,立即否认道。
孟姝耳微怔,问:“什么?”
“哪里会只是一个角膜的事?你应叔叔应阿姨那么有钱,国内国外最好的医疗条件没有什么提供不起的,可为什么应许的眼睛就拖了这么久?他之前也不是没看过,但怎么每次都看不好?”
孟姝耳正色道:“妈,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问你,如果小许的眼睛真的好不了了,你打算怎么办?”孟母转过身面对着她,非常严肃地问道。
第44章 有个人爱你很久
“妈,我已经和应许在一起了, 您就别再问这些没意义的了。”
孟母又不高兴起来, “哎,怎么就没意义了?”
孟姝耳推开试衣间的门出去了。
试衣间的隔音效果没有孟母想象中的后, 孟姝耳很担心她这话让应许听见,出来后观察了会儿应许的神情, 觉得大概无碍,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
孟母计划在上海住两天就回温州,才来了一天,就对孟姝耳唠唠叨叨个没完, 家里家外地帮她操持, 还去超市买了毛线和毛线针,要给雷诺织一件小马甲。
有了事情做,她一天的大多时候都在客厅, 开着家庭伦理电视剧, 边看边织毛衣。
晚上睡前,孟姝耳到孟母住的房间看了看她, 回自己的卧室时,没锁门。
应许白天说过了,他想过来。
和他在一起, 她感受到纯粹的爱情, 没有现如今浮躁的快餐式爱情,恨不得三垒打分三天依次进行完。
他们发展到现在的关系,顶多就是搂搂抱抱, 连接吻都没有过,干净得像一捧清水。
应许提出晚上想和她睡的要求,也不过是想陪着她,和她一起,这是他表达爱意和依赖的方式,孟姝耳照单全收。
她玩着手机,一边等着他。
可都快一个小时了也还没见到他过来。
应许喜欢黏着她,一般跟她保持起距离的话,就说明又不高兴了。
孟姝耳想想今天他们也没有什么小吵小闹的,除非,就是在商场里,她妈妈的话真被他听见了。
想到这里,孟姝耳连忙披上衣服去找他。
主卧客卧贴得很近,怕被孟母听到,孟姝耳就没敲门。
轻轻拧开门把,应许躺在床上也没谁,床头开着盏不太亮的灯。
应许听到她来的动静,没有反应,手里拿着他的盲文阅读器,放在书上,长指缓慢地移动触摸。
孟姝耳猫儿一样轻着脚步过去,上了他的床,躺进他的被窝。
“你的小可爱来啦。”她贴在他耳朵上,用气音说着。
“来干嘛?”应许不冷不热地回。
孟姝耳确定下来了,他就是听到了那句话。
他耳朵有多灵她是知道的。
但她有信心哄好他。
世上最好哄的人就是这一位了。
她笑着搂住应许的脖子,勾头往他手里看,顿了顿问起:“我妈在商场说的话你听到了,对不对?”
“听到了。”应许沉着声说。
“那你听到我说了什么吗?”
“嗯。”
“那你还生气?”
“我没有生气。”
“这还不叫生气?”孟姝耳瞧着他没有表情的脸,说:“都不去找我了,我可等了你好久呢。”
她拿起他手里的书放到一旁,胳膊架到他枕头上,近距离看着面前这张好看的脸,等着他说。